荒古帝國的君主，隻在曹大人的陪同下，踏入了孟凡和道術巨帆居住的小院子。

孟凡靜坐在被各種花草爬滿的亭子裡，眼看著荒古帝國的君主一步步走入亭子。

荒古君主靠近之後，並沒有感受到曹大人所說恐怖氣息，但他能看出孟凡麵對他這位第一等帝國的君王雲淡風輕，麵無表情，這位君主也隱約能在孟凡的眼神裡讀懂，在孟凡的麵前，自己，仿佛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至於自己背後那偌大的帝國，形容擺設。

荒古君主麵色有些難看。

他緩緩坐在了孟凡身旁的圓凳子上。

“先生。”荒古君主在思量了片刻後，決定了稱呼。“我是荒古帝國的第十九代皇帝，仁政宗武帝，知道先生來曆不凡，居住在我這小小帝都中調養生息，我想與先生攀談一二。”

孟凡點首：“說吧。”

“不瞞先生，我的人，已經在暗中盯著先生許多年了，荒古帝國作為第一等帝國，自家帝都發生的事，不敢說全知道，但螻蟻纖毫，總能察覺。”

荒古君主雖然心中底氣不足，但提到自己領導的帝國，心中還是有強大君王的傲氣。

“三班的老臣很早就察覺出二位先生的不同尋常，作為一國之君，為黎民共主，當然要提防一些，尤其是二位先生就居住在我這帝都當中，更要小心謹慎，我知道，二位先生定能理解。

至於為何在此刻來擺放二位先生……我不想再繞來繞去，依二位先生看，這天下的平衡，還能維持多久？”

孟凡眯起眼睛。

他並不懂，荒古君主為何會問出這種問題，在孟凡看來，如今的黑色宇宙雖然三分天下，卻也是太平盛世，三方勢力維持了一個基本的平衡，大蒼穹和革命軍都不會輕舉妄動，對於大蒼穹來說，一次次的戰爭不論勝負，反抗的思潮總會壯大，有的時候大蒼穹勝利了，眾生反而在失敗中會更加洶湧澎湃。而對於革命軍來說，拖延時間，是最好的對策，他們拖延的越久，革命軍的力量就越強大。

至於夾在革命軍和大蒼穹之間的法則領域，他們左右逢源，不是最好的選擇麼？

這種局勢，又怎麼會失衡？

偶爾的戰爭，哪怕是大規模的戰爭，在孟凡眼裡，也不會導致整個黑色宇宙的失衡。

但孟凡何等心思？

他知道，荒古君主這是在試探，是用一種口吻，來試探孟凡的來曆。

孟凡淡淡道：“你便不用這麼費神，我直接告訴你，我並非來自大蒼穹，也不是革命軍，更不是法則領域。”

荒古君主有些茫然。

他是完全沒有聽懂。

思量了片刻，荒古君主道：“這麼說……先生來自未知領域？那未知領域都是混亂的法則，貼近外界虛無，雖然稱作未知，但大蒼穹曾經派出過許多人去探查那些領域，那裡似乎並無生靈存在。”

黑色宇宙的眾生，是知道在他們的宇宙之外，還有虛無的。在對於萬物法則和規律的認知上，黑色宇宙比孟凡的故鄉要高的多，也提前的多，早在幾億年前，大蒼穹的五大法王就發現了他們宇宙的邊界，隨後又發現在邊界之外的無儘虛無，雖然他們一直都在猜測虛無以外還有什麼，也幾乎是一無所知，但至少比孟凡的故鄉宇宙要提前了許多年。

孟凡想了一下，直言道：“我來自虛無。”

荒古君主徹底目瞪口呆。

在他身後的曹大人，也是一臉震驚。

十幾步外，正坐在一張蒲團上閉目養神的道術巨帆一動未動。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荒古君主才真正冷靜下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先生，雖然我看不透，但我知道您的境界比我要高的多，應該是位列黑色宇宙第一等強者的存在，那麼就不必要騙我，既然先生坦誠相待，我也就直說了……黑色宇宙即將失衡，古老的秩序會崩塌，眾生何去何從都不清楚，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大蒼穹。

我來這裡之前，一度認為先生是大蒼穹的強者，或者是革命軍的領袖人物，黑色宇宙隻有這兩種人，能擁有先生這種境界和實力，為了能擁有一個確切的未來，我是想來向先生討教一個答案，哪怕末日必然會降臨，我也想知道末日的時間。

可先生並不是，似乎也並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我便告訴先生，如果可以，先生請給出一些答案，如果不行，能拜會先生，我也是三生有幸。

大蒼穹和革命軍的對峙已經持續了相當漫長的歲月，法王們已經意識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優勢會越來越小，而革命軍會越來越強大，所以大蒼穹最好的做法，就是在革命軍還沒有壯大起來的時候毀滅掉革命軍，但這個機會已經失去了，早在許多年前就失去了。

所以從某個角度上講，大蒼穹的覆滅是必然，革命軍領導黑色宇宙，也是必然。

沒有任何人，會接受必然發生的毀滅。

如果可以，他們可以做任何事，不擇手段。

大蒼穹已經開始做了。

他們在漫長的歲月裡思考了無數種能夠避免滅亡的方法，也做了許多假設，但最後的結果都不理想，甚至在最近幾千萬年裡，大蒼穹已經數次派出強大的刺客去暗殺革命軍的領袖，隻要能削弱革命軍，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當他們一次次的失敗，大蒼穹的五大法王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摧毀黑色宇宙。

法王們作為法則演化出來的神靈，他們擁有相當強大的生存能力，更是可以遊走在混亂的法則流域當中，所以五大法王決定，將黑色宇宙，拖入到古老荒蠻的，法則混亂的時代，經曆一次‘輪回’。

這件事情，自然是天大的隱秘。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法王們策劃這件事已經許多年了，可能已經有幾百萬年了，但是直到最後十幾年，消息才在很不經意間泄露出來，也沒有傳遍整個黑色宇宙，隻有我們法則領域，因為接近大蒼穹，還和大蒼穹有不少聯係，一些君主，得到了這個消息。

這件事情有兩個結果，第一，法則領域的大聯盟在十幾年的時間裡已經開了許多次秘密大會，幾乎都決定投靠革命軍，並對大蒼穹展開全麵的進攻。

可另一個結果是——大蒼穹擁有絕對的實力，足以製造一次‘輪回’。

我們阻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