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個車裡談論著整個天下從上古至今的格局,幾個瘋子叫囂著要改變世界拯救人類,但是很快趕來的交警就把我們拉到了現實的世界,原因是高速上的監控錄像拍到了我運氣讓整個車飛起來,又憑空的把一輛要翻車的大卡車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警察本身就是沿著高速追趕我們,恰巧我們這段時間停在應急車道上聊天,這樣一來直接被交警抓了一個現行,當警察敲開我們的車門之後,大黃一臉鬱悶的對警察說道:“警察叔叔,我們停下來撒泡尿也犯法?”
離開了交警之後,我看了一眼手裡,是李東雷發來的信息,信息很短,言簡意賅。
你難道不該回家去看看?
這個信息,飽含了一個小舅子對於姐夫的幽怨。
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我的思緒卻是無法集中,太多的人太多的事都仿若是紀錄片一樣的從我腦海裡一個一個畫麵的閃過,我忽然覺得我該回三裡屯,回青龍山,既然我已然知曉了這全部的真相,我就該去那活人入則不歸,死人葬則不詳的青龍山去看一看,而且,我的心裡是如此想念方城的家人,不歸不是不念,而是不想讓他們對我太過牽掛。
“我想回家去看看。”我對趙無極說道,這句話是說給趙無極,也是說給大黃和鬼奴。
大黃和鬼奴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趙無極點了點頭道:“終於有人幫忙指定了一個方向,不然我們這輛晚歸的車我一直都不知道開到哪裡,也不知道我的陳家小姐現在有沒有在想我。”
車輛在高速上繼續疾馳,我們偶爾聊聊天,聊一聊上古先賢們的肉身成聖,人皇的三皇最尊到底強橫到什麼境界,聊一聊周易,聊一些我所知道的典籍,大黃不再偽裝他三道通融的劉伯溫身份,也開始展現它那淵博無比的學識,所謂的三教通融並非是一個簡單意義上的加入了三教學習,每一教都學習了便通融了,這個通融二字說的是領悟三教的奧義,並且從中升華,用大黃的話來說,諸子百家是人道最後的燦爛,諸子百家之後最後天下歸為三教,這三教一定是有過人之處,儒家修身治國平天下為帝王經,道家講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而佛門修來生道,其實代表了人的三種思考,三種思想境界,外人現在有三教通易的說法,是說三教都是由易經而來,其實三教中人但凡把本教修到極致都會發現一些端倪,他們或許不會認為周易這本根基錯誤了,卻總會把自己的感悟寫在教義當中,所以三教通融之後便會領會到很多常人所不能領悟的東西。
當然,這種說法太玄,又極其的晦澀難懂,說的簡單明了一點便是,周易是從連山歸藏變幻而來,形成了獨特的術與數,它在某一層麵上是正確的,但是卻與連山歸藏走上了背道而馳的一條路,就像金庸小說中歐陽鋒被黃蓉所騙煉了倒著的九陰真經,雖然修成了霸道無比的蛤蟆功,卻導致精神失常。周易與連山歸藏的關係便與此類似,玄門中人修煉研習周易,發現其中的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考,以此衍化了諸子百家爭鳴,這也是外人所謂的萬經之祖,天下以易經為首,而後,在諸子百家隱退之後,興盛三教,釋儒道也成了三教的代名詞,三教蘊藏著天底下能人異士所有對周易的思考與感悟,這也是大黃一直說三教通融便能發現端倪的真正原因。
與其說五千年來中華文明是在研習周易,不如說是在查漏補缺。
隨著我與大黃越來越深入的交談,我越發的感覺到這件事的複雜與繁重,可是既然已經決定要做這件事,那肯定是要把這件事堅持下去,在離方城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我不再跟大黃繼續探討,因為我發現要是再探討下去其中的信息量可能超過了我大腦的附和,我把我在車上得到的信息全部都編纂成字,把整個時間線從上古至今捋順,然後發給了李東雷,我也希望借助他現有的力量能給我提供一些幫助,畢竟李東雷這小子總是有一些神來之筆的奇思妙想。
沒過多久,李東雷給我回複了一個信息道:“這些東西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隻要你認為是正確的事情不管多難都要走下去,而我既然上了你的賊船,就勢必要與你生死與共,我這邊很忙,這次瘋狂的賭局留下了一個天大的爛攤子需要處理,到家之後好好陪陪我姐。這世界上唯一一個不在乎你到底是誰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我沒有回複李東雷的消息,因為我內心深處有一個點在隱隱作痛,青木擂動戰鼓滿頭白發的場景和李雪當年義無反顧的要救我的場景在我腦海裡不停的交織,可憐我一個被大黃視為未來人皇的人,竟然在感情麵前亂了方寸。可是當車停在了三裡屯的家門前,我看到了那個抱著在繈褓裡孩子的李雪的時候,我所有的糾結與難受都蕩然無存,一股子難以言說的暖流瞬間的流變了我的全身。
李雪抬頭看著我,臉上滿是笑意。
爺爺的眼睛變的更加渾濁,老年斑長滿了全身。
李雪把孩子遞給了我,輕聲道:“一直在等你回來,給他取個名字。”
看著那在繈褓之中熟睡的孩子,看著孩子眉宇間與我跟李雪相似的地方,我的心幾乎都要融化,我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就算再怎麼樣,我都會趕回來。”
李雪搖了搖頭道:“知道你忙,卻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也覺得這事可以自己搞定,便沒有告訴你,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想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高興嗎?”
