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雙更合一(1 / 1)

於春日熱吻 禮也 2684 字 23天前

清晨的風從窗欞那往裡吹,一股潮濕的泥土味和茉莉芬芳順著風飄進來。

樓下外婆正背著一簍在田壟間摘的菜進院門,後邊跟回來一條黃色的狗,似乎是徹夜未歸家,剛被找回來不久。

而身上的江轍接起吻來簡直上.癮得要命,跟對她有皮膚饑渴症一般。

臉壓下來,唇要和她膠在一起吮吸,跟咬果凍似的。

陳溺感覺下唇瓣都被他咬麻木了,睜開眼掐他手臂,想起他剛才的控訴:“為什麼說我壞?”

他稍退開點她的臉,說著很孩子氣的話:“你就是壞啊。”

從第一麵開始就焉壞焉壞的,看見自己同學被他分手哭著走,她倒是滿臉笑得挺開心。

“我才不壞。”陳溺聲音冷靜,眼神定定地看著他,“從我身上起來,我腿麻了。”

江轍手臂環著她的腰,表情僵了一下。他臉正好對著窗口,突然對著院子那喊了一句:“外婆?”

“………”

陳溺的瞳孔都感覺放大了一圈,連忙急著推開他轉過身。

一看樓下,哪有什麼外婆在!

而惡作劇完的人看見她這緊張的樣子立馬幸災樂禍般笑出聲,肩膀直抖,那嘲笑的模樣比誰都要惡劣。

騙子。

陳溺氣得朝他身上撲過去,半點不留情地揪他胳膊。無奈這人還挺注重健身,一身硬邦邦又精瘦的肌肉。

江轍鬨夠她了,躺回床上去玩手機。

書架上有一本很薄的相冊,陳溺捧著它坐在床邊上看,發現了一張他高中時候的照片。

是張模糊了背景板的抓拍,地點大概是在學校的籃球場。

高中時候的江轍比現在看上去更陰冷暴戾,眉眼對著鏡頭時不像如今總掛著懶洋洋的笑,反倒像匹凶悍的孤狼,生人勿進。

她記得路鹿說過,江轍父母在他初二時經常吵架。

今天又聽他多說了幾句家裡的事情,好像能夠明白點了。

陳溺的十七歲,學習任務繁重。

身上有著父母和老師的沉重期待,同學間愚蠢的社交問題和閒言碎語也早已經乾擾不到她。

平凡又日複一日的高中生活,在那個雨夜遇到這樣的江轍時,被稍稍打破。

而江轍的十七歲呢?

以他的性格,其實該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模樣。但從這張照片上來看,他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開心過了。

江轍回了幾條信息,回過頭來在發現陳溺抱著那本幾年前的相冊在出神。

他坐起來點靠著床頭,把人拉過來:“在看什麼?”

陳溺皺皺鼻梁,指著那張照片開玩笑:“你拍照的時候都不笑啊,好凶。”

他看了一眼,似乎是想了下這張照片怎麼來的。大抵是想了幾下也沒想起來,就說了句:“為什麼要笑,我帥就行。”

陳溺撩了下他額前的碎發,發愁:“真自戀。”

“你男人不帥?”江轍食指和拇指捏著她鼻尖,語氣流露出點挑釁,“那誰帥?你那個斯年哥帥?”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記得傅斯年,陳溺覺得好笑。

這個角度,她仰著臉能更清楚地看清男生濃眉下修長外揚的桃花眼眼尾。不經意含著情的內眼角弧度往下冷漠地勾著,像狼又像狐。

手指點了點他下睫毛附近那顆小痣,陳溺跟哄他開心似的:“你帥,這照片送我吧。”

被她誇了的江轍傲嬌地輕哼一聲,漫不經心撂下一句:“你要就拿。”

