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了灰白色雕像的宅院內,米迦勒正手持著刻刀,仔仔細細的打磨著大理石雕像上的一些紋理,那是一隻美人魚雕塑,羅裳半解,下半身那細膩的薄鱗像是一件特質的裹身裙……一旁,海隆靜靜的注視著。“你不是想來敘舊的吧,隻是確保我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畢竟聖城聖殿很難讓一位新繼任的神女親臨,在某個時期,聖城與神廟可是水火不容的。”終於,米迦勒開口對海隆說道。“到現在你們聖城都還沒有歸還我們那位古老神女的遺孤。”海隆也毫不避諱的說道。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甚至不是這個時代了。聖城殺死過神廟的神女。他們將神女邀請到聖城聖殿,卻以對待異端的方式將她給控製。正如米迦勒說得那樣,海隆並不是來敘舊的。他來這裡,隻是為了盯著米迦勒。儘管聖城會這樣做的幾率非常小,海隆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論手藝,我還是不如你,我雕的鱗就是鱗,可出自你手的尾鱗卻像是會綻放不同的色澤,就像一個真正的生命佇立在眼前……”米迦勒放下了手中的刻刀,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石塵。“你和我心態不同,我是在努力的讓一個物體呈現出生命的美好,而你是在讓許多美好的生命變成你的私人藏品。”海隆開口說道。“你說得太對了。話說回來,我真心希望你是來尋我敘舊的,那樣我會發自內心的愉悅,已經很久沒有老朋友來找我了。雕藝,我遠不如你。戰階,你卻與我相差甚遠。”米迦勒對海隆說道。海隆看著米迦勒,發現米迦勒那雙眼睛突然間變得凜然狂野,其強大的勢令他猶如一頭凶猛的野獸,而自己在他麵前也不過是一隻幼小的麋鹿!米迦勒說得並沒有錯。他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了一個人類幾乎難以望塵的境界!哪怕是擁有哈迪斯聖魂,海隆也難以和米迦勒抗衡。米迦勒在變得強大,尤其是回歸了聖城之後,他還在持續變強。絕大多數到達了禁咒境界的人要往前再邁出一步都極其艱難,禁咒本身就已經衝破了人類的極限,可米迦勒卻還在繼續蛻變,不知不覺更甩開了他們這些人不知多遠!!海隆倒吸一口氣,他被米迦勒的強大給震懾了。但海隆沒有畏懼,他一直注視著米迦勒,如果米迦勒真得要做什麼的話,他絕不會退半步!聖殿外,眾金耀騎士一字排開,踏著聖城灑滿一地的餘暉,沿著聖城第一大道朝著聖城外走去。聖裁者們也沒有絲毫的鬆懈,街道被肅清,他們目視著帕特農神廟騎士團與神女緩緩離開,砂金色的光芒將它們襯托得更加威武神聖。騎士遠去,聖城中的人們紛紛露出了羨慕之色,論奢華,帕特農神廟一定是遠超聖城……“陛下,米迦勒的實力達到了一個神下第一人的境界了,作為最首位的大天使長,即便我們十二位封號騎士在聖魂蘇醒的情況下也絕對不是米迦勒的對手。”海隆走到葉心夏身邊,低聲對她說道。葉心夏若有所思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聖殿。“雷米爾也一直在盯著,而且那個院子裡充斥著禁製……”葉心夏有些開始發愁。事實上她這次探望還攜帶了一些東西,那就是莫凡需要的詭異星蟲。但很可惜,沒有機會。不僅僅是雷米爾在死死的盯著,更在於莫凡周圍布滿了禁製,那些能夠吸食人靈魂之力的詭異星蟲再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交給莫凡,也會頃刻間觸發禁製……莫凡應該也是意識到了大天使長們對他的看管越發的嚴格了,所以也在一直用眼神暗示心夏不能有任何動作。那時葉心夏也隻好作罷,在那充滿禁製的地方,若是真的觸碰了聖城的底線,米迦勒很可能會將葉心夏也一起留在聖城,那樣反而是讓事情變得沒有轉機了!看來隻能夠另想辦法。葉心夏沒有在聖城附近逗留,她得回到希臘。她將裝有詭異星蟲的器盒交還給了穆白,穆白對這個結果也不算意外。儘管現在唯一能夠見到莫凡的人隻有葉心夏,但米迦勒和雷米爾不可能犯那麼低級的錯誤。他們肯定也考慮到莫凡有可能利用一些古怪的法門衝破神語誓言,一定會將牢籠焊死。事實上讓心夏前往聖城,已經是有一定的風險了,聖城對神廟一直都是虎視眈眈,可以說成為了神女的葉心夏同樣是天使長極其忌憚的一個勢力。神廟之所以很長時間都沒有神女,同樣是聖城在打壓。詭異星蟲的事情隻能交給其他人了。葉心夏的重心還是要放在幾個勢力那裡,無論如何都不能給聖城拿到六枚黑色石子,那是真正的死局!審理的時間間隔變得越來越短,看得出來聖城已經有些著急了。他們著急得想要處理掉莫凡,並且幾位聖城的天使都在向其他幾個重要組織施壓,要求他們必須投出黑色石子。可惜,之後的幾次審理,從一些言語裡透露出的意向便已經很不如意了。作為主神官,雷米爾氣得差點想將那些一直沒有表態的人腦袋給撬開!為什麼判決一個邪神異端會如此費勁,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殺死過巡遊天使沙利葉!聖城一共隻有七位大天使長啊!沙利葉原本也要榮登聖城,成為聖城的七位領袖之一。一個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黑暗味道、邪異能量的人,他殺死了這樣一位天使領袖,難道還不應該判入地獄嗎!!這個莫凡,究竟有什麼能耐,可以讓聖城都束手無策!!“米迦勒,我開始覺得你說的話是完全正確的人,事情沒有我們想得那麼簡單。”雷米爾離開了聖庭後,臭著一張臉說道。“這個世間有許多舉世無雙的人,甚至不少天賦異稟比我更加卓越的。我不僅從不介懷,而且還比任何人都欣賞他們,因為我很清楚有些人的舉世無雙是不會帶來動蕩的,而有些人他骨子裡卻流淌著不安分的血液,這種人的存在隻會帶來無休止的紛爭。我,從來都不會看走眼的。”米迦勒對雷米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