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裡,溫瓷拆開了活血化瘀的清涼膏藥,對著反光玻璃裡的倒影,塗抹在左邊臉頰上。

傅司白頎長的身影立在她旁邊,盯著她緋紅的臉頰,眉心微蹙,認真而又心疼。

他幾番試圖上前幫她,都被溫瓷很不客氣地擋開了手——

“不需要,我自己弄。”

傅司白想要奪過藥膏,溫瓷生硬地說:“你彆碰我。”

他的手僵硬地蹲在半空,隨即訕訕地收了回去。

幾分鐘後,少年坐回到橫凳邊,半倚著,眼底浮起了一絲冷意:“你還是不信我。”

“這不重要。“

“為什麼不重要?“

溫瓷擰好膏藥的瓶蓋,不帶任何表情,沉聲道:“我又不是因為你是個什麼男德典範而和你在一起。”

傅司白知道,她和他在一起,就像溺水的人緊緊抓住身邊的浮木。

且浮木還有很多,她抱住了最大的那一根。

他的腿蹬在桌子的橫欄上,眼神筆直地注視著她:“既然不在乎,為什麼還要生我的氣?”

"我沒有牛與…

“沒有?”

溫瓷轉身欲走,傅司白揪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過來,強行地摁坐住了自己的腿上,控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讓她動彈不得。

倆人麵麵相貼,傅司白嗅著她左臉頰藥膏的淡淡薄荷香,“自欺欺人就夠了,騙我,你還少幾年道行。”

溫瓷感覺到他輕柔溫熱的呼吸,如羽毛拂麵,她的心也被弄得癢癢的。

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他,她生硬的語氣終於柔和了下來:“我生氣是因為你答應過保護我,但你沒做到,因為你,我被人打了。”

他要保護她,這本來就是他們維持這段關係的基礎。

傅司白貼著她柔美的臉頰,似要吻上去,卻又克製地沒有碰到:“我會解決,不會再有下一次。”

溫瓷不依不饒:“那已經造成的傷害呢。”

“你想讓我怎麼辦。“

大概隻有被驕縱的人、才會無理取鬨,溫瓷猜測傅司白對女朋友向來如此寵愛,也不獨獨是對她這般有耐心。

她和麵前這個少年,分明距離如此遠,可是某些瞬間,又好像真的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他讓她明明白白地感覺到了被偏愛和疼惜。

“你讓我打回來?”她試探性地問。

傅司白唇角淺淺綻了綻,透著一股子桀驁不馴的勁兒:“又想揍我。”

“嗯。”

“行。”傅司白閉上了眼睛,“輕點,我明天還要去公司,不好叫老爺子看出來。”

溫瓷看著少年冷白的皮膚,修長的睫毛垂下來,五官輪廓線條銳利不羈。

她很不客氣地拍了拍男人的臉頰,卻也沒真的下狠手,隻罵了聲:“你真是很混蛋。”

傅司白笑了,這是真的笑,眼裡眉梢都透著愉悅——

“我隻對你混蛋。”

說完,他湊過來想吻她,溫瓷腦袋後仰,敏捷地避開了。

他倒也沒有勉強,隻是近距離地凝望她。

在一起這麼幾天,也隻有這一刻,他真的感覺到懷裡的女孩是屬於他的了。

他們…是真的在談戀愛。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戀愛就是戀愛,戲演久了也就成真的了。

“所以到底疼不疼?”

溫瓷悶悶道:“現在沒感覺了,女生沒多大力氣。”

這才稍稍放心了些,傅司白從包裡摸出了那枚黑色貔貅,戴在了她白皙修長的頸子上。

“?”

女孩不解地低頭,看著那枚黑玉。

“給你了。”傅司白...

指尖落在她心口處,輕輕撥弄了一下,“彆說,這玩意兒開過光,真能轉運。”

“真的假的?”溫瓷半信半疑,卻沒再拒絕了,“迷信吧。”

“不信還我。”

他要作勢摘下貔貅,溫瓷連忙護住胸口,“怎麼送出去的還要收回來呢。”

傅司白又笑了。

這時候,店裡有客人來了,溫瓷趕緊從他的懷裡掙開,匆匆來到前台收銀。

她和他相處的時候幾乎不化妝,自然中更添了幾分生動,紮著劉海,幾縷碎發垂在清麗的臉蛋旁,是那樣的明豔動人。

傅司白遠遠望著她,眼底帶了幾分意猶未儘的渴望。

溫瓷感受到他的目光,有點不自然地側開視線。

過了會兒,察覺他還在看她,她衝他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

第二天,當莫染領著安冉的父母出現她麵前時,安冉幾乎被嚇得魂不附體。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她父母趕緊上前,關切地說道:“有人告訴我們,你在學校被欺負了!”

安冉憤恨地瞪了莫染一眼,莫染笑著說:“如果真是我們社團的人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這個當社長的,肯定為你做主。這不,把叔叔阿姨請過來,有什麼委屈,你就一次性說個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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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冉母親抓著女兒的手,幾乎是老淚縱橫:“冉冉,你告訴媽媽,是誰欺負你!”

“沒有。”安冉連紅透了,咬著牙道,“真的沒有,你們不要誤會了。”

“照片都拍下來了,還能有假嗎!”安冉父親氣憤地說,“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自己去醫院呢!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爸爸媽媽來到學校,當眾質詢她墮胎那件事,安冉是真的要社死了。

其實,一切不過都是自導自演,根本沒想要鬨得父母都知道啊!

而且她父母文化程度也不高,更加不懂得照顧女兒的麵子,當眾就鬨了起來,一定要安冉說出那個混蛋男人的名字。

安冉忙不迭地向父母解釋:”爸媽,我真的沒有墮胎,都是假的!”

“什麼假的,你不都去醫院了嗎?”

“我是去了醫院,但不是墮胎,是其他問題。”安冉忙不迭地隨口捏造,“反正不是墮胎!”

“那到底是什麼啊,你快跟爸爸媽媽說說。”

圍觀的同學們竊竊私語,有了各式各樣的猜測。

“爸媽,你們彆問了。”安冉全身無力地蹲在地上,都要哭了。

因為偷傘事件,安冉惹怒傅司白分了手,她把這一切都歸咎到了溫瓷頭上。

後來又得知傅司白和溫瓷在一起了,她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室友給她出主意,反正她因為身體不適、正好要去醫院,索性就去婦產科外麵拍幾張照片,讓人拿給溫瓷看。

隻要她什麼都不說,誰也證明不了究竟是不是墮胎,隨大家怎麼猜測,隻要能離間溫瓷和傅司白的感情就行。

安冉低估了社交網絡、沒想到這件事能發散得這麼快,竟然搞到了校園論壇上,還鬨到了她父母那裡去!

這時候,莫染走了過來,冷冷地對她道:“另外,那條帖子的ip地址是你的宿舍吧,你自己發的,還是你室友發的?”

眾人望向安冉的室友,室友連忙擺手:“你們可彆冤枉我啊!是她讓我幫忙的,照片也是她故意擺拍的!”

“你胡說,我隻讓你拿給溫瓷看,沒讓你發到論壇啊!”

“我…我這還不是為了引起關注嘛,就這麼拿給她,她能信嗎。”

這下子,總算是真相大白了。...

吃瓜群眾們望向莫染的眼神,同情中帶著幾分鄙夷。

鄙夷她的心計,也同情她的愚蠢。

反正這一波操作,真的是蠢到家了,傷人一分,自損九百九十九。

……

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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