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見暖寶在譚采女的屋子裡,多少有些驚訝。
不過很快,又反應了過來,朝著暖寶請了個安。
“嬪妾見過小郡主,小郡主萬福金安。”
“我正跟小郡主說著任姐姐呢,任姐姐就來了。”
譚采女看到來人,笑得很是開心。
連忙跟一旁的暖寶道:“小郡主,這位是任常在。
您彆瞧著她容貌精致,就以為她年紀小,不沉穩。
其實啊,任姐姐從六歲就開始學女紅,至今已有十五年了。
要論起來,她的女紅比嬪妾的女紅更好。”
“原來是任娘娘。”
暖寶點點頭,禮貌打了聲招呼,便朝秀兒望去。
秀兒見此,也開門見山道:“既然是譚小主引薦的人,想必女紅自是不錯的。
隻是不知,咱們小郡主的規矩,譚小主有沒有跟任小主提起過?”
“姑姑請放心,該注意的事情譚妹妹已經跟我說過了。
用心,細心,不出錯,準時交繡品。
不能泄露花樣,也不能拿著這些花樣去繡彆的物件兒。
必須得保證每一件繡品都是獨一無二的。”
回答秀兒問題的,正是任常在。
她沒有躲在譚采女身後,等著譚采女幫她說話。
反倒十分大方地開口,說出了注意事項。
對此,秀兒還算滿意。
不過她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而是繼續問道:“任小主是怎麼想到要跟著譚小主一起做針線活的?
是想打發辰光,還是想拿些花樣練練手?”
秀兒的問題,其實問得還挺多餘的。
但不管再如何多餘,她都得問。
因為她要讓宮裡頭的人知道,她家郡主挑人,貴在精,不在多。
哪怕隻是幫著繡個繡品,也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
隻有這樣,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煩。
像譚采女這樣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如果是彆的事兒精,她們是絕對不會要的。
任常在也不惱。
眯著眼就笑開了,還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虎牙。
“姑姑說笑了~什麼打發辰光練練手?
像我這
種不得寵的妃嬪,冬天想用上好炭都得自己花錢買。琇書蛧
但凡有點時間,都恨不得多做些針線活換銀子,哪裡還有辰光用來打發?
再說了,即便要練手,也不能拿小郡主的花樣來練手啊。
雖說我至今都沒有見過小郡主的花樣,但從譚妹妹口中,也沒少聽說那些花樣的好。
將如此好的花樣拿來練手,這不是浪費嗎?”
任常在聳聳肩,倒是坦誠得很:“說出來也不怕小郡主和姑姑笑話!
之所以想跟譚妹妹一起繡繡品,無非就是想掙點散碎銀子罷了。
看看這采薇軒?真是一天一個樣!
每一次我過來,不是添了新桌子新椅子,就是修了新窗子。
就連常年清瘦的譚妹妹和翠兒,都變得圓潤了不少。
眼瞧著跟我一樣的大窮鬼已經過上了好日子,還成天在我耳邊說小郡主這裡好,小郡主那裡好。
你們說說,這誰能受得了?誰能不眼紅?誰能忍得住啊!
趕緊逼著她幫我在小郡主麵前說幾句好話,讓我也能和她一樣,跟著小郡主喝一碗湯。”在任常在嘰嘰喳喳說話時,暖寶已經開啟了讀心術,將任常在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了。
確實如她所言,就是想掙錢而已。
並且她跟譚采女一樣,都沒什麼壞心思。
對譚采女呢,也是真心的,沒有參雜半分算計。
就是這任常在的性子嘛……
不能說比譚采女活潑吧,簡直就是雲泥之彆!
也不知這兩個人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任娘娘夠爽快夠坦誠,暖寶喜歡~
不過暖寶也是要做買賣的,所以不能隨隨便便收人。
這樣吧?這一次的花樣,都在譚娘娘手裡了。
你先在譚娘娘那裡挑一張花樣出來繡,若是繡得好,下次再多分你一些花樣。
若是繡得不合適,那張花樣就送給你了,全當暖寶跟你交個朋友。”
“行,就按小郡主說的辦,嬪妾不會讓小郡主失望的。”
說著,任常在又道:“小郡主也是個爽快人,嬪妾也
很喜歡小郡主!很喜歡很喜歡!”
暖寶:o(n_n)o
——這該死的魅力呀!
小丫頭沒有在采薇軒久待。
他還沒有去皇帝那裡請安呢。
花樣已經給完,任常在的事情也已經定下。
淺淺喝了兩口清茶後,起身告辭。
任常在見暖寶要走,拉著譚采女就將暖寶送到了門外。
暖寶和秀兒在前頭走,任常在就帶著譚采女在後頭用力揮手。
直到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任常在才笑嘻嘻拍了拍譚采女的手臂。
興奮道:“譚妹妹~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呀。
你放心,等我的繡品在小郡主那裡正式過關以後,我一定好好謝你!”
“任姐姐的女紅這麼好,肯定能過關的。咱們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的!”
譚采女目光清明,對自己的話堅信不疑。
事實上,她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很好了。
雖說入宮至今都沒有侍寢,連皇帝長什麼樣子都記不住了,但她有錢呀。
有錢,就一定能過得好!
想到此,譚采女又叮囑了任常在幾句。
“任姐姐,待會兒挑選了花樣後,你就好好繡。
小郡主不是個小氣的人,不會虧待你的。”
“這還用你說?你跟著小郡主以後掙了多少銀子,我又不是沒看見。
我決定了,從今兒個開始,我要跟你一樣,好好做針線活,兩耳不聞窗外事兒!
什麼恩寵啊,位份啊,我才懶得要!”
“任姐姐!”
譚采女都快被任常在的大膽言論給嚇死了。
連忙開口提醒道:“你這張嘴,怎麼老是不把門?
這種不要恩寵不要位份的話,能隨便說嗎?
更何況,任姐姐你跟我不一樣。”
譚采女還說著話呢,就拉著任常在往采蝶軒走。
“我入宮快三年了,都沒有侍寢的機會,連去坤寧宮給皇後娘娘請安的資格都沒有。
在這偌大的宮裡,恐怕早就沒幾個人記得我這個采女了。
可你不一樣啊,你是侍過寢的,一年半載總能見到皇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