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眾人一聽,又是一陣哄笑。
“看來上次除夕夜宴,諸位大人們回去後沒少打自家孩子啊?連皇上都被驚動了。”
“不打不行啊!每一次看到小郡主,微臣就覺得自家孫子是頭豬,怎麼教都不上道。”
“彆說了,你家孫子還能比喻成豬,我家孫子連豬都不如。
倒不是微臣要拿他跟小郡主比,這一點自知之明微臣還是知道的。
但做長輩的,哪個不希望孩子聰明伶俐啊?比不上小郡主,那學學小郡主的機靈勁兒總行吧?
小郡主才多大?說起吉祥話來那叫一個順溜。可微臣的孫子呢?八歲啦!都不及小郡主的一半。”
“哎喲董大人,你這可太損了啊,怎麼說都是自家孫子。
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他不機靈,也不怕你家兒子兒媳婦心裡不是滋味兒啊?”
今日前來參加壽宴的臣子們,都帶了家眷。
就更彆提那位將自己孫子說成豬都不如的董大人,他兒子也在朝為官。
自然的,兒子兒媳婦都來了。
不過董大人還真是不怕。
麵對著同僚的玩笑話,他直接就回了句:“他們有什麼不痛快的?除夕夜宴後,小兩口打起兒子來比誰都狠……”
“哈哈哈!”
眾人一聽,又是哄笑。
偌大的太和殿,氣氛瞬間拉滿。
那其樂融融的場景,是北國六王爺和司空從未見過的。
就仿佛,他們參加的不是蜀國太後的壽宴,而是尋常大家族的家宴。
不。
即便是尋常大家族,那規矩也是頗多的。
比不得蜀國的這一場壽宴,輕鬆又和睦。
說不上來為什麼。
明明司空是北國的將軍,可在這樣的氣氛中,心裡竟也暖暖的。
他突然想明白了。
明白前兩日在街上,蜀國的百姓們為何能如此團結,如此不懼,如此護著蜀國郡主。
即便是得罪了北國的王爺,他們的腰杆子也是挺得筆直筆直的。
因為在蜀國,君臣已經達成了一條心!
在這裡,司空看到的不是
皇家繁瑣的規矩,也不是爾虞我詐的官爭和宮鬥。
而是一家人。
真正的一家人!
這不是一種感覺。
是從每個人的笑臉和話語中,得到的一種肯定。
司空安靜坐在一旁,喝著杯子中的黃金酒。
每喝一口,便會想起異世的弟弟跟妹妹。
而北國六王爺呢?
瞧著自己明明是客人,卻一再被眾人忽視。
心裡多少有些不爽。
畢竟在北國,他去哪裡不是前呼後擁?
如今來了蜀國,不求能像在本國一樣尊貴無比,但也不能當空氣吧?
怎麼說自己都是客人,可蜀國的這些人卻連正眼都不瞧他,真是混賬!
“早在兩年前本王就聽聞,蜀國皇室盼了五百年,終於派來了一個女娃娃。
前兩日在京都城閒逛時,也曾聽聞這女娃娃十分了不得,懂事兒又貼心。”
北國六王爺喝了一口酒,終於說話了。
“今日嘛,又聽諸位大人對那孩子讚不絕口,似乎人人都想讓自家孩子以她為表率?本王真是越發好奇,這蜀國皇室唯一的女娃娃,究竟是個什麼樣兒?若本王沒記錯的話,她今年才三歲吧?”
北國六王爺這話,粗聽是聽不出什麼深意的。
頂多就是在告訴眾人,他對蜀國的小郡主生了好奇之心而已。
但心細的人卻知道,對方是在質疑暖寶的名聲。
——不過是個三歲的小丫頭罷了,能有多大的本事兒?
——真正了不得的,恐怕是她的身份吧?
——五百年才得來的小郡主,可不得讓彆人巴結著,討好著?
在場的人能有今日的地位,可都不簡單,豈能聽不出北國六王爺的話外之音?
他們臉色秒變,十分不善地看向北國六王爺。
隻有皇帝,麵上依舊帶著笑:“北國六王爺太給那丫頭麵子了,不過是個未滿三歲的孩子,能有多厲害?
比不得你們北國的太子,據說今年才十歲,就已經能把《三字經》和《論語》都背出來了?還能騎馬射箭呢?”
言畢,又挑眉看了
看在場的眾人,最後將目光放到了逍遙王身上。
逍遙王感受到自家皇兄的目光,邪魅地笑了笑。
涼薄的唇一張,語氣十分慵懶:“是啊,北國的太子那才叫真正的了不得。
《三字經》和《論語》多難背啊?北國太子才十歲,竟全背下來了,真讓人羨慕。
不像本王那閨女,皇室五百年才求來的又如何?如今馬上就三歲了,卻還沒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兒。”
逍遙王說到此,一臉無奈。
可在場的蜀國人,卻都一個個憋著笑,知道他們的王爺要開始表演了!
果然。
逍遙王雙手一攤,看著眾人:“讀書認字吧,她就認得三兩百個,一本《千字文》都還沒讀透。
寫字呢,又寫得跟毛毛蟲一樣,勉勉強強能讓本王看得懂吧,算不上好看。
畫丹青倒是挺上心,就是隻能畫一些簡單的,像什麼壯士出征圖啊,仕女圖啊,奔馳駿馬圖啊,她是一樣都畫不來。
再說說下棋吧?最近那丫頭對下棋是癡迷得很啊。可學了好幾天了,卻連本王都下不過,著實是沒天賦!
哦,武功倒是練得不錯的,之前在武林中作亂的毒蠍子都能敗在她的手下。可這有什麼用?回來以後還不是打不過本王?
唉,還是各方麵的天資不夠啊。這都快三歲了,才這麼點兒成就,以後還能盼著她什麼?”
言畢,一臉挫敗地擺擺手坐下:“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少一些期待,本王心裡還順暢些。”
逍遙王這話雖然陰陽怪氣的,但勝在說得直白。
即便是腦子簡單的北國六王爺,也聽懂了他話中的諷刺和羞辱,險些沒被氣死。
偏偏這個時候,蜀國的那些大臣們紛紛開口。琇書蛧
這個說著陽語:“郡主還小嘛,往後還能進步的,王爺放寬心就是。”
那個說著陰話:“天資這種東西啊,不必強求的。
好在郡主是姑娘家,又不用像男兒郎那樣上陣殺敵,執掌家業。
什麼都會一點兒就夠了,用不著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