……

怕父母回來發現自己不在家,陳溺沒敢在鎮裡待太久,搭著最早的一班公交車回了市裡。

而離開學隻剩三天,江轍則在外婆家繼續住幾天,到時候和她一塊買票回學校。

隻是到返校當天,前不久遇見的高中同學趙琳又給她發來消息。

起初是所謂的同學班群裡的通知,陳溺隻當沒看見,但她甚至打來了一個視頻電話。

陳溺沒接,掛斷後回複她:【抱歉,真的去不了。我今天要回學校了。】

趙琳那邊幾乎是秒回了句:【你是買的機票?】

陳溺:【火車票。】

趙琳:【那太好了!我們班訂的飯館就在火車站邊上,東江酒樓!我已經跟同學們說了你就在這附近,趕緊來,等你啊!!!!】

“……”

拎著行李箱出門時,潘黛香還在叮囑她上了車就給自己打電話。

“知道了媽媽,您趕緊回屋吧。真放心我爸在廚房煲湯啊。”

潘黛香皺眉往樓上看了一眼:“好,那你到了學校記得給家裡通知一聲。”

陳溺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才給江轍發消息說要把行李箱先寄存在火車站,還要去參加同學聚會,讓他晚點過來。

本來他們的車票就是在晚上10點多,陳溺這麼早出家門也隻是為了提前到火車站和他見麵。

江轍收到消息的時候正起床,看了一眼消息回個【。】又繼續躺回去睡了。

九中上一屆的畢業生就是閒得慌,才一個學期沒見麵而已,也不知道是誰先發起的聚會挑戰。

陳溺到的時候,才發覺這家酒樓二層以上全是九中各個班在辦聚餐。

“陳溺!這裡!”趙琳從廁所出來,恰好看見她上樓,立刻親昵地挽著她胳膊往裡走,“還好你來了,不然任鵬他們幾個又說我吹牛!”

似乎畢了業,大家都變了不少。

不善言辭的趙琳在大學這一個學期下來突然變得很善談。

但看著圓桌邊上的位置,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成績好的依舊和成績好的坐在一起,愛玩的也依舊是和愛玩的一起紮堆。

陳溺坐在了趙琳邊上,聽著她嘰嘰渣渣活躍氣氛般跟大家寒暄著。

說是同學聚會,可其實來的人還不到班上總人數的一半。

等人差不多來齊了,有人拍了下陳溺的肩膀:“喂,好久不見。”

是孫厘。

聽趙琳說她好像考上了一個大專,但是家裡沒給她錢去讀了,所以現在在市裡的一間發廊工作。

陳溺麵無表情地看著對自己笑的人,居然是那麼沒防備又單純的樣子。

她扯了扯唇角,沒說話,隻是簡單疏離地點點頭。

“班長真的好久都沒消息啊,平時在班群裡也不冒泡兒!”任鵬看著她調侃道,“以前就是我心中的清冷女神,上大學之後越來越漂亮了,女神真是當之無愧!”

這人嘴裡就沒個門把兒,一開口就能一直說。

包廂裡人多了,很快就熱鬨起來。各有各的小分隊,聊得熱火朝天。

趙琳指了指坐在左前方的盧炎駿,湊過來小聲說:“記不記得他?今天這餐飯就是他請的客,聽說這人家裡很有錢,現在還泡到了我們學校曾經那位校花。”

陳溺對男生的印象不深,往那看了一眼。

挺耐看的長相,好像平時成績一般般,性格也比較收斂內向,平時花銷也倒是不像家裡很有錢的樣子。

酒菜端上桌,大家聊得也越來越大聲,無非就是說些高中畢業後的同學糗事和現在在哪上大學、工作。

邊上男生給盧炎駿倒杯酒:“你小子,深藏不露啊!上個大學連我們學校的祝佳迎都被你把到手了!”

“就是,之前那個祝佳迎眼光可高了,好像在高三的時候還談了個校外的公子哥吧?”

