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冬雷的話我心裡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袁天道到底想乾什麼?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讓我去天津的那個招待所?
自從我認識袁天道以來我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袁天道這個人做什麼事的目的性都非常的強,但凡他做一件事情都有他的原因,他絕對不會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那麼他讓我去天津招待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在我看來,他讓我去天津招待所沒有意義,起碼我不知道他的意圖。
我回想了一下,如果他是需要我幫助去得到一些東西的話,我似乎什麼忙都沒幫上,反而因為我在他還束手束腳的,不僅要喬裝打扮,有些事還要背地裡背著我做。可以說我非但沒有幫上他的忙反而是給他增添了麻煩。
李冬雷在告訴我這些之後看著我,雖然沒有說話我卻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想從我這裡知道更多的信息,可是關於袁天道的疑點我真的是不能對他說,第一是我不確定袁天道的真實意圖,第二是袁天道的身份,我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從來就沒有把袁天道當成一個大人物來看,但是李冬雷肯定會不一樣,他很聰明,更有世家子弟敏銳的嗅覺,他完全知道袁天道的地位有多麼的“特殊”。所以我不想讓他在這件事中卷入太深,是為他好,也是為李家好。
“東雷,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袁天道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沒有好處,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對這件事很好奇,你拿我當朋友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我也不該瞞你,但是你代表的不是你一個人,你身後還有整個李家,你懂我的意思嗎?”我道。
“我以為你跟他很熟。”李冬雷道。
“說不上來,我隻能告訴你一句話,在我的身上,隱藏著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驚天秘密,隻要是跟這件事有關係的人靠近我都彆有用心,包括袁天道,包括劉青山,我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我對他們唯一的奢望就是他們可以不要害我。所以我無比的珍惜你跟你姐對我的情誼,有些東西我會拿命去守護。”我道。
說心裡話,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都不想李冬雷對我有什麼誤會。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跟他們打交道?劉青山,還有這個姓袁的,哪個是省油的燈?你玩的過他們嗎?”李冬雷看著我道。
“玩不過也要玩,誰讓我自己也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呢?”我道。
李冬雷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拍了幾下,他歎口氣道:“我姐跟我說你骨子裡是個特彆憂傷的人,那時候我還不知所謂,現在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女人有時候就是比男人要更加的感性。”
我想起了那個在操場上說她心疼我的女人,想到那個笨手笨腳的要跟我陰陽調和救我性命的她。
“幫我告訴她,我很想她。”我道。
“好。”李冬雷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子。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在這個招待所裡等袁天道,這一等就是三天,李冬雷說讓我放棄回方城去,因為既然袁天道要瞞我一些事情,那避而不見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直覺告訴我袁天道肯定會回來,隻是我不確定他回來之後會告訴我什麼,有可能是某些事情的真相,也有可能是一個編織好的謊言。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這裡等一個結果。
就在第三天夜裡,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時候袁天道敲開了我屋子的門,他看起來非常的疲憊,整張臉都呈現一股子病態的白色,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袁天道,不禁的有點心疼,但是在一想他可以威風的讓一個腳不沾地的女鬼對他下跪這點心疼就瞬間的蕩然無存。
進屋之後他就開始默默的抽煙,一口氣抽了大半包,也不說話,我看他實在沒有說話的意思,就道:“這麼幾天了,還沒想好怎麼搪塞我的說辭?”
他苦笑了一下道:“你現在真的變的伶牙俐齒。”
我穿上了衣服,從抽屜裡拿出了那個懷表遞給了他道:“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告訴我你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他打開了懷表看了看那張照片,之後又合了上來道:“我沒有騙你,這件事在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失憶了?”我問道。
袁天道點了點頭。
學校的那些女生喜歡看一些國外的言情小說,失憶好像是非常常用的一個橋段,那些霸道總裁總會被車撞一下被花盆砸一下就會失去記憶,可是這話從袁天道的嘴巴裡說出來我感覺有些搞笑。
以他的本事,會失憶?
那得是腦子跟核彈撞住了才會引發的連鎖反應吧?
