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人,您這可是自謙了···················”
陳靜雨望著慕容倫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朝堂之上誰人不知,慕容大人您和陸總督之間的關係,你們二人相交莫逆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當年戶部白銀案那陸建朝他都已經進了大獄,眼瞅著就要腰斬夷三族!
“若不是慕容大人您為其積極奔走,活動關係最後還為其翻案,那陸建朝此時恐怕不僅屍骨無存,就連三族都要跟著栽秧,哪裡還有今日風光無限的江南陸總督?
“此等恩情說是恩同再造也是一點不為過吧?而且朝堂之上誰人不知道,陸總督是最重情意之人,相信這件事情隻要慕容大人您開口,此時必定手到擒來!”
聽著陳靜雨這麼說,慕容倫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向著陳靜雨說道:
“陳大人,還記得那日在蓉城,我跟您說過的話嗎?”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話畢慕容倫送書桌的抽屜中取出了一封沒封口的信和一個小冊子,將其送到了陳靜雨的麵前。
見此陳靜雨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是拿起了那沒有封口的信拿出了裡麵的信紙仔細閱讀起來,掃了上麵的內容兩眼後心中頓時一沉,心中暗暗感歎這慕容倫不愧是有著“鬼謀”的外號,竟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放下這封慕容倫寫給陸建朝的信,陳靜雨先是望向了那本小冊子,又是看了看慕容倫,雖然還不知道小冊子中是什麼東西,但是直覺告訴他,這裡麵恐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看著陳靜雨猶豫不決的樣子,慕容倫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見此陳靜雨終於是下定決心拿起小冊子查看起來。
小冊子大概七八頁左右不過隻看到了兩頁,陳靜雨神色頓時變的十分精彩起來,旋即放下了手中的小冊子目光陰沉的望向慕容倫。
見此慕容倫微微一笑悠悠的說道:
“陳大人趨利避害這是人之常情我能夠理解你!不過有那麼一句老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麵對慕容倫的告誡,陳靜雨沒有絲毫的領情,而是繼續陰沉著說道:
“慕容倫,你應該明白首輔大人並不真的信任你,你以為你和慕容玉良的小把戲能夠瞞住所有人嗎?”
見到陳靜雨圖窮匕見,慕容倫不慌不忙的笑著說道:
“陳大人說笑了,鄙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這點小把戲登不上什麼大雅之堂,更不可能瞞的住首輔大人,不過是為了堵住像陳大人你這樣的悠悠眾口罷了!”
陳靜雨聞言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慕容倫見狀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然後淡然的說道:
“陳大人不妨看到最後在做決斷!”
陳靜雨聞言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看了下去,片刻之後他在小冊子的最後找到了答案,眼神變的驚詫起來························
猶豫一番後他抬起頭望向慕容倫說道:
“慕容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倫笑著回答道
“我很願意結交陳大人你這個朋友,也想請陳大人幫我一個小忙!”
“什麼忙?”
陳靜雨繼續問道:
迎著陳靜雨的目光,慕容倫神情平淡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嶽恒!”
聽到這個名字,陳靜雨也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思量了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
“以慕容大人您的手段還有慕容家的能量,想要玩死他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麵對陳靜雨的反問,慕容倫淡然一笑道:
“陳大人你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首輔大人對我並不是多麼信任,所以我自己動手還是有很多掣肘的,所以這件事情便是想要勞煩陳大人您代為解決,不知道陳大人你意下如何啊?”
陳靜雨聞言並沒有立即給出回答,而是心中快速思量了起來,儘管慕容倫給出的理由合乎邏輯,但是這件事情非自己不行嗎?慕容倫這位鬼謀是不是在給自己下套呢
可是如果不答應慕容倫這件事情,憑著小冊子上的東西事情也會非常麻煩啊!’
足足想了一盞茶的時間,陳靜雨心中終於是有了決定,他咬了咬牙向著慕容倫說道:
“這件事情我做了!”
聽到陳靜雨的回答,慕容倫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多謝陳大人幫忙了·························”
陳靜雨聞言神情有些複雜,下一秒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旋即向著慕容倫說道:
“慕容大人你雖然算計的了我陳靜雨,但是在那件事情上你卻是完全失算了,她已經被奉武軍殺了!”
話音落下陳靜雨也不等慕容倫答話,直接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雖然陳靜雨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此話一出慕容倫也是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整個人旋即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她的死亡慕容倫並不意外,畢竟奉武軍發展到這種程度,他們也不是吃乾飯的,從執行這個任務那一刻開始,她在慕容倫眼中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慕容倫真正在意的是陳靜雨口中的“失算”二字。
此次他精心謀劃數月之久,覺得事情已經是萬無一失,能夠讓安家這個破落戶把位置讓出來。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陳靜雨所言不虛的話,他似乎是有些小看了葉明盛啊!
想到這裡慕容倫不由有些頭疼,若僅僅隻是安家這個破落戶,他倒也無需如此謹慎,隻需略施小計便能夠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事情一旦和葉明盛聯係上,就是變的非常麻煩了,畢竟葉明盛可謂是一代梟雄,誰也不知道他的想法究竟在想什麼。
即便是他慕容倫也隻能一點一點的試探,探查著葉明盛的底線,和他手中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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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了三九,但是此時的易京城依舊是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北風也是席卷這一切!
