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晉陽,進入了初夏的節氣,天氣漸熱,暑氣漸升,夏想身上的衣衫漸薄,街上女子的裙子日甚一日見短。古人雲:春江水暖鴨先知,現在卻是:夏意初來腿先露。從街上大腿的裸|露程度和裙子的長短程度來判斷天氣的熱度,基本上可以不用看天氣預報了。衛辛和宋一凡都穿了裙子,不過她們穿的都是中長裙,而不是超短褲。夏想的女人之中,也就付先先曾經穿過超短裙,但自從認識夏想之後,她就痛改前非,也不|穿超短裙了。原因自然是夏想不喜歡。有時候也得承認夏想多少有一點大男子主義。不過,衛辛和宋一凡就喜歡夏想的大男子主義。天地自有平衡之理,男人為天,女人為地,男主外,女主內,如果反過來,必然大亂。天地之理,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是永恒不變之理。就和夏想堅定地認為善惡有報一樣。接上了衛辛和宋一凡,夏想親自開車恭迎二女。省長開車非同小可,前有警衛開道,後有警衛護送,聲勢驚人。雖然驚人,卻都是便衣便車,不是警服專車,夏想也開上了他最愛的沃爾沃S60——作為美國改進了更嚴格的碰撞條件之後,第二款通過了美國最苛刻的碰撞測試的汽車,沃爾沃對汽車安全的追求,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若是彆人前來晉陽,夏想或許不會親自去迎,畢竟他現在身份不同了,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但衛辛和宋一凡前來就另當彆論了……正好西省的各項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衛辛和宋一凡難得有空閒來晉陽散心,夏想就親自作陪了。……在市公安局一係列的衝擊波衝擊之下,蕭雷和狄國功原有的勢力土崩瓦解,氣候不再。下一步,夏想會努力推動仇唐的扶正,隻是現在雷治學無心討論誰擔任市局一把手之事,因為他的入局之時,再起風波。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吊雷治學的胃口,或是就是故意讓他七上八下地難受,反正受入局之事的牽製,雷治學再次將目光投向了京城,對省委諸多事情照應不周,何況市委?不但將目光投向了京城,雷治學還飛往了京城,而且在京城一待就三五天。省委書記常跑京城是官場常態,不跑京城的省委書記不是好書記,但雷治學最近也確實往京城跑得過於勤了一些,勤到了甚至對省委的事情也顧不上的地步,就讓王向前十分鬱悶,因為夏想借機正在逐步壯大實力。在雷治學人在京城的幾天裡,桑天良事件塵埃落定了。桑天良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力終身。夥同桑天良一起毆打李向文致死的同夥,有警察也有社會閒散人員,共計十幾人,分彆被判處了無期和有期徒刑。儘管正義來得遲了一些,但總算來臨了,相信李向文的在天之靈也會欣慰了。消息傳到京城之後,李老漢向晉陽的方向長跪不起,以最樸實的動作表達他對夏想的感激之情。隻可惜他不能麵見夏想,當麵向夏想表達謝意。狄國功貪汙受賄的犯罪事實,也有了結論,經查,狄國功共貪汙受賄2億元,另外有8000萬財產不能說明來源,以上,還隻是可以查清的部分,至於他為四個家庭養家糊口一共花費了多少萬,就是一筆糊塗帳了,但據保守估計,少說也得有4000萬之多。養一個副局長的費用就得高達3億多,百姓不多奉獻一點稅收,官員的日子怎麼過?但官員的收入再高,也不敢在國內消費,所以,內需一直不好拉動的症結就在於,有錢的人不敢花錢,沒錢的人拚命存錢。世界的殘酷就在於,下蛋的雞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蛋雞。什麼時候出台一個政策,允許貪官拿出一半個人財產分配給窮人,剩下的部分既往不咎,可以大膽消費,估計也可以大幅拉動內需。其實如果讓夏想製定政策的話,夏想會想方設法限製貪官出逃,而不過於限製貪官貪汙,然後將貪官當成存錢罐,想用錢的時候就一刀斬下,先斬人頭,後取存款。估計不用多久,待貪官們發現他們成了肉雞之後,也就不拚命吃那麼多了。吃得越多,長得越肥,然後就……死得越快。狄國功四房女人的下場如何,夏想是不會操心了,要是事情都操心,他非得累死不可。對於狄國功的四房女人,他不能說有一點同情之心,但也沒有覺得她們有多可憐。既然選擇了貪官,就得隨時做好當寡婦的準備。