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當日早晨。

米勒在醫院醒來。

其實昨天晚上被送來後,到第一醫院吸過氧和藥物,他就已經轉醒,不過醫院後續要檢查,對他也需要臨床觀察,短時間內連著暈過去兩次,米勒年紀不小了,心裡有點後怕,便順從留了下來。

早上所有體檢報告出具,身體沒什麼大問題,暈倒就是年紀大了,情緒過於激動造成的。

“先生您平時還是該保持心情愉悅。”

“您血壓還有血脂據親屬說,一直是有些偏高的,營養劑這邊給您開了些,功能性藥物看檢查報告是不用的,基礎藥物還有嗎,沒有再給您開一些?”

得到回答,醫生刷刷刷在身前的全息投影屏上書寫,勾畫處方。

不多時,藥物被護士送達了病房,米勒讓親隨收拾,準備出院。

“學士您不再觀察兩天嗎?”

這個事兒把親隨也嚇得夠嗆,略帶擔憂提議。

米勒搖頭,堅決,“我還有公務需要安排。”

回了住所,慶典將於傍晚舉行,所有外交官們都行色匆匆,不是在準備致辭環節的發言,就是在與帝國外交部核對慶典流程事宜。

米勒悄無聲息回了自己房間,片刻後,其他星球的外交官前來,詢問他是否參與慶典一事。

米勒坐著在看天垣星發來的內閣文件,聞言麵不改色,略帶虛弱道,“帝國殿下本身就不待見我,我又才出院,晚上自己逛逛就行,對帝國外交部便稱病不出席吧。”

外交官聽了點頭,離開了。

隨從憤憤,“怎麼說您都是內閣大學士,這次外交隊伍也是您帶領的,他都不客套幾句就走了,真是失禮!”

米勒笑笑,“他們現在巴不得我不參加呢。”

米勒的想法是對的,除去天垣星,其餘聯盟星球的外交官,就是這個念頭,衝突已經鬨得這麼劇烈了,雙方剛冰釋前嫌,米勒既然才出院,那為了他自己身體也好,為了聯盟外交關係也罷,乾脆彆去慶典,礙著彆人的眼,也給自己找不痛快。

當然,彆的星球這樣想,天垣星的外交官想不想米勒出席,也很不好說。

形勢就在這兒,帝國不待見簡·米勒現在人人都看得出來,首相也對米勒發了好幾次火,他要是說不出席,恐怕大家都鬆了口氣,沒人願意再來反複詢問,橫生枝節。

不值得。

聯盟內當值百餘年,對這些彎彎繞繞,沒有人比米勒心裡更清楚了。

清楚,他也不生氣。

因為他本身就不準備去慶典,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外交關係鬨到現在這個局麵,作為本次訪問帝國的領頭外交官,聯盟內閣已經私下給他發了勸退函件,內閣明麵上不對他進行處理,讓他自請離職,雙方麵子上都過得去,不那麼難看。

百餘年的努力,一朝化為泡影,米勒甘心麼?

怎麼可能。

而這件事如果辦得好,哪怕內閣暫時回不去,能回到天垣星的政壇,現任首相又是天垣星出身,總是有機會……

想到此處,門外有人敲門,隨從打開,威爾元帥和厲煜上將站在門外。

隨從給眾人倒好茶水,有眼色找了個借口退了下去,威爾元帥打開了屏障,房間內的談話便隻有三個人能聽得到。

威爾元帥:“據說學士您不參加今天的慶典?”

米勒哂笑,對著自己星球的人沒什麼好裝的,“去了都尷尬,不如索性不去。”

威爾點了點頭。

厲煜則懶得做這些麵子功夫,靜靜等待米勒開口。

一杯茶喝完,放下杯子,米勒道:“都說帝國陛下精神海有問題,昨天我在皇宮裡發現了些彆的,我...

覺得……”

米勒:“曜·貝爾曼第一天沒來接見我們,第一天下午才匆匆現身,並不是因為他不在接待計劃內,而是出了問題來不了。”

威爾和厲煜一怔,不由對視一眼。

米勒:“他有很大概率在紊亂期。”

厲煜:“您確定?”

米勒:“十有八九。”

厲煜謹慎:“有什麼實質性的事實作為憑證嗎?”

米勒睨他一眼,不悅,“沒有。”

“這件事不是小事,你覺得能注意到的指向性細節,帝國人想不到?皇宮裡不會趁我們去前都收拾乾淨?能發現一些苗頭就很不錯了。確定?這又不是聯盟的地盤,想什麼呢!”

被簡·米勒不留情麵的訓斥,厲煜麵子上不好過,抿著唇不說話。

威爾想了想,卻問,“那學士為何有此猜測?”