而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易京城中的明軒大街上的陳記酒樓,此刻食客卻仍舊是絡繹不絕。
看著銅鍋裡飄浮起來的羊肉,張修當即眼前一亮,手疾眼快狠狠夾了一筷子羊肉,然後便是放進香氣濃鬱的醬汁中,待到羊肉的每一部分都裹上醬汁,張修便是將其放進口中大快朵頤起來,臉上滿是享受的表情!
他釀的,下雪天吃火鍋真他媽爽!
他們這位葉大帥不光是打仗厲害,這對吃也是真有研究,不愧是說書先生口中能與秦皇漢武相提並論之人!
總督府吃火鍋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奉武軍很多高層家中也是跟著進行效仿,然而因為事關葉明盛,所以易京的各大酒樓也是有些顧慮,生怕被葉明盛所不喜招來無妄之災,所以遲遲沒有推出火鍋這個產品。
直到一個月前這家陳記酒樓在明軒大街開業,主打的就是火鍋這個產品,一經推出之後生意便是十分的火爆,上至權貴高官,下至販夫走卒,都很喜歡在冬天吃上熱乎乎的火鍋!
甚至除了易京本地之人外,冀豫其他的地方也是慕名而來,想要嘗一嘗這火鍋的滋味,一時間這家新開業的陳記酒樓可以說是人聲鼎沸,日進鬥金,生意十分的紅火,大家吃過一次之後,還想要再吃第二次······························
見到陳記酒樓生意如此火爆,各大酒樓也都是紛紛跟進,推出了火鍋這個產品,從客觀角度而言,這確實是對陳記酒樓生意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分流走了不少的時刻,然而陳記酒樓卻是憑借著秘製的鍋底和醬料,依舊在各大酒樓生意中穩居鼇頭!
正是因為這陳記酒樓十分的有名,所以張修和同僚李君山,曹潤,也是想要一睹火鍋的芳容,嘗一嘗這火鍋究竟是一個什麼滋味,然而他們卻是等了數天時間,才算是進到了陳記酒樓中來。
“這火鍋是真好吃,不過這陳記酒樓也真是夠楞的,一點麵子都不給!這下把城防,稅務這些衙門都給得罪了,我看他們以後怎麼辦!”
張修的同僚同是布政司員外郎的李君山,借著酒勁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因為這陳記酒樓生意十分的紅火,所以位置通常五六天就已經預定出去了,而李君山,張修,曹潤他們三人就覺得他們是布政司的員外郎,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所以便是想要托關係插個隊到陳記酒樓吃飯·······················
然而就在他們三個人覺得這就是小事一樁的時候,讓他們三個人沒有想到的是,陳記酒樓根本不搭理他們三個,就在他們三個人心中十分憤慨的時候,才知道不光是他們三個插隊沒成功,就連布政司的一個經曆都是被陳記酒樓撅了麵子!
知道這個消息後這三人雖然有些賭氣不想來陳記酒樓,但是奈何經不住美食的誘惑,最終還是老老實實排了五天的隊才進入酒樓之中。
聽到李君山這麼說,一旁的曹潤勸誡道:
“李兄,你喝多了,慎言啊!”
看著曹潤很是慎重的樣子,李君山也是有些好奇的說道:
“曹兄你如此謹慎,難不成這陳記酒樓真有什麼名堂不成?我可是知道這陳記酒樓的東家陳慶書和馮家有那麼一點關係,要是以往的話馮家這塊牌子還算好用,但是現在冀豫是咱們葉大帥,這馮家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啊!”
說到這裡李君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拍了拍一旁悶頭吃肉的張修說道:
“張兄你在稅務處當差,你消息肯定是最靈通的!有沒有什麼消息跟兄弟我分享一下?”
聽到李君山的詢問,張修猶豫了一下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壓地聲音開口說道:
“兄弟我彆的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一點,這陳記酒樓背後肯定有人罩著························”
此話一出李君山頓時來了興趣,而曹潤則是笑而不語,張修也沒有賣關子旋即繼續說道:
“這陳記酒樓這麼紅火,自然也就是搶了同行的飯碗,那些大酒樓被布政司加強監管,好好收拾一頓之後,一個個雖然不敢像以前那樣放肆,但是那也不是什麼好相與,我聽人說他們本來是打算給陳記酒樓上上手段的,不過這件事情後來卻是不了了之了!”
聽到張修說道這裡,曹潤神情也是變的意味深長起來,臉上就差寫著“快來問我”四個大字了!
而李君山也是沒有讓他多等,給他倒上了一杯白酒後便是繼續問道:
“曹兄,你要是知道這陳記酒樓的靠山是誰,就彆藏著掖著了!”
對於李君山的詢問,曹潤故作矜持了一會,然後也是十分神秘的說道:
“在如今的易京,你說還有誰有這樣大的能量?”
此話一出張李二人也是反應過來,張修手指順勢指了指天,對此曹潤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見此三人都是沉默了一會,又是李君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拿著酒杯和張修碰了一個問道:
“這陳記酒樓如此紅火,一個月下來少數也得要幾千兩銀子,按照你們稅務處的規矩得交不少銀子吧?”
張修聞言點了點頭說道:
“這當然是肯定的,咱們葉大帥對稅收是真的一絲不苟,眼裡容不下任何沙子,就上個月葉家有一個叫做葉俊生的,此人跟葉大帥是沒出五服的兄弟!你就說這關係近不近?硬不硬?”
“好幾個大商鋪商號,都是看重了這層關係,給葉俊生乾股讓葉俊生掛名想要借此逃稅,李兄,曹兄,你說這件事情最後怎麼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