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側坐在年輕人身旁,平靜道:“你認識我?”
年輕人身體動彈不得,隻能輕輕點頭:“怎麼會不認得……創世紀君王,萬道共主,打破天鎖之人……雖然您的名字早已經是古老的傳說,可三千六百五十世界,都在流傳這些傳說。”
三千六百五十世界。
八十七萬年,從神王宇宙抵達千星宇宙。
孟凡心中有許多疑問,前塵過往,湧上心頭。
但他並沒有急於追問什麼。
“孩子,我知道你已經抵達這裡許多年,多少應該知道,意義世界對異類的態度,先休息下來,我布置的陣法,在千星宇宙能破的人隻有四個,而這四個要發現我的陣法,如大海撈針,幾乎不可能做到,在這裡休養。”
年輕人仍然很激動:“大帝,我的狀況,大約要多久才能恢複?”
孟凡道:“我已經修複了你八成的傷勢,根基也補全了,一個月左右就可以,但是你要在此處休養三年,三年之後,我會回來。”
年輕人一愣:“三年?”
“快的話,也許一年。”孟凡站起身。“你要在這裡等風頭過去,現在整個千星宇宙都在追捕你,外麵還有意義世界的軍團,三年,就三年。”
言罷,孟凡沒有再給年輕人說話的機會,直接閃身離去,直奔九重門。
幸好的是,他回到九重門之後,並沒有人發現他曾經離開過幾天。
正如孟凡所說,千星宇宙的許多勢力都在明裡暗裡尋找年輕人,這個風頭,確實需要一些時間避過去。
幾個月之後,千星宇宙各方都沒有找到異類的確切消息,意義世界甚至還派出了一名道主抵達意義世界,召見了包括方浩雲在內的幾大勢力的領袖,搜捕行動一度鬨的沸沸揚揚。
可千星宇宙畢竟太大,一尊九劫神王想要躲藏的話,也並不難。
大約有幾次,搜索的範圍非常接近滯留海,年輕人隱藏的地方了,但孟凡都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於是立刻秘密的傳出情報,讓年輕人轉移到滯留海更深的地底世界。
就這樣幾次險象環生,但年輕人一直躲藏著,並沒有被發現。
之後搜捕雖然仍然在繼續,但力度卻變得很弱。
一年過去了。
兩年過去了。
當年異類現身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人提起,連方浩雲都放棄了對異類的追捕,隻是仍然在搜集情報而已。
丹鼎大殿也如過往一樣,掌控著整個九重門的財政。
又是一日,孟凡分出了一道化身,然後本尊閉關睡去,化身秘密前往滯留海。
曾經他布置下的密室,已經被拋棄,直到在滯留海的最深處,一片沒有任何生靈,甚至元氣都極度稀薄的地底世界,孟凡見到了年輕人。
年輕人的傷勢早已康複,他聽從於孟凡,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這些年甚至都沒有施展過任何力量,免得被探查到。
再見到孟凡,年輕人極為興奮,立刻上前參拜,被孟凡扶起,二人坐在兩張石凳子上,孟凡坐的很隨性,而年輕人卻正襟危坐,顯得很鄭重。
孟凡道:“這是我的一縷化身,如果出現問題,這道化身會直接散去,你也要儘快離開。”
年輕人點首:“是。”
孟凡溫和道:“你叫什麼。”
年輕人笑了:“我叫裴成倫,來自九五之界,年輕時在龍山學府修讀曆史,後進入翠庭,也是修讀曆史的同時編撰書籍,隻是我才華不精,編撰的書籍並未得到承認,也隻是在一些小地方發行過。八百歲那年我成就神王,放棄修書,得到王書桓大人的賞識與栽培,得了一張五十年天下行走的牌子,從此開始遊曆四方,並繪製山海卷,之後,進入了正庭,成為一名神官。”
孟凡眨了眨眼睛:“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
裴成倫連忙道:“是我的錯,大帝離開神王世界已經太久了。”
說到這裡,裴成倫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殷切的看著孟凡。
孟凡笑著搖了搖頭:“我救了你,還保了你三年,更是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你居然還是防著我,嗯,夠警惕。”
裴成倫眯起了眼睛,但仍然正襟危坐,不敢輕舉妄動。
孟凡已經看出,裴成倫修讀曆史,如果真的很了解自己,那麼定然會知道,自己生活的時代是什麼樣子,那他就是故意說了那些與孟凡時代無關的東西,這是在試探孟凡。
正如孟凡所說,又救了他,又保了他三年,還能說出神王宇宙和自己的名字,其實這已經足夠了,可裴成倫確實足夠謹慎,這不僅沒有讓孟凡討厭,反而有些欣賞。
孟凡道:“相比較你,我倒是顯得大意了一些,可能是安穩太久了,居然直接救了你,而沒有懷疑你的身份。”
裴成倫道:“大帝,訴我直言,您的存在,已經不是前輩,而是極為古老,無比輝煌的傳說,您出現在我眼前,很不真實,三年前初見,我還激動,三年的沉澱,我思考很多,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始終沒有散去。”
孟凡淡淡道:“你說的這些我確實聽不懂。”
裴成倫沉吟片刻,繼續道:“正庭,是諸世界的俗稱,正庭的真正稱呼是,未來天庭。”
孟凡緩緩閉上了眼睛。
“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他的心中產生了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溫和的笑容,好半晌才睜開眼睛,他的眼中有隱約的光芒:“孩子,把該說的,都說給我聽吧,你可以信任我,因為實力。鎮壓你的鯊王被我隨意抹殺,你的性命,我也可以隨意索取,不必要騙你,更不必要騙你三年,我,就是孟凡,也就是你口中,傳說中的那個孟凡。”
裴成倫目光閃爍,手指微微顫抖,能看出他難以平複的心境。
他長呼出一口氣,穩住心神,立刻道:“大帝,您離開之後,我們的宇宙,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新時代,我修讀曆史,也很慶幸,我能活在這樣一個完美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