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懶得下去吃飯的莫凡和靈靈坐在了信號塔的最頂端,迎著呼嘯凜冽的高空之風,一邊吃著打包上來的廣東美食,一邊享受著將整座城市高樓大廈踩在腳下的感覺。前麵是維多利亞廣場,地麵上的行人已經小到如微弱的小斑,他們即便在行走著也跟靜止沒有什麼區彆。漸漸的有一對金色的翅膀從維多利亞廣場中飛了上來,穿過了那些摩天大樓的穹頂正向這5oo米高信號塔靠近,他的雙手提著兩袋熱乎乎的塑料盒,香味已經從裡麵溢了出來。“來,剛出籠的腸粉,還有這個牛肉丸,這個是叉燒包……”趙滿延一一把東西放下。一不留神的他讓一盒產餐盒被凜冽的狂風給卷走,於是就看見白色的塑料盒化作了小小的飛俠,正在城市的上空飄搖,不見下落,反而越飛越高……“彆亂扔垃圾啊!”莫凡說道。“我也不想,這裡風太大了,又不是老子提議在這上麵吃東西的……”趙滿延說道。都說,一旦你在一群朋友之間第一個有了車,那麼你會瞬間成為這個群體的公用司機,這個準則在法師圈裡也受用,一旦你他媽有了翅膀,或者風係修煉到了高階,什麼打包飯,送東西,緊急救援,全都是會飛的人去做。“我草,我叉燒包。”趙滿延一個手滑,熱乎乎的叉燒包落了下去,他立刻目光轉向莫凡。莫凡對此無動於衷,他絕對不會用自己的空間係魔法去給一個傻x撿掉下去的叉燒包的,他還要振振有詞道:“廣州空氣質量很差,到處都是灰塵,你這叉燒包這樣落下去,掉個一百米就跟在泥土堆裡打了一圈滾,還吃個毛線。”“不想幫就他媽少廢話。”趙滿延不甘心,他就喜歡叉燒包,喜歡那柔軟麵團和蜜汁叉燒肉混合在一起的甜膩口感,他猛的崩直身子,宛如一位專業的跳水運動員那樣倒插下,追著那口肉包子。莫凡和靈靈也沒理他,繼續美滋滋的品嘗著自己的食物,不過下麵很快就傳來一片尖叫聲,大概是他們認為又有人跳樓了……“想好對策了嗎?”莫凡問靈靈道。“想好了。”靈靈點了點頭。武夷山審判會角怪山為武夷山審判會的大山基地,武夷山審判會主要掌管南嶺南境,除了要監管獨眼魔狼部落之外,主要也負責福建、江西一帶的罪犯。角怪山高亭會議樓中,一名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出頭的婦人獨自坐在天頂露台上,高山上的陽光暖洋洋的曬在遮陽傘上,隨著午後的偏斜,遮陽傘的陰影已經轉開了,而那婦人對此依舊沒有察覺,她坐在那裡,雙目帶著幾分恐慌的凝視著前方峰巒重疊,凝視著前方的高穀懸崖……“難道他們察覺到了什麼??不可能,我已經做得很隱秘了,他們是不可能現我的!”婦人在那裡自言自語著,一雙淺灰色的瞳孔不停的晃動著。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褲子,過了許久才鬆開。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這女人猛的站了起來道:“不能讓他們找到我!”“什麼不能找到你,程英姨姨,你知道嗎,靈隱審判會的冷青審判長被暗殺了,據說是殺手殿的人乾的,現在審判會高層怒不可止,已經下令緝拿殺手殿的人!”一名年輕的女審判員走了過來,小小聲的說道。程英看了一眼這名女審判員,確認她不是故意來試探自己之後,她那眼中閃過的凶意才消失。“我有點事要處理,替我和監察長說一聲。”程英說道。“姨姨,你都糊塗啦,你就是監察長……怎麼曬一會太陽,腦袋都曬壞了。”那個女審判員頓時笑了起來。“哦哦,以前我總是習慣向羅監察長彙報,十來年了都是如此。”程英解釋道。“羅監察長也是,說病就病了,提前離開了這個位置。不過,他要是沒有重病,姨姨您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上。”女審判員說道。“彆瞎說!這種話以後彆讓我再聽到。”程英臉色一沉,嚴肅無比的說道。“對不起,我嘴快了。”年輕的女審判員說道。“告訴下麵的人,我這兩天有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審判長處理。”“好,可姨姨您去哪?”“問那麼多做什麼,我把你從你母親那邊接養過來,不是讓你問這問那,而是要你做好你的本分,要你聽我的話!