“高興。”我道。
“把孩子遞過來,給狗爺我抱抱。”大黃立了起來站立如同正常人道。
看我猶豫不決,大黃道:“狗爺我還搞不定一個孩子不成?”
我把孩子遞給了大黃,大黃拿狗舌頭舔了一下孩子的臉,孩子從睡夢中驚醒,立馬哭鬨了起來,大黃吹胡子瞪眼道:“小兔崽子,叫師爺!得,你彆哭了,我叫你祖宗行嗎?來,第一次見麵,師爺送你一個見麵禮。”
說完,大黃吐出一道黃符,黃符化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石小狗,大黃扯下了幾根狗毛編成繩子,穿好了玉石小狗放在孩子的繈褓之中,孩子果然不再哭鬨,大黃哭喪著臉道:“你小子倒是知道什麼是好東西。”
“師傅,太貴重了,這恐怕是你最後一道黃符了吧?”我問大黃道。
大黃搖頭道:“不礙事,用不上了,給孩子當個小玩意兒。八千,我看你也沒讀幾年書,給孩子起名這事兒交給為師可好?”
大黃雖是狗身,身上住的可是劉伯溫這個帝師的神識,他一直待我恩重如山,他要起名我沒有拒絕,就點頭道:“好。”
“擇名不如撞名,你爹叫八千,你便叫四九吧,小家夥兒,記住了沒有,你叫林四九,這名字,你師爺我給你取的。”大黃哈哈大笑道。
李雪也沒有說什麼,我跟她對視了一眼,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李東雷說的沒錯,李雪可能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不知道我是誰也不在乎我是誰的人,三叔知道了我回來的消息也趕了回來,他依舊是風風火火的性格,見麵就給了我一拳,笑罵道:“狗日的,你終於想起來回來了,你小子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找了雪兒這樣的媳婦兒!”
一家人聚在一起,不談往事,不談未來,開開心心的吃個飯,吃完飯之後,我陪著趙無極去了那三座墳前上香祭奠,村裡人見到我,也沒有人再罵孽障,大家也都對這件事釋懷了,紛紛給我打招呼,當年嘲笑我追著我打的那幫小夥伴現在也一個個的長大,有人外出求學,有人出門打工,也有人早早的結婚生子,再見麵都是尷尬。
晚上,李雪默默的鋪床,孩子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精神頭十足。
李雪輕聲的道:“家裡人的意思,就算不結婚,也擺一個酒,總歸是說的過去一些,當然你也知道我不在乎這些,你若是忙,等以後也行。”
“可以,這是必須要辦的,明天去拍一下婚紗照,該結婚便結婚,肯定是要把你風風光光的娶進門,我從小被人當孽障罵到大,總不想再讓你和孩子被彆人非議,隻是以前的那些老師和同學要不要請一下呢?他們若是知道我這個林半仙把美女老師娶進門,會不會把我扒皮抽筋?”我道。
李雪取掉了皮筋道:“他們會不會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是不是該給李老師交作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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