米勒確實沒有什麼指向性的,他的揣測一半基於過往帝國外交安排,另一半則是,“他們醫護最近活動頻繁,我暈倒後把我抬到客房治療時,有大量的皇宮醫護在短時間內能到場,我侍從聽見一個護士提點另一個值班事宜,說寢居那邊要求嚴格,讓同事不要耽誤。”

“帝國皇室直係目前就三人,畢周和時星看著是沒什麼問題的,最少出現在人前的就隻有曜·貝爾曼,而如果不是皇室直係出了問題,醫護又在寢居值什麼班?憑我多年的從政直覺,我認為是貝爾曼的精神海出了問題。”

聽了米勒一通分析,威爾心裡也覺得可能性很大,但要說百分百,不見得。

但米勒有一句話說得不錯,如果是真的,茲事體大,憑帝國人的謹慎,他們壓根不可能接觸到實質性的證據。

米勒:“是與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威爾和厲煜看向米勒。

米勒:“天垣星不是想知道時星的等級,想分化時星和貝爾曼之間的關係嗎,正好,這次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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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米勒道:“我弄了一隻星獸在帝都,如果是紊亂期,他應該不能大範圍使用精神力……”

……

送走威爾和厲煜,米勒隨從回來,換了壺茶。

說話的時候不顯露,說完了,米勒這才拿了紙巾,擦了擦額頭上因為謹慎而滲出的冷汗。

隨從常年跟著米勒,雖然沒有旁聽談話,但對於內容,心中卻是大致清楚的,不由擔憂問米勒道,“真的要這樣做,您確定嗎?”

米勒:“當然不確定。”

但是他已經沒有其他路走了。

外交這件事辦砸了,那後續洽談都不會再有他的位置,那麼就隻能從時星身上入手,如果藍星人的事情他能辦好,還有翻身的機會,否則……

米勒眼色一沉,再次詢問:“東西拿過去了嗎?”

隨從點頭。

米勒又一次叮囑:“一定要謹慎,不能留下什麼馬腳……”

*

入夜,慶典如期召開,米勒坐在一間咖啡館外的露天餐桌上,他所處的位置,就是舉辦慶典的一條街道,人來人往,好不熱鬨。

不多時,聽到時星和池曜分開的消息,米勒皺了皺眉,須臾又舒展開來。

“這樣更好,本身能抓住的等級就不高,有了一段距離,更好試探。”

也更方便天垣星的人從旁施救,拉近關係。

當然,這點他幫不了忙,機會製造了,厲煜和威爾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又等了一陣,米勒正要讓隨從通知那邊動手,隔壁街道傳來了一陣喧嘩,米勒瞬間站了起來。

以為是出了什麼民眾糾紛,害怕街道戒嚴,米勒當機立斷,“快,...

發消息,彆等了。”

隨從應是。

但不出兩分鐘,隨從看著返回的消息麵色蒼白,囁嚅著驚恐道,“學、學士,不好了……”

米勒皺眉。

隨從:“把從古皇陵前收集的空氣給那東西聞了之後,它、它失控了。”

隨從:“正在往這邊高速趕來。”

隨從咽了口口水,看著不遠處的熱鬨街區,對於星獸的到來恐懼莫名道,“學士,學士我們快離開吧。”

被米勒打斷了,“不行。”

強自鎮定道,“再等一會兒。”

*

而同一時間,米勒想不到的是,時星麵前已經站立了一隻星獸。

時星腦子是懵的。

嗡嗡的。

尤其聽到它說話之後,更是眼睛差點瞪出來。

時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懂,更不理解。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範疇。

星獸,星獸怎麼能……說話呢?!

哪怕是利用能量交流,也,也太詭異了吧!!

伴隨著時星的靜止,星獸率先動手,精神力撲在時星的屏障之上,時星感受到了一股壓力,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緊接著,第一次第三次能量襲來,時星漸漸吃力。

他怎麼覺得,這不像是攻擊,更像是……試探?

說不上來的,時星覺得星獸那張臉上有了表情,似是很滿意的模樣。

倏爾對天長嘯一聲。

聽入人耳是安靜的,不過……

“不好,是精神力,它在找什麼?”在星獸到來時,早就擋在了時星身前的費楚道。

符青反應更快,“在叫同伴!”

時星覺得不是,抬眼,第一天賦之下,長嘯發出的精神力呈現直線狀,往天空衝去。

帝國大氣外有自建的能量屏障守護,帝都上方因為外交訪問更是管控嚴密,時星對這道精神力的攔截不是很擔心,他關注的是……對方在叫誰?又抑或,這一聲是在傳達什麼信息?!

“藍星人,級彆高,很好。”

那種能量的聲音又來了,乾擾時星的思緒。

而在星獸出手之前,費楚和符青已經率先挺身而出,先下手為強。

“帶星星去找池曜!”

精神力攻擊揮出的那刻,費楚高聲道。

回帝都前就經曆過這一遭,嚴長嶽帶著精神力的聲音高吼,“來人,有星獸進入街道!”

動作上拉著時星就往反方向跑,劇烈跑動中,時星整個人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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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飛速轉動,這隻星獸看起來傷痕累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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