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涇渭分明的兩撥人馬,沈青槐有些頭疼,右手搭在太師椅扶手上,一股無形內力向外擴散,瞬間震懾住在場眾人。
等到眾人都噤了聲,沈青槐才冷哼道:“你們鬨夠了沒有!”
“我閉關數十載,一出關就看到你們在內鬥,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眾人連忙抱拳請罪。
沈青槐也不管他們的認錯是真心還是假意,擺手道:“這件事情就先到此為止吧。”帶著二長老、三長老他們離開。
直到沈青槐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儘頭,慕掌門才緩緩站直。
沈青槐是旭陽派開山祖師,終身未婚,門下隻收了一男一女兩個弟子。
這兩個弟子,就是慕掌門的師父和師娘,也就是望月仙子的父母。
從輩分上論,慕掌門是沈青槐的徒孫,但他這個徒孫就沒見過沈青槐幾麵,在沈青槐心目中的份量絕對不可能有望月一家的份量重。
沈青槐現在沒有廢掉他的掌門之位,多半是因為二長老和三長老拿不出實質性證據。要是什麼時候沈青槐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一定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
不得不說,慕掌門還真猜對了。
等周圍隻剩下寥寥數人,沈青槐的臉色刷地陰沉下來,指著二長老和三長老的鼻子大罵:“你們是蠢貨嗎,什麼證據都沒有,憑一些猜想就要廢掌門!你們當一派掌門是什麼!你們胡鬨還不夠,還要拉著我跟你們一起胡鬨!”
兩位長老一把年紀的人了,被沈青槐訓孫子般訓了半天,喏喏不敢辯解。
沈青槐見他們這樣,心氣才順了一些:“把你們手底下的人都散出去調查慕建業。”
兩位長老大喜過望,看來祖師他老人家還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不過三長老還是有些不甘心:“祖師,難道這段時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沈青槐撥弄著浮在水麵的半片茶葉,斜睨三長老:“慕建業身上的嫌疑沒有被洗清,短時間內不能對他做什麼,但也不好讓他繼續管理門派。”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架空慕建業。
沒有人手和實權,空有一個掌門頭銜,慕建業又能做些什麼呢。
慕建業那邊很快就收到了風聲,四長老急切道:“掌門,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慕掌門重複了一遍四長老的問題,冷笑道,“我在掌門這個位置兢兢業業數十年,為旭陽派付出了那麼多,難道我在門裡的威望,還敵不過一個消失幾十年的祖師?”