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1)

於春日熱吻 禮也 2224 字 23天前

離下節課還有十來分鐘,毛概課的教授已經拿著教案進來了。

教室裡還有來來往往占座的其他學生,陳溺羞惱地想抽回手,卻被男生死死摁在他的肩胛那。

她怕引起彆人注意,隻能低聲嗬斥:“你彆碰我!”

“喂,講不講理。”江轍很配合地勾下頸,也學著她壓低嗓音,“不是你先碰我的嘛?”

他手掌寬大,指節修長有力,攥著她的拳頭帶到桌下,放在了膝蓋上。

陳溺使了吃奶的勁兒也揮不開,還要聽他在耳邊假模假樣地裝疼:“怎麼辦,你打得我很痛啊。”

她橫眼威脅:“再不放開我,我還能讓你更痛。”

江轍聽著這奶凶的聲音就悶聲笑,笑得揶揄又輕佻。側臉靠在桌沿那仰視她,極為不相信地挑釁道:“那你試試啊。”

話剛說完,陳溺就抬起腿踹了他一腳。

她穿的是雙小靴子,鞋尖的攻擊力度十足。在他吃痛悶哼一聲時,迅速甩開他的手往後邊位置上移了一格。

江轍的手被她隨意一甩,直直磕向椅背一角,手腕上的機械運動表發出一聲啪嗒的碰撞聲。

他趕緊裝疼蹙起眉,看著立刻紅了的手背:“還真打?”

陳溺有點心虛,強裝鎮定:“是你讓我試試的。”

江轍指骨揉著那,不慌不忙地說:“我讓你試試,你就試試。那我要讓你親我,你怎麼不過來給我一口?”

“……”

她瞪著他,一句“流氓無賴”哽在喉嚨那。

她不理人,江轍就自說自話:“陳綠酒,你手勁挺大的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個字的名字叫著沒勁,他總是連名帶姓喊她三個字的小名才覺得有氣勢。

這節大課來的人很多,還有好幾個人根本沒找到位置。

陳溺和他之間空著的那個位置又沒人敢過來坐。

倒也不是怕什麼,隻是單純地看見大名鼎鼎的江轍在這和女孩說話,壓根沒人好意思過來打擾他們。

好不容易有個男生過來,還是問陳溺能不能往外邊那個位置挪挪。

她把書翻開,淡定道:“你可以坐我們的中間。”

男生看了一眼江轍懶洋洋的表情,笑得有點牽強:“同學,還是你坐中間吧。我這麼胖一個,容易擠著。”

陳溺盯著旁邊那人,江轍同樣厚顏無恥地繼續穩穩坐著,沒有要讓位的意思,甚至轉起了桌上的筆。

她沒法,隻好又挪了回去,憋著氣問他:“你能不能彆占用公共資源?”

大二的跑這來蹭什麼課。

“這麼不待見我?”江轍微微低頭,湊近她說,“我這不就是想來給你送個禮物。”

十一月底,北風吹得猖狂。

臨近午時的陽光也沒多少暖意,閒閒地從沒拉緊的窗簾罅隙處穿進來,恰好投在他們這張桌麵上。

陳溺背著陽光,盯著男生在光照照射下漆黑偏栗色的瞳仁。

他腿很長,屈在那顯得桌底都很逼仄。手上握著她的一支圓珠筆,指甲乾淨圓潤,細白骨感,慢悠悠地邊敲著桌麵盯著她,年輕又肆意的少年感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什麼禮物?”陳溺沒帶什麼期望地問了一句,手又被他攥住了。