還有,冷青曾經向我們這裡過密文,請求接應,由於她說的地點是昆明,我讓你將信息轉遞給昆明那邊審判會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冷青死了,上頭一定會追究下頭人的過錯,你若不想無緣無故背上這個黑鍋,那就給我守口如瓶!”程英重重的說道。“啊,這都會怪到我頭上,我安全是按照指示行事的啊!”蘇青青說道。“一個審判長死了,總得會人付出代價,假如無法緝拿到真凶,上頭沒法交代,無法平息靈隱審判會的憤怒,那就一定會抓一個替罪羊來將事情給壓下去,誰來做這個替罪羊,無非就是犯錯的人,你平常犯錯誰都不會去追究,遇到事情了,你的錯誤就可能變成致命的,哪怕這件事壓根與你無關!”程英語氣加重的道。“我……我會保守好的,姨姨,還是你對我好,這些年要不是你告訴我怎麼做,我肯定還在底層法師裡掙紮,我那個該死的媽媽除了成天酗酒罵我拿我出氣之外,什麼都沒有教給我。現在那些對我很差的人知道我是審判員後,都對我畢恭畢敬的。”蘇青青說道。“你很感謝我?”程英看著這個思想略顯幾分單純的女子,不由挑起眉毛問道。“那是當然。”“那再幫我做件事,彆讓其他同僚知道,我不是很相信他們,聽說審判會裡也有內奸,我不希望被居心不良的人影響到了我的決策。”程英說道。“沒問題。”角怪山西麵為飛崖橋,架設在兩座山峰之間,由於另外一座山峰早年出過事,那裡基本上荒廢了,飛崖橋也就此成為了一個擺設。冰冷的吊橋上,一個年輕的女子身體懸掛在了吊橋側欄上,雙腳更是浮於峽穀河上。“姨……”女子拚命踢腿掙紮著,她的全身被一種特殊的力量給禁錮著,施展不出半點魔法來,狀態跟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任何的分彆。繩套死死的勒住她白皙的喉嚨,她的臉色青,眼珠子都要從眶中凸出來,那種窒息的痛苦全部呈現在了抽搐扭動的臉上。“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拋棄了**,靈魂才能夠得到永生,在那個世界裡,為我教做出貢獻的人會成為主宰者,不再受人驅使、不再低人一等、不再有痛苦,去吧,我以藍衣名義引你到死之國度!”程英麵無表情的對蘇青青說道。蘇青青充滿了恐懼,程英說得那些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隻是痛苦無比,她隻是害怕到了極點,她不明白為什麼一直照顧自己的姨姨會忽然間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出身貧賤,母親更是惡棍,每天打罵,每天有做不完的勞務,直到考上了魔法高中,覺醒了植物係之後,她被姨姨從母親的手上解救了出來,姨姨程英是一位很出色的法師,她在為審判會做事,從普通的監察者到現在的監察長,她一直都很努力,很完美,是蘇青青的榜樣,也是最尊敬的人,她覺得程英才是她的母親,生母簡直就是人渣!可這樣一位視作母親的人,為何突然間變成這副模樣,比噩夢還要可怕的景象就在她眼前,給了自己新的一切的恩人一下子變成了惡鬼,冷漠、殘酷、歹毒得將繩套勒在自己的脖子上,越勒越緊,這十多年來宛如母女的感情竟然在此刻沒有半點作用,哪怕她勒得輕一點,哪怕她告訴一下自己原因……蘇青青很努力的去抬起頭來,她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她沒有怨氣,她如今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給的,她要殺自己,她沒有怨言,在還殘存的這一口氣間,她想看到程英的臉,想看到她“迫不得已”,想看到她同樣痛苦,想看到她有一絲絲的不舍……可惜,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像個陌生人!高山冷風瑟瑟,宛如一道道無情的鞭子重重的打在了一具漸漸沒有了溫度的屍體上。明月高掛,飛崖橋上,這樣一個僵直的人隨著吊橋的咯吱聲搖曳著,經過了一整個上半夜,蘇青青鮮嫩的肌膚開始嚴重乾裂……“吊橋那裡怎麼掛著一塊木板,好像要脫落了……”巡走的人員忽然叫了起來。“木板??那好像……好像是一個人吧!”另一位將腦袋探過去,仔仔細細的辨認著。“真……真是,我的天,去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