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畢恭畢敬的陳靜雨,上官長恭沉聲開口問道:
“最近楊崇慶身邊有什麼動靜···························”
此話一出陳靜雨心中一驚,不知道上官長恭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心中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
“根據暗樁最新的彙報,楊崇慶身邊一切正常,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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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回答,上官長恭重重的一拍桌子,抄起楊崇慶寫給他的那封親筆信十分生氣的講道:
“沒有什麼特彆的舉動?放棄晉陽去攻打平陽,這還不算異常舉動?”
“你們監察司是乾什麼吃的?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聽著上官長恭這一連串憤怒的咆孝,陳靜雨心中是既委屈又無奈,楊崇慶這麼大的動作,他作為監察司的指揮使,肯定是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的,他也想過將這些向上官長恭稟告。
然而之前上官長恭封楊崇慶為兵馬大元帥的時候,說他自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絕對相信楊崇慶,支持楊崇慶在雲並的一切決定。
又因為之前楊崇慶和監察司有過矛盾,所以上官長恭還特意警告過陳靜雨,讓監察司不要乾涉楊崇慶的軍事決策,不要在背後搞小動作,拖楊崇慶的後腿································
因此雖然得到了消息,但是陳靜雨斟酌了一番利弊後,覺得自己即便把消息彙報給了上官長恭,上官長恭多半也會支持楊崇慶的決定,到時候他就裡外不是人。
之前本就因為奉武軍在關中實施暗殺行動,上官長恭就責難過他,若是這件事情在被上官長恭認為自己在背後搞楊崇慶,上官長恭會對自己的印象更加的惡劣,情況就更麻煩了!
雖然上官長恭對外還宣稱,首輔上官宏遠還活著,隻是在家中養病不能見客。
但是因為上官宏遠遲遲沒有公開露麵,甚至連他的幾個心腹愛將,也不被允許探望上官宏遠,所以在朝廷中關於上官宏遠已經去世,上官長恭在秘不發喪的消息也就不脛而走。
雖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上官宏遠已經去世,但是因為有上官宏遠活著時候留下來的布置,以及秘不發喪為上官長恭爭取到的緩衝時間,上官長恭目前掌控的洛安朝廷還算平穩,總體來看並沒有出現太大的動蕩!
因此在意識到上官長恭大權獨攬,並且對監察司和自己並沒有什麼好感後,陳靜雨對他的警告則更是小心翼翼····························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靜雨最終決定還是不把這個消息稟告給上官長恭,以避免讓上官長恭誤會自己在背後搞楊崇慶。
然而現在看著怒火中燒的上官長恭,陳靜雨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上官長恭和他老爹上官宏遠一樣都是一個多疑的人,他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信任楊崇慶!
此時雖然心中委屈,想要跟上官長恭解釋,是因為你當初的警告我才沒有把事情稟告給你,但是感受著上官長恭的憤怒,陳靜雨隻能是心中的話咽了回去低頭認錯!
被上官長恭劈頭蓋臉罵完了一頓之後,陳靜雨見上官長恭火氣慢慢下去了,猶豫了一下說道:
“之前楊元帥還在洛安的時候,我們監察司曾經發現和慕容凡有過見麵!”
聽到“慕容”兩個字,上官長恭眼神不由閃爍了一下,接著他思慮了一會問道:
“慕容凡是慕容倫那個素有博聞強記,學富五車之名的侄子?我聽說他不是被禁軍打成重傷,臥床不起快要不行了嗎?怎麼現在還活著!”
陳靜雨點了點頭,然後又是講道:
“就是這個慕容凡,之前首輔大人下令包圍慕容家,慕容凡等慕容家的年輕才俊,都被慕容家安排逃走,但是在逃跑的路上他們被禁軍抓獲,慕容凡奮起反抗被禁軍狠狠打了一頓································”
“不過後來慕容倫請了禦醫救治他,再加上這小子也算命大,還真是讓他活了過來!”
聽到這話上官長恭眼睛不由眯了起來,深深的望了一眼陳靜雨,然後又是開口問道:
“他和楊崇慶見麵乾什麼?”
陳靜雨搖聞言,猶豫了一下故作有些為難的說道:
“慕容尚書和楊元帥都是朝廷重臣,卑職·········”
聽著陳靜雨的話,上官長恭冷哼一聲沉聲說道:
“他們兩個都是朝廷重臣,所以你就不敢查了?”
“陳靜雨你可不要忘了,你如今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
“我爹能夠給你現在的一切,我如今就可以全都收回來!”
聽到陳靜雨心中一喜,但是表麵上他還是裝作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磕著響頭道:
“靜雨就是上官家一條狗,尚書大人您讓我咬誰我就咬誰,請您放心我一定全都給您查清楚!”
得到陳靜雨這個回答,上官長恭才算是點了點頭道:
“不要讓我失望!”
“卑職明白!”
