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天淵。
一道極長極長,幾乎蔓延至整個海岸的城牆上,有位女子坐在牆頭,向下而望。
城牆外,是連片連片的妖獸以及修士死屍,北海的浪潮席卷而來,卻依舊難以將這些死屍儘數掩埋。
女子就這般看著浪潮席卷,好似賞花一般。
但實則她的眼神十分空靈,雖是在看著某一處,目光卻並不聚焦,如同神遊萬裡,身在而魂不在。
此處倒並未有什麽特殊的名字,天淵中人都隨意的喚之為牆。
反倒是外界聽說了些許傳言之人,給其取了個響當當的名字。
永夜長城。
長城天邊,明月高懸,萬年如此。
天淵之人,若未外出,則一生不見天日,猶如身處永夜之中。
“當真想出去了?”
一位老者悄然出現在女子身後,聲音沙啞的問道。
女子坐在牆頭,雙手托腮,輕輕點頭,並未回頭。
她腰間懸掛著一枚玉佩,是麒麟形狀,風一吹過,便是輕輕晃動,散發著微弱的潔白的光。
“也好,長這麽大,除了小時候出去過一趟,還真沒好好在外麵待過。”
老者看向女子,眼神滿是慈愛。
妖獸的血腥味仍在天地之間彌漫,但二人似乎都早已熟悉這股血腥味道,並未覺得有什麽難以忍受。
“齊家那小子死在了東域,他們家主都在推演是何人所為。”
老者又忽地這般說道。
聽到這話時,少女那空洞的眸子才稍微有了些神色。
腰間那麒麟玉無風自動,像是夏蟬在嗡鳴一般。
“若我猜的沒錯的話,想來是那孩子所為。”
老者又道。
女子又點了點頭,目光投向極遠的地方。
其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那茫茫無儘的海域,好似沒有儘頭一般。
在近海岸之處,黑壓壓密密麻麻的妖獸身影悄然浮現,宛若大軍壓境一般,一瞬間使得天日遮蔽。
女子一步躍下牆頭,隨手拔了城牆上的一柄斷劍,衝㣉那妖獸潮中。
其所過之處,妖獸皆是若草芥而倒。
其腰間的麒麟玉散發著微弱白光,卻令群妖難以直視。
好似見之神明。
一人一劍,女子就這般在獸潮之中穿行不斷。
良久後,女子才滿身是血的重回牆頭,將那把斷劍又重新插回城牆之上。
“那部分麒麟玉本源,我要提前收回了。”
女子開口說道,聲音清冷的好似寒月。
老者點頭。
“世事難料,當年怕將那孩子帶回天淵之中,遭其他三家所害,以至你亦受反噬,如今宋齊梁陳四家之中,我宋家獨大,倒也不在乎這點細枝末節了。”
老者緩緩而語。
天淵大抵由四大世家所共掌,分彆為宋,齊,梁,陳。
早年前四大世家各相牽製,倒是達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
而近些年卻因為種種緣由,宋家已然居於高位,並非其餘三家所能製衡。
聽到老者的話,女子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她拿起腰間那枚麒麟玉,恍惚間,腦海中忽地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問。
“你到底把人命當成什麽了啊。”
在山莊之中的屍山上,那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問道。
“無足輕重之物而已。”
女子喃喃自語。
其目光下望之處,屍山血海,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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