任鵬一拍大腿:“叫江轍!之前一塊兒出去和他喝過幾次酒,一年節假日什麼的才碰幾次,好像他也不是本地人。”

“那哥們兒我是真服氣啊,我高中都拿他當人生榜樣來著,對瓶吹、撒鈔票、玩車玩球玩戀愛什麼都玩得來!也難怪校花那時候被甩了都對他念念不……”

陳溺抿了口果汁,眼睫毛垂下來,心不在焉地捏著調羹攪弄碗裡的湯。

“咳咳。”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門口有人來了,“說這些以前的事乾嘛?彆欺負我們盧仔老實人啊!”

說曹操曹操到,門口拎著個挎包進來的正是祝佳迎。

她一出現,倒是讓在場不少人都驚訝了一番。校花不愧是校花,半年不見,還是光彩照人。

祝佳迎那時候和他們9班的孫厘走得近,對包廂裡的人也都有點眼熟。

她在門口就聽見裡麵在說她以前和江轍的事,看了一眼那個呆子男友,搬張椅子坐在邊上澄清:“一個被我甩了的男人,有必要提他嗎?”

剛帶頭起哄的任鵬聽她這麼說,立刻自罰三杯酒:“是我多嘴了,聽錯了消息……”

正主一來,這條八卦立馬翻篇。

氣氛正熱烈,幾個好事者說著待會兒再去一輪ktv。

陳溺的手機震了幾下,她接起:“喂。”

那邊的江轍在火車站坐了快半個小時,車站嘈雜、味大。

他等煩了,百無聊賴地打電話來催人:“還沒聚完啊?哪來這麼多話要聊,你是不是背著我見你高中初戀。”

陳溺接著電話也沒引起誰注意,懶得理他那些離譜的猜測,淡聲對著手機說:“那我馬上過來。”

不料邊上的趙琳聽見她這句話,立刻勸她再玩會兒。

她一開口,周邊人自然也一塊勸,連她今晚的火車票時間都查了在幾點,硬是不讓人先走。

“嘖。”江轍這邊也能聽見他們起哄,不爽地罵了一句,“你那一群什麼同學,占著我的人不讓走?”

“……”陳溺不知道怎麼說。

江轍臉色極差:“你現在把地址給我,我來接你。”

掛斷電話,話題被引到了陳溺身上。

“班長,嘖嘖嘖,是男朋友啊?”

陳溺沒點頭也沒搖頭,抿唇喝了幾口湯。

她不配合著一塊聊,那些同學也隻能揶揄幾句後又轉話題。

直到手機上的消息發過來,江轍說他快上樓了。

陳溺借著去洗手間的理由出了門。

這樓上有兩個樓梯口,陳溺起初找錯了樓梯,繞回來時才碰到他……和正站他麵前敘舊的祝佳迎。

陳溺站在燈光昏暗處,手放外套兜裡。也沒走過去了,隻倚著牆等他們敘完。

祝佳迎顯然有些吃驚他會出現在這:“江轍……你來這兒乾嘛?”

江轍撩起眼皮,把放在手機上的視線往前瞥了一眼:“來接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是誰啊?”她語氣裡莫名帶了點期待,手指卷著波浪發尾。

“九班的。”江轍沒打算和她繼續聊下去,頭偏了一下,往牆拐角那個露出來的人影喊,“陳溺,還打算站在那多久?”

祝佳迎往後看過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剛才在包廂裡有被cue的一個女生,還是他們班上那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班長。

她不由得冷嗤了聲,真厲害,居然就坐在那麵不改色地聽他們聊起江轍和自己。

陳溺被他這麼一喊,也沒辦法繼續在那候著,隻好走了出來。

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祝佳迎站在正中間突然晃到她正前方。木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存心找事的姿勢看向陳溺,也堵著她。

陳溺比她矮了幾公分,她索性連抬眼都沒抬。

隻是步子頓了一下,停在了那。

走廊這麼寬,誰也沒懶得挪一下。

僵持了沒幾秒,江轍直接伸手牽過陳溺,用她的手去推了推祝佳迎的肩:“擋路了,讓讓。”

祝佳迎往邊上被迫讓開幾步,看著江轍攬著女生的肩走下樓,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指。

他這種浪蕩公子哥,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乖乖女了?