敲打了陳靜雨一番後上官長恭便是讓陳靜雨離開,而離開了上官長恭的府邸,陳靜雨的臉上則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伺候了上官家這麼些年,陳靜雨早就明白上官家這些人都是什麼德行了,他從不指望上官長恭能夠看在,他這些年鞍前馬後,做牛做馬,給上官家做了無數的臟活苦差的份上,能夠讓他善始善終,
他陳靜雨這個監察司指揮使,雖然表麵上看上去風光無限想抓誰就抓誰,但是實際上正如他剛剛所言,他就是上官家養的一條狗,上官家讓他咬誰他就得咬誰。
而老話說的好,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陳靜雨活著的意義就在於給上官家咬人,而自從上官長恭上位後,他在軍事上全力倚重楊崇慶,而在政治上他和慕容倫幾乎就是結成了政治同盟,兩人一塊穩住洛安朝廷的政局。
這雖然在總體上對洛安朝廷是有好處的,但是卻也讓陳靜雨感受到了一絲危機感。
這些年因為上官宏遠也是一個多疑的人,而自己和監察司身份又十分特殊,所以為了不讓上官宏遠感覺自己和上官長恭走的太近,
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陳靜雨都是刻意和上官長恭保持距離,並且有意的在和上官長恭有關的一些事情上秉公處理。
即便是上官長恭打招呼了,他也不給上官長恭麵子,讓上官宏遠認為自己隻忠於他一個人······························
這麼做雖然避免了上官宏遠誤會但是卻也得罪了上官長恭,因此在上官長恭上位之後,陳靜雨也是主動請罪向其靠攏。
而上官長恭雖然表麵上諒解了陳靜雨,但是陳靜雨也明白上官長恭並沒有真的原諒他,現在隻不過是希望自己和監察司為他穩住局勢罷了
但是在上官長恭,慕容倫的政治聯盟下,洛安朝廷的局勢逐漸趨於穩定,因此他陳靜雨的作用也就下降了,這也讓陳靜雨感受到了危機感,擔心上官長恭會清算他!
因此在剛剛意識到上官長恭並沒有那麼信任楊崇慶後,陳靜雨便是心中一動故意拋出了,慕容凡和楊崇慶見麵聯絡的消息給上官長恭。
慕容凡隻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雜魚而已,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叫做慕容倫的大伯!
而現在上官長恭在內事上,最擔心的莫過於慕容倫和楊崇慶聯手,這兩個人一個在朝堂上有著強大的影響力,一個在軍中有著巨大的號召力,一旦兩個人聯手是完全可以掀翻上官長恭統治的!
所以陳靜雨故意引導上官長恭往這方麵想,上官長恭越害怕越擔心,就越要倚重他陳靜雨和監察司,如此一來他陳靜雨就越有存在的價值,地位也就越穩不會在擔心被清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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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後的三月二十五日平陽城外圍的黃楓嶺上,數以千計的奉武軍騎兵正在衝擊著禁軍的營寨,喊殺聲與炮火的轟鳴聲不絕於耳
眼看著黃楓嶺上的禁軍,又一次擊退了自己所部的進攻,作為第三軍指揮使的荀柯無比鐵青。
十三天之前麵對突然殺到楊崇慶所部,以及從魏關方麵出現的數萬禁軍,荀柯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不明白楊崇慶為什麼會不馳援晉陽,而跑來平陽集中兵力殲滅自己,但是他也是迅速做出了選擇!
第三師在奉武軍的作戰序列中,相對比較特殊,因為前任指揮使郭誌平擅長於騎兵作戰,所以葉明盛便是集中全力大力發展第三師的騎兵,讓第三師有了奉武軍獨一份的萬人騎兵規模!
後來雖然郭誌平調離了第三師,但是這上萬人的騎兵卻是在第三師保留了下來!
而這一次袁嵩之所以讓荀柯率領第三師駐守平陽,一方麵是想要讓守住平陽,阻止禁軍從平陽進入雲並馳援晉陽,另外一方麵也是打算等著楊崇慶率兵馳援晉陽的時候,讓第三師的騎兵去抄楊崇慶的後路····································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楊崇慶卻是沒有按套路出牌他主動放棄了晉陽,想要集中所有兵力殲滅第三師。
這樣巨大的變化也是立刻讓第三師陷入了危險之中,對此作為奉武軍中有名的智將,荀柯立刻便是意識到了騎兵不善於守城的弱點,所以立刻將守衛平陽的任務,交給了第三師的一萬多步軍
而荀柯自己便是率領第三師的騎兵,趁著敵軍還沒有完全包圍的時候,殺出了敵軍的封鎖。
荀柯想著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在外麵乾擾禁軍向平陽發動進攻的行動,然而平陽周邊的丘陵地形卻是製約了他們的發揮。
而且因為離開平陽的時候十分匆忙,荀柯他們並沒有攜帶太多的火炮,因此麵對禁軍在山頭上營寨荀柯所部辦法並不多,這也導致他們遲遲沒有辦法攻克麵前的黃楓嶺,在後麵威脅楊崇慶統帥的禁軍主力攻打平陽。
就在荀柯下定決心準備組織新一輪攻勢,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拿下黃楓嶺的時候,黃楓嶺上的禁軍卻是響起了仿佛勝利般的狂歡。
見到這一幕的出現荀柯也是變的疑惑不解起來,但是很快身旁便是有手下過來低聲通報。
“荀指揮使,敵軍攻占平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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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日,奉武軍向晉陽發動攻城的十七天後,晉陽的城門終於被奉武軍的重炮所轟開。
一個時辰之後,在奉武軍眾將的簇擁之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袁嵩緩緩走入了晉陽城中。
而在城門口率部第一個殺入城中的奉武軍第八師將軍葉濤,也是站在城門口等待著袁嵩的出現,見到袁嵩他立刻興奮的稟告道:
“稟告袁總指揮,我軍正在肅清城中的雲並軍餘孽,王牧之這個狗賊在家中引火自焚了!”
“不過據說王牧之前些天寫了一封血書,在破城之前王牧之安排他的手下逃走,要把這封學術送到洛安交給上官宏遠!”
“飛虎營正在追殺當中,會儘快把這封血書追回來的······················”
聽到這話袁嵩來了一些興趣旋即問道:
“血書?跟什麼有關?”
(簡單埋了一個伏筆,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看出來,接下來我會加快進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