我笑著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我的記憶在那段時間有一個缺失。就是斷層,我完全不記得那一件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這幾天的時間裡我去翻了很多的老檔案,事情跟你想象的一樣,當時發號施令的人的確是我,從蘭州軍區借調那個尖刀連的文件是我的簽字,我可以確定那就是我的筆跡,但是我真的記不起來那一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袁天道痛苦的說道。
一時之間,我又不知道我到底該不該相信袁天道,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可是我現在真的不敢從這方麵推斷事情的真假,這段時間以來我覺得我像是在跟一群影帝一起拍電影一樣,他們一個個的都是絕佳的演員,把我給唬的團團轉,所以我選擇了沉默,不說話,等著袁天道繼續說下去。
“其實你在說起劉家祖墳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事情似是而非,所以我決定讓你去看看,我當時就感覺這件事情非常奇怪,不過我那時候認為我會有這種感覺的原因是擔心這件事背後隱藏的東西,所以我喬裝打扮一下跟你一起進去,並不是想騙你,就是想暗地裡有個照應,直到我看到那些蛇,還有那個巨大的蛇母,我才想起一些事情。”袁天道說道。
“那個時間段應該是在那次會議結束之後不久,那個秘密會議明顯的分為幾派,主持那次會議的那個首長還有他背後的人對這件事非常的上心,一方麵對六爺施壓讓他收手,另一方麵則是讓那批人找出劉元華不死的答案,而六爺對這件事嗤之以鼻卻也無可奈何,相對於他們來說我則要輕鬆許多,你也知道,我其實算是半個玄學中人,出生在一個沒落的玄學宗門,後來有幸結實了六爺之後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個位置,我當時很年輕卻深得六爺的器重,對於那次會議我其實是最沒有參與感的人,死對於我來說還很遙遠,年輕人對死亡的恐懼遠沒有老年人來的濃烈,更因為我出身的問題,我也不想對玄門中人趕儘殺絕,所以我其實是那次會議的最大受益者,最起碼也樂得清閒。可是就在那次會議之後不久我接到一個任務,是到黃河邊上一個無人的村子裡毀掉一個神廟。在那個年代人煙其實是非常稀少的,而且那些年黃河連年的水患,說是母親河,其實黃河邊上很多人對黃河是又敬又怕。在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我以為是那批大佬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我調離出去,看似我每天都在繼續忙著做那件事。所以我就帶著我的人按照上麵給我的地圖指引去了黃河邊上。那個地方是在銀川。”袁天道緩緩的說道。
我坐在了床上,我無法決定袁天道對我說什麼,也無法判斷他說的真假,我能做的似乎就隻有在這時候安靜的聆聽。
“那個地方非常的蔽塞難走,我記得那個鎮子應該叫臨河鎮,非常的窮,而且說是鎮子,其實就隻有八個自然村,而且每個村的人口都不超過百戶,我們到了臨河鎮的時候車已經完全沒有辦法通行了,按照地圖上的指引,我們又穿過了幾座山,那山也都是荒山,現在那些山開礦的開礦,旅遊的旅遊,幾乎很難想象在以前那些山的貧瘠,最後我們到了那個村子,這才發現那個村子其實嚴格意義上不能說是村子,那一年本身就乾旱,又恰逢旱季,所以黃河水位在那一年是個新低,而那個村子就是因為退水退出來的村子,也就是說,那個村子是常年淹沒在黃河河底的,整個村子有一半都是掩蓋在厚厚的黃泥沙之中,我們到的時候,我的手下還在跟我念叨說上麵為了讓我們出來避避風頭,也是下了大功夫的,鬼知道這樣的一個村子是怎麼出現在地圖上的,而且那份地圖還是當年新修訂版本的地圖。”
說完,袁天道看著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在當年新修訂的地圖上,標注了這個村子,但是如果不是當年的大旱導致落水,這個村子其實是隱藏在水底的一個未知村落。當時我就應該意識到這件事不對,但是我沒想那麼多,我隻當這個村子一直被當地人知道,所以報批的時候記錄了下來。現在回想起來,那張地圖,其實就是為我們而特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