但隨即又想開了似的冷笑,她也算了解江轍這人。

習慣了受人嬌慣愛慕,性格也被養得桀驁驕矜。談女朋友從來不走心,懶得拒絕更不會放低姿態去哄人。

他生來就仿佛隻是為了遊戲人間,凡事圖個新鮮而已。

開學期的火車站人流量很大,又到了回暖的春天,候車廳的空調許久沒修,很多人被熱出一身汗味。

江轍坐一邊看著陳溺喝水,心裡沒個底。

他很少有這麼慌的時刻。誰讓……誰讓他媽的兩次都被她撞著同一個人。

“你不要一直這樣盯著我啊。”陳溺倒是很平靜,跟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她越這樣,江轍越有股說不出口的煩躁。

寧願想讓她罵幾句,發下脾氣。

陳溺低著眼,手指捏著空了的礦泉水瓶玩,終於提了句剛才的事:“你和你的前女友們都還有聯係嗎?”

她很輕的聲音被煩雜的人群聲衝散,但江轍還是聽清了,很快接上話:“沒,絕對沒有。”

他每次分手都分得利落狠絕,交往的女友個個又都是高嶺之花,也大多識趣,低聲下氣來求一次又一次的實在不多。

好像得到這句回答,陳溺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她一直以來都算是比較理性的人,知道拈酸吃醋的對象也不該是祝佳迎。

“哦”了一句,陳溺回頭看他,把他臉轉回去:“那你還緊張什麼?”

聽她這語氣就知道是沒事了。

江轍鬆口氣,從兜裡摸出包煙:“我頭痛,去醒醒神。”

他是第一次坐火車,也不知道要在這破候車廳坐這麼久。人太多,也太吵,耳邊總是嗡嗡響。

滯悶的空氣讓他偏頭痛都犯了,忙去了抽煙區。

抽煙區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那塊區域的空氣中全是低質量的尼古丁。

陳溺皺著鼻子走進去時,正看見江轍邊揉著太陽穴,蹲在了牆角的陰影處,他周遭煙霧繚繞。

微弱燈光打在江轍身前,他頭上戴著黑色棒球帽,遮住一大半窄長的臉。外套袖子挽至手肘,露出削瘦手臂的青筋和肌肉骨感的線條。

嘴角咬著一根煙,硬是在這種三教九流的人裡彆有一番頹痞貴氣的格格不入樣。

陳溺的一雙腿先映入他眼簾,整個人站在光裡。

他抬眼看她,蹙眉:“來這地方不嫌嗆?”

“頭有這麼痛?”陳溺蹲下來遷就他的高度,拿過他嘴邊上的煙學著抽了一口。

她本來就是冷乖的長相,抽著煙的樣子和單純的反差感實在太強。

跟隻鹿似的清澈眼睛微微睜大,吞了口煙氣在嘴裡,像是在品味這煙的味道。

江轍戳戳她鼓起來的腮幫子,被逗笑:“操,吐出來啊。”

陳溺瞪他一眼,上身朝著他撞過來。一隻手掰正他的臉,唇對著他的唇,撬開直接渡了進去。

兩個人都被嗆得不清,辣到嗓子眼兒。

江轍邊咳嗽邊笑,把煙在滅煙蓋上摁滅了。拎起還蹲在那咳著的陳溺,推開了側邊那扇兒童廁所的門。

陳溺眼眶被嗆出淚花,黑白分明的眼珠裡含著一潭汪汪的水。鼻頭和耳朵根都弄紅了,看上去特彆好欺負。

江轍手往後摸索著門把,啪嗒一聲落了鎖。

她沒反應過來跑這裡麵來乾嘛,咳完了問他:“你頭還痛不痛———”

最後一個字節才落下,唇被堵住了。

江轍托著她的臉,溫熱的舌頭搗進她嘴裡,舔舐每一處,吻得又急又凶。

要命。

怎麼會有人和止痛藥這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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