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嗎?”
上官子越的問題問得簡單又直接。
上官仲景年紀小一些,聽不懂。
還以為是自家大哥問他糍粑多不多?
連忙插了句嘴:“不多不多,仲景能吃完~能吃完~”
上官清之笑看了弟弟一眼,便認真應道:“金錠子銀錠子外加銀票,一共運了十二車過來。”
說著,垂眸想了想又道:“跟去年一樣,去年也是十二車。
大哥,你要去看看嗎?”
“不了。”
上官子越摸摸上官清之的頭,道:“今日大哥陪你們。”
“真的!”
上官清之一聽,眼睛裡都是星光:“正巧,我也有事兒要跟大哥商量。”
“我沒事兒商量。”
一旁的上官仲景久不久就找點存在感:“大哥二哥~我負責吃就……唔……”
上官清之伸手糊住了弟弟的臉,隻當這家夥不在場。
“大哥,我的身體大概是調不好了,此生都難習武。
但身為靈劍山的孩子,我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
前些日子爹和娘親說讓我跟鐘爺爺學醫,可我想學的,偏偏是花婆婆的毒術。
所以我想問問大哥,我該怎麼選?”
“為什麼想學毒術?”
上官子越看著自家二弟,問。
“毒術聽著不上台麵,但關鍵時候作用大著呢。
花婆婆說,毒這東西,隻要不拿來害人,那它便是用來護身的好東西。
我想過了,我不能習武,也不能時時刻刻要你們保護。
毒能在關鍵的時候護我周全,也能在你們需要的時候助你們一臂之力。”
說著,上官清之又道:“而且……花婆婆年紀大,沒個徒弟挺可惜的。
大哥也知道,江湖之中會毒術的人不少,卻沒一個人能有花婆婆的成就。”
上官清之確實是很想學毒術的。
不過他想學毒術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毒術可以自保。
而是他知道上官子越不易。
他太清楚自己這副身子了,習武是絕不可能的。
所以思前想後,便覺得毒術最好。
雖然平常用不上,但到了關鍵時刻,卻能幫到上官子越。
——我們是兄弟啊。
——靈劍山的重擔都由大哥擔著,我也不能拖後腿。
——至少,以後在大哥需要用到毒術時,他可以有一個完全信任的人。
“那醫術呢?”
上官子越又問:“我記得你前幾年還說過,想當一個神醫。”
“嗯!以前是有過這個想法。”
上官清之麵上露出幾分為難:“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所以就想成為神醫,把自己治好。
可這兩年我看著鐘老的身體時好時壞,才發現醫者不能自醫,就打小這念頭了。”
“是嗎?我怎麼記得不是這麼回事兒。”
上官子越認真盯著上官清之的眼睛,道:“你以前想成為神醫,是想治病救人。”
“我……”
上官清之嘴巴微張,有些心虛。
他沒想到,自己兩年前說過的話,大哥還能記得。
沒錯。
他最初是想學醫的。
可醫術和毒術比起來,毒術對上官子越來說,顯然用處更大。
於是,小聲道:“我現在想……想學毒術了。”上官子越又不是瞎子,哪裡能看不出自家二弟的糾結?
不過他也不細問原因,隻道:“若拿不定主意,就一起學吧。”
“一起學?”
上官清之一臉錯愕,盯著上官子越看。
“醫和毒本就是一家。”
上官子越淡然解釋:“即便用處分屬兩個極端,卻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雖說自古以來,人人都說前者救人救命,後者害人奪命。
但就像你說的,隻要毒不用來害人,它就是好東西。
既然你搖擺不定,為何不將醫術和毒術都學了?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學醫又學毒,就好比亦正又亦邪。
不管是救人、解毒、還是煉製毒藥,你都可將醫術和毒術結合到一起。”
“是啊!大哥,還是你了得!”
上官清之聽完自家大哥的話,激動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我怎麼沒有想到將兩樣一起學了呢?反正鐘爺爺和花婆婆都沒有徒弟。
我若用心去學,他們一定會儘心來教。到時候不管是醫術還是毒術,我都會了!”
——屆時,我不僅可以給大哥療傷、解毒,還能在關鍵時候給大哥煉毒!
想到此,上官清之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方向。
他再也坐不住了。
說了一句‘謝謝大哥’後,連糍粑都沒吃,就急著要去找鐘老和花老。
上官仲景看到二哥走了,高興得連連拍手:“好哦~二哥糍粑我包啦!”
上官子越看了看自家這小弟,竟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想起自己兩歲時,就被迫擔起重任。想起上官清之三歲時,立誌學醫救人。
如今上官仲景四歲了,卻能無憂無慮。
跟山裡的老虎和老狼追逐一番,就能樂嗬一天。
因為多了一口吃的,便能感覺到滿足。
真好。
真好啊。
……
上官子越一直在淩雲閣待著,直到晌午後才去了大殿。
萬豐城保護金的事情,他心裡比誰都有數。
如今等的,不過就是證據罷了。
有了證據,方能一網打儘。
隻是在尋找到證據之前,他還是得去跟上官軒交代一聲。
通氣也好,提醒也罷,該上官軒知道的,上官軒就休想躲清閒。
大殿內。
上官子越到的時候,鋪租早就清點完了,已經運去地下銀庫。
上官軒正合上最後一本賬簿,並命人將賬簿都鎖到賬簿櫃裡。
瞧見大兒子過來,疲憊地問了句:“有事兒?”
上官子越十分有禮地作了一揖,便朝那搬賬簿的人交代:“賬簿留著,人都下去。”
下頭人一聽,下意識看向上官軒。
見莊主沒說話,便趕緊退了出去。
偌大的大殿裡,隻剩下父子二人。
上官子越拿起總賬簿看了一眼,微微皺眉。
“兒子記得,去年的鋪租跟今年的差不多,甚至還比今年多了幾千兩。”
“嗯,沒錯。”
上官軒點點頭:“你記性倒是好得很,去年確實比今年多了幾千兩。
大概……四千多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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