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可以想象李狗子當年被當屍體趕時候的心態,他當時並非是真正的死亡,隻是靈魂無法控製自己的肉體,而那個張姓排長的趕屍隊伍準備的一排屍體則都是給那人扒子的買路錢,那當時作為隊伍中一員的李狗子是不是每天都處於膽顫心驚的狀態?說不定下一個被投喂給人扒子的就是自己。
“我現在想搞清楚的一點就是,這人扒子到底是一種吃人的猛獸,還是在這雪原之上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比如說這個人扒子代表的是不祥之兆,出現人扒子就代表著有人要死。”我看著年輕人道,這個問題其實是兩個概念,一種說明人扒子隻是猛獸是可以對付的,這一點我不是很擔心,但是要說人扒子在雪山裡有特殊的意義禁忌,就比如說黃皮子大蛇攔路討封的說法,那我就必須要小心的提防。
“說不上來,總之咱們遇到這東西肯定是沒有什麼好兆頭的,特彆是你說昨晚的那隻人扒子眼珠子都是紅色的,更說明它在不久之前就吃過人,甚至很有可能它吃的就是前麵那個女人隊伍的人。”年輕人臉色難看的說道。
我覺得這件事肯定不能瞞著袁天道,卻也不適合讓大家都知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雖然我們這個隊伍隻有幾個人,所以在中間休整的時候我偷偷的把袁天道拉到了一邊把這件事給說了說,袁天道一邊聽一邊吃著乾糧,等我說完,他看了看那個老黑的方向道:“其實昨晚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睡著,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反應。”
“你說趙無極老黑?”我壓低了聲音道。
“嗯,如果老黑真的是趙無極的保鏢,在昨晚那種情況下,你覺得一個保鏢是會衝出去看看,還是留下來保護他的雇主?他的身手很好,如果真的是保鏢絕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還是行業的翹楚,越是這樣的人其實越不會衝動,越知道自己要乾什麼該乾什麼。總之這事你彆管,先看著再說,還有你彆小看那個年輕人,他也絕對不簡單,咱們這個小隊,人是少,但是一個個的都心懷鬼胎,你的身份比較特殊,一定要自己多加小心。”袁天道說道。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點?”我道。
“但願是吧。留個心眼兒總是沒錯的,一個人對彆人善意是好事,但是善良往往是一個人最大的弱點。”袁天道說道,說著話還不忘記灌上一碗毒雞湯給我。
我沒有再繼續說話,因為我確實覺得在這種體力已經消耗的極大的情況下,再分心去懷疑你的隊友是一件讓人十分疲憊的事情,在短暫的休整過後我們繼續出發,一天半時間的行進之後,我們所在的地方已經離出發的雪山腳下很遠,但是在這裡依舊可以看到人類涉足的痕跡,年輕人告訴我們,本地人其實很少進入雪山這麼深,隻有那些資深的驢友才會嘗試進入深山,他也跟我們分享了他之前當向導時候的趣事,比如說很多人來到這裡之後,帶著非常昂貴專業的設備,但是他們並不進山,而是瘋狂的擺拍,擺拍完之後就立馬的撤退。他還告訴我們,雖然現在人們已經征服了雪山,裝備也越來越專業,但是卻依舊有不少人的人都會在旅行的途中死在裡麵,甚至都沒有人會為他們收屍,可能我們的腳下就有一具凍死在這裡的屍骨。
胖子就問我這雪山深處的風水如何,會不會那些死在這裡的遊客誤打誤撞的就藏在了一塊龍脈之地,反而讓他的後人發了財,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趙無極就笑了笑道:“雖然說中國的龍脈起昆侖發須彌,昆侖山是華夏龍脈之首,但是正因為整個昆侖山是龍脈之源頭,所以導致這裡其實很難葬人,葬經是一門很深的學問,而一命二運三風水也並非完全說的是風水排在第三之列,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德不配位,如果一個人的命格跟福報無法承受風水之力,那葬在龍地非但不合適,反而會遭到反噬,所以這昆侖祖龍龍脈,甚至龍脈邊緣,極少有風水先生會堪點陰宅葬人,凡人根本就無法承受著龍脈之力,我曾聽一位老人說過,昆侖之地,隻作仙人居,不作凡人所,這個地方要葬就隻能葬仙人,凡人根本就無法承受這樣的格局。”
胖子聽的一愣一愣的,他轉頭問我道:“八千,他說的對嘛?”