江轍的速度太快,她還沒反應過來,手掌裡就被塞進了一團紙狀物體。

陳溺再想開口,他已經站起來了,沒留一句話就徑直朝外麵走了出去。

教授也恰好把多媒體電腦打開,喊了句正式上課。

她把注意力收回,望了一眼手心的東西。

是兩張歡樂穀音樂節的門票。

這場音樂節提前公布了嘉賓名單,海報上寫著「落日飛鳥」也會來。

陳溺昨晚上就是和路鹿約好一起搶票搶到淩晨,但隻搶到了外場,兩人在各種票台app上找了半天也沒撿漏到內場的票。

而他給的這兩張,上麵顯示的位置正是第一排。

陳溺把票收好,打開微信,把兩張票的錢給他轉了過去。

他沒收,很快發來一張圖。

背景是走廊上,他手掌心躺著一隻剛才拿走的圓珠筆。

這筆是陳溺當初買海洋館課外書送的周邊,粉色的筆身,筆蓋上是一隻略顯呆萌的大螃蟹。

JZ:【門票就用這個抵了。】

發現路鹿和項浩宇之間的不對勁,是在一起去音樂節路上的那天。

陳溺不知道江轍那還有沒有票,但反正他給了自己兩張,另一張她是一定要給好姐妹的。

地鐵上,晚上7點多依舊擁擠。

兩人沒找到位子坐,靠在門那站著。陳溺寬慰她:“你開心點啊,上次不是說見到筍子還要和他一塊多拍幾張照片嗎?”

路鹿歎了一聲,想起上回在項浩宇寢室樓下看見的女生:“溺溺,我覺得好辛苦。”

他連自己為什麼不開心都不知道,隻會覺得是她無理取鬨。

陳溺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戰戰兢兢的暗戀,怕聲音太大將他吵醒。卻也害怕自己太過膽怯,將他拱手讓人。

她隻能問:“那要不要換一個人喜歡?”

“我試過啊……沒成功。”路鹿眼圈有點紅,指頭蜷了蜷衣角,“你說喜歡一個人,哪有說換就換的。”

莎士比亞也說過:loveisnotlove,whichalterswhenitalterationfinds.

說變心就變心,哪能算是愛。

她們這時懵懂青澀,大部分人都在被感性帶著走。

也許是意識到一路上的氣氛被自己引領得有些沉悶,路鹿終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決定把耽誤自己拔劍速度的男人放一邊,先和姐妹在偶像的音樂會上玩儘心再說。

臨近到站,有個男生走過來問陳溺要電話號碼。

這附近的站台都是大學城,來搭訕的也都是年紀相仿的學生。

陳溺禮貌地拒絕了,男生帶著失落表情離開。

路鹿等那男生一走,立刻拍了拍胸口:“還好你沒答應,說實話,那人還沒我江轍哥一半帥!”

“……我覺得還好啊。”陳溺隨口道。

路鹿很護內,反駁說:“哪裡還好,那些男生和他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不過小美人,你今天好漂亮!”

因為今天是周末,音樂節又是晚上才開始。

陳溺出門前不僅化了個妝,還換了一身平時沒穿過的裝扮。

她整個人很符合清冷女孩的三要素:冷白皮,背薄,清瘦。

暗色收腰連體短褲裙,半點不怕凍似的裸著肩背,長發綁著一個高高的丸子頭,露出修長的天鵝頸。

一雙工裝靴,左膝上幾公分處還綁著一根黑色朋克腿環。

又欲又純,很有「落日飛鳥」歌曲的風格。

相比她,高了一大截的路鹿穿著平時的森係裝扮,臉上還貼著桃心貼紙,兩人在外形上都有很大的反差感。

陳溺打開她摸自己大腿的手,嗔了句:“你彆摸來摸去的,像個老色批。”

“可是我忍不住嗚嗚嗚。”路鹿很沒出息,“小美人,你的腿好白好嫩!是不是你們這些170以下的軟妹子都這麼水靈靈的啊?不像我,我像隻大鵬展翅!”

“……”

陳溺心累,高妹永遠不會知道她們不算高的女生有多想再長高幾公分。

音樂節離開始還有幾分鐘時,她們坐到了VIP位置上。

同一排的還有一些特地來打卡的網紅,穿衣風格都迥異獨特,四周是她們自帶的攝影師,到處都是閃光燈。

陳溺剛把口罩取下,邊上就過來了兩個人。

“江轍哥!”路鹿驚異的聲音先響起,而後轉向他身後的項浩宇,看了他一眼,語氣立馬變得冷淡,“你們怎麼過來了?”

這兩人身上穿得都是「落日飛鳥」的應援衛衣,某寶上包郵就能買到。假粉絲混進來還拿著燈牌,看上去有模有樣。

項浩宇顯然是來哄人的,移到路鹿邊上,拿出剛才買的燈牌發箍推推她手肘:“還生氣呢?不就是上次沒陪你吃飯嘛,我知道錯了,小祖宗。”

根本就不是一頓飯的事。

而是在她和那個女生之間,他選擇了走向另一個人。

但路鹿對著他這般討好卑微的樣子,什麼氣也生不出來了,半推半就下接下那個發箍,示意他低頭。

她把那個燈牌發箍戴他腦袋上去,哼聲:“原諒你了。”

項浩宇深雋的側臉凹下一個酒窩,笑得十分溫柔,就差來一句“謝主龍恩”。

陳溺見他倆和好,也終於輕鬆地舒出口氣。

身邊的江轍抬手揉了揉肩頸,側頭覷著她:“他頭上那玩意兒,你也給我一個。”

舞台上已經有調試樂器的噪音,觀眾席上也哄鬨得厲害,他們說話不得已要貼很近。

陳溺遲疑地看他:“你確定要?”

