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北國要再次出兵攻打蜀國？
那自然是假的。
他之所以這麼說，隻是想讓眾人心慌而已。
上一次北國攻打蜀國落得個什麼下場，大家夥兒不是不知道。
如今才過去多久？
不說士兵們有沒有做好準備，就是糧草這一塊，也存在著很大的缺口啊！
對於北國這些官員來說，將士們會不會送人頭，他們不關心。
可如果要從他們身上薅錢財去燒，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的！
偏偏，這種事情也不好直接在朝堂上發問。
人家太子殿下既然沒有主動提起，那就是還沒到時候。
他們這些臣子若主動去問，這不是上趕著送死嗎？
當然了。
私底下，他們倒是可以去問跟隨司空一起去蜀國的那幾個禮部官員。
畢竟光憑著司空的一麵之詞，也未必完全可信。
但沒有人知道，此番回來的禮部官員，早已不是離開北國的那幾個禮部官員了。
有這幾個替代者在，司空縱使撒了謊，也不會被拆穿！
所以啊，北國的水是被攪得越來越渾了。
而司空就在這渾水當中，小心翼翼求生存。
一天天的，不是裝瘋賣傻，就是稱病請假不上朝。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直到北國太子耐心耗儘，實在不願意陪司空玩了，司空才聯係暖寶，詢問暖寶該怎麼辦？
暖寶打了個哈欠，隻回了一句話：“給他。”
司空微愣，不敢相信暖寶的話，忙問：“就這樣給他？你確定？”
“嗯啊。”
暖寶提醒道：“回去看看我們簽訂的協議吧，裡麵有明確的條款。
我隻跟你司空合作，一旦百寶居分號的東家換了人，尤其是換了跟北國皇室有關的人，那我這邊有權終止協議，停止給你的店鋪供貨。
也就是說，就算分號給了他，那他得到的也隻是一個空殼。
如果對方一定要盯著你這塊肥肉不放，你完全可以拿著協議去表忠心嘛。
就說，不是你不想把自己的產業上交給朝廷，實在是上交不了啊。
一旦百寶居分號易主，那這家店鋪就不存在了。”
“對啊，我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司空猛拍腦袋，笑道：“要不怎麼說你腦袋瓜好使呢？
當初那條條款，就是為了防止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哎喲我的好妹妹啊，你可真是為大哥操碎了心啊，那麼早就開始保護大哥了，大哥愛死你了！”
暖寶：“……”
她嘴角微抽，卻沒有選擇說實話。
嗬嗬。
當年寫下這個條款，哪裡是為了保護司空啊？
分明是怕司空太弱了，護不住百寶居分號，最後再反噬到蜀國。
其實不僅是司空。
所有北國還有風月國那邊的分號，協議裡都有這樣的條款。
“等等，我還有一個疑惑。”
暖寶這邊還沒說話呢，司空又開口了：“如果那狗太子看完我的協議內容，突然換一種方式吸我的血要怎麼辦？
比如說，他不要百寶居分號了，改要百寶居分號掙到的錢。
利用我這個分號東家的身份，繼續從你這邊拿貨，最後再分走我大半的利潤。”
“那不是正好嗎？咱們可以將計就計啊。”
暖寶眨眨眼，出了個主意：“反正北國是出了名的不要臉，既然他們已經盯上你了，就不可能放棄的。
我也沒想通過協議裡的條款，讓他們打退堂鼓。
隻是說，在幫你保住分號的同時，再加重你在北國的話語權。”
“你的意思是……”
“主動交出幾成利潤，最好多交一點。”
暖寶看著司空，認真道：“十成的利潤，你可以交七成出去，甚至交九成。
多表表忠心，多哄那狗太子高興，用錢去買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爭取早日手握重兵，成為北國唯一一個，跺跺腳就能讓北國顫抖的將軍！
當然了……”
說到這，暖寶又話鋒一轉：“在把利潤讓出去之前，記得讓打鐵豹製造一些假賬簿。
所有商品的進貨價，全部都往上調。
具體調多少，你們自己看著辦，反正把利潤壓低一點。
越是這樣，越能體現你們百寶居分號的困難，也越能體現你對北國的忠心！
一個東西賣十兩，進貨價你弄到七兩。
剩下的三兩，還得除去運輸、人工、鋪租等等成本。
最後還有多少利潤，你再去跟他分，分給他八成九成。
北國這個太子我也算了解一些，年紀不小，卻沒什麼頭腦。
你就拿錢砸他，彆管錢多錢少，反正要讓他知道，你給了他幾乎你的全部。
把他給砸迷糊了，你的日子就好過了。”
“高！實在是高！”
司空認真聽完暖寶的話，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這樣的損招，他之前怎麼沒想到？
……
基於大家夥兒都在忙，所以秦致遠那邊傳來的消息，暖寶和段青黛還有司空這三方，都選擇了已讀不回。
直到二月底，秦致遠才傳來了一個有用的信息。
他知道風月國的糧倉叫什麼了！
最近風月國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好幾個地方都發生了洪災。
天災降臨，百姓們死傷慘重，苦不堪言。
可這個時候，風月國朝廷卻為了要不要開倉放糧，吵得不可開交。
有一部分官員主張開倉放糧。
他們心係百姓，也心係朝廷的安穩，不願看著眾多百姓活活餓死，更不願風月國朝廷成為四國的笑話。
可另一部分官員，則認為糧倉的糧食不多，就算拿來賑災，也救不了所有人。
既如此，還不如把糧食高價賣出去，換點銀子充盈國庫。
就這麼兩撥人，為了一件事情，吵了整整兩天！
而身為風月國的皇帝，他一方麵不想擔上罵名，另一方麵，又不想開糧放倉。
最後，經過兩撥人兩天的爭吵，他才做出一個決定。
開倉放糧！
但隻放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糧食還得留來賣。
高價販賣！
反正百姓們知道朝廷已經賑過災就行，至於能不能吃飽？
那不關朝廷的事兒。
吃不飽就花銀子買，買不起就餓死！
朝廷該做的已經做了，誰也怪不到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