“對,有這麼點意思,畢竟昆侖有萬龍之祖的說法嘛,不過這東西很難說,古代的時候帝王都信風水堪輿之術,他們認為上等的龍穴定然可以出應命的天子,未嘗沒有皇帝打過昆侖山的主意,隻不過尋龍點穴需要找到風水眼,一條龍脈隻有一個最適合葬人的點,曆代就沒有一個風水師能在昆侖上堪點風水之眼,再加上古時候想在昆侖山搞一個皇陵那得多大的工程才行?皇帝都辦不到,民間更沒有人能了,就算是真的有人僥幸找到了風水眼的位置,估計還沒等下葬就被皇帝給辦了,這不是心存忤逆治罪嘛。所以昆侖山上基本上沒有皇陵,不,應該說傳說裡就隻有一個,那就是黃帝陵。就是中華民族老祖宗的那個軒轅黃帝。”我道。
“看不出來小兄弟在這方麵還挺在行,說的沒錯,我當時跟那個老先生在聊這件事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說的,他還跟我說,當年朱元璋不信任劉伯溫之後,劉伯溫主動的告老還鄉,本來朱元璋是想放劉伯溫一條生路的,結果呢,劉伯溫偏偏的一大把年紀上了一次昆侖山,這才引起了朱元璋的猜忌和殺心。估計朱元璋也怕劉伯溫最後一次上昆侖山,是為自己死後找那最大的龍穴吧。”趙無極說道。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看了看他,發現他表情十分的自然,但是看似他說者無意,我這個聽者就不得不多心,因為我一直調查的這件事,似乎跟劉伯溫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劉家的八字箴言,青龍山的八字古碑,劉家的先祖劉元華更是劉伯溫的關門弟子,此時趙無極說起劉伯溫,難不成是在暗中的提示我什麼?
“趙老哥看來對劉伯溫了解的很多嘛。”我試探性的再次問道。
“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大家夥誰不知道。”趙無極說道。
我也沒繼續搭話,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間過的也是飛快,轉眼間已經到了下午的四五點鐘,彆的不說,登高而望遠,站在雪山之上,感受這天人一線之間虛無感,真的是一件洗滌心靈的事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年輕人則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天道:“我想我們遇到麻煩了。”
“你看到那人扒子了?”我下意識的問道。
年輕人搖了搖頭道:“要變天了,沒想到今年的雪季來的這麼快,看這天色,估計馬上就會出現暴風雪,兄弟們彆嘮了,我們現在立馬下山找個背風的地方安營紮寨,不然會有大麻煩。”
他是向導,他的話我們自然是要聽,而且我們也發現了天色出現的些許異常,所以我們停止了聊天,立馬就往山下走去,想要趕在這風雪來臨之前找到一處地勢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結果就在我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狂風忽然就席卷而來,大自然可是要比女人的臉色更加的善變,而且這雪山深處的暴風雪也來的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的猛烈。
那狂風卷起漫天的飛雪,抽打在我們的身上砰砰作響,可見範圍也變的極其的狹小,我每次抬腳都感覺風要把我整個人都吹飛起來,年輕人拿出了繩子,讓身形最穩的袁天道走在前麵,繩子綁在袁天道的腰間,而我們則是死死的抓著繩子以免走散,更是避免我們被風雪給吹飛。
這樣走無疑是非常的艱難,我們也沒有辦法開口說話,隻能順著繩子的拉力慢慢的走,好不容易下了山,這時候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我們找到了一處相對避風之地,但是這裡的風依舊是大的驚人,帳篷是很難紮起來了,身上的裝備隻要拿下來就立馬有被吹飛的風險,我們隻能抱成一個團。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年輕人叫了一句什麼,但是卻聽不清,似乎聲音都被風給吹散了,他叫了幾遍,嘴巴裡鑽滿了積雪我們依舊是沒有聽清,最後他打開了手電,給我們指了指手上的狗繩,我們這才知道原來他是說他的那一條藏獒不見了。
藏獒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們隻記得當時在起風之前那藏獒還跟著我們,起風之後我們都自身難保,誰也沒有注意那條狗。
年輕人跟那條狗有很深厚的感情,他像是瘋了一樣的要去找狗,我自然是不同意,他本身就瘦弱,哪怕是他熟悉雪山的環境,現在去找狗也是得不償失的,可是年輕人非常的堅決,他掙脫了我們,對我們做首飾讓我們等在這裡,還說他一個小時之後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