他笑笑,摻著熱氣的嗓貼在她耳朵上方:“就你頭上這個,給我戴上。”

江轍坐在了椅子上,陳溺看了一眼注意力不在這邊的路鹿他們。

像是偷偷摸摸趕時間似的,她抬手把自己腦袋上的那個瑩白色燈牌取下來,快速放在他頭上。

指尖無可避免地從他漆黑冷硬的發絲裡穿過,小拇指還不小心碰到了他微涼的耳廓。

江轍勾著唇,等她弄好了才抬起頭。

男生鼻挺唇薄,黑睫長眼。棱角分明的五官被燈牌的亮光和舞台上五顏六色的光映襯著,冷感和熱烈從他鮮明的下顎線上分割開。

軟萌的少女風頭箍給他這身桀驁不馴的氣質又帶來一絲軟化感。

陳溺不自覺地抿了抿唇線,一個男的,怎麼長得這麼會蠱人?

“好看?盯著快不眨眼了。”他聲音有些戲謔。

陳溺正臉看向舞台,雲淡風輕地回他:“該看表演了。”

活動拉開帷幕,舞台上已經有樂隊準備就位。

rapper一出場,現場已經炸了!

萬人合唱比高三時的早讀還要齊:“everybodyclap~舉高你們的雙手!”

“戀愛工作都煩惱,LoVe哪有LiVe好!”

幾個組合唱完下場,很快就輪到了她們正在等的「落日飛鳥」。

筍子是主唱,大廣和聲,他的雙胞胎弟弟盛盛負責貝斯、打鼓等樂器。

樂隊才剛上來,隻見前一秒還恬靜矜持的兩個女孩,突然整齊劃一站起身。在音樂響起時邊跳邊暴喊他們的名字,跟著其他粉絲們一起舉起燈牌搖晃。

“……”

江轍和項浩宇是全場為數不多的坐著的兩個人,互相淡淡地對視一眼,聽著滿場的粉絲大叫,發出了無法理解的相似目光。

音樂節的氛圍大都十分激烈。

一曲唱完,輪到了粉絲福利環節:抽取一兩位幸運觀眾上台和樂隊一起表演。

攝影師把鏡頭在掃到了VIP前排這片區域,他們四個人恰好都入了主鏡頭。

陳溺猛然瞧見大屏幕上出現他們的臉還有點懵,怔怔地看著筍子朝她跑過來,彎腰對著她伸出了手。

身後的路鹿激動得話都說不清,急忙推著她上台:“去啊去小美人!快去啊,你不是會跳jazz嘛!”

陳溺跨步上去時,不知道是誰把她係著丸子頭的皮筋扯了下來。

燈光打過來的那一刻,她長發散落,被舞台上順著吹過來的風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像極了被神明眷顧的少女。

此起彼伏的尖叫捧場聲在台下響起,緊接著身後又上來了一個人,是莫名其妙被推上來的江轍。

陳溺捂著嘴笑,難得毫不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

他的表情看上去就是走錯場的,可能是因為一身都是樂隊的應援物,才會被筍子誤以為是死忠粉,邀請了上來。

主持人在調和氣氛。

陳溺和江轍在和樂隊溝通,她自然是選和伴舞一起跳舞,而江轍選的是打碟。

他說出打碟兩個字時,幾個人都有點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

打碟不像打鼓,有協調性就成功一大半。

這項樂器還需要絕對音感和節奏天賦,所以很多人都會覺得打碟很難學。

可江轍顯然對很多好玩耍酷的事兒都能做得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他站在碟盤前,長袖往上卷至小臂,淺灰色九分褲下露出一小截清晰突出的跟腱骨。不知道聽旁邊的盛盛說了什麼,笑得又痞又壞。

攝影師很懂地把特寫鏡頭移了過去,場下如他所料般發出排山倒海的尖叫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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