狄國功雖然失蹤,但依然被市委一免到底,受他連累的市局的乾部,也有十幾人之多。但狄國功到底還是去向不明,也就沒有宣判。蕭雷的案子也調查出來了初步結果,涉嫌職務犯罪、貪汙受賄等多項指控,根據他的涉案金額和犯罪事實,以及因他連累而落馬的幾十名市局乾部來看,估計最少也是無期了。如果不是夏想的大力推動,一個李向文案件,頂多到桑天良為止。但現在,不但拉下了罪魁禍首狄國功,連幕後包庇的蕭雷也應聲落馬。夏想不是包青天,但他所做的事情,不比包青天差上分毫。市公安局重新洗牌之後,基本上就完全控製在了夏想的手中,再加上省公安廳長木成傑早就向他靠攏,專政力量已經到手,下一步,就可以出重拳了。但在出重拳之前,還有一個緩衝期,因為江剛出了點小意外。其實不是江剛出意外了,而是江安。江剛在承受了付伯舉視察大坑的打擊之後,並沒有一蹶不振,反而促使他更加堅定地推動反對夏想聯盟——他的研究中心在獲得了相關部門的備案之後,隻用了三天時間就迅速成立了。在國務院明確要在西省推行試點企業的前提之下,江剛不但抵製國務院政策的推行,還公然大唱反調,就讓許多人心裡明白,怕是江剛要和夏省長不死不休了。也證明了一點,江剛不僅僅在省裡有人,估計在中央也有人,否則也不會如此氣勢。江剛不僅成立了研究中心,還借研究中心的名義,將反對國務院試點政策的幾家煤企聯合起來,孤立了王勝帥不說,也聘請了品德高潔的專家和學者來為他鼓吹他的理論的正確性,指出所謂的國際化、標準化的采煤流程,完全就是腦子一熱、照搬西方經驗的產物,不適合中國國情。巨額的投資,專家的鼓吹,再加上登高一呼響應者雲集的盛況,讓江剛恢複了自信,認為他的西省首富之名依然名至實歸,夏想想要在西省改革煤企,他就是一座繞不過去的高山。讓江剛不解的是,他大張旗鼓地示威,大造聲勢,夏想反而對他不聞不問,而且最近幾天一直十分平靜,也不再如以前一樣逢會必提能源型經濟轉型,就讓他不禁暗想,夏想難道泄氣了,還是改變戰略了?不等江剛弄清夏想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的麻煩來了。麻煩,不是夏想免費贈送的,而是自找的。麻煩,是江安吃多了之後,閒來無事惹出的是非。上次安達礦業遭遇了成立以來的第一次股權危機,在得知江安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被以3億元的低價賤賣之後,江剛當即暈倒,被送進了醫院搶救。還好他命大,很快就搶救過來,不過是急火攻心昏迷了過去,並無大礙。但醒後之後的江剛,氣急敗壞,非要找江安算賬不可,結果卻找不到江安。雷小明說,江安出國了。江剛不相信江安會出國,就讓雷小明轉告江安,事情必須交待清楚,否則他斷了江安的經濟來源。在他的威逼之下,江安果然露麵了。江剛就和江安進行了一次父子之間的對話。在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淳淳善誘之下,江安總算說出了實情——其實是百分之六的股份,以3億元的價格賣給了陳豔,而百分之四的股份,他無償贈與了雷小明。江剛就知道江安上當了,怒道:“你被陳豔和雷小明聯手耍了。你沒看出雷小明被陳豔迷得五迷三道,陳豔說什麼他聽什麼,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江安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也是老腦筋不開化,你也不逆向思維想一想,當時我輸了4億,要不是陳豔救我出來,我早就沒命了,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陳豔肯救我,還是小明求的情,我欠他的人情,送他百分之四的股份,有什麼了不起?再說,不也正好拉小明下水了?”江剛氣笑了:“你怎麼就不反向思維想一想,你賭輸,是不是彆人設的局?”最後江剛和江安之間的父子對話,誰也沒有說服誰。事後,江剛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否則他的家產遲早會被江安敗光,而江安之所以現在敗家的速度加快,就是因為交了損友雷小明和陳豔的緣故。江剛就對陳豔下了最後通牒,要麼還錢,要麼對夏想出手,二者必選其一,否則,彆怪他不客氣了。陳豔在江剛的恐嚇之下,依然保持了優雅和鎮靜,咯咯一笑:“江總不要生氣,我已經為夏省長準備好了一盤大餐,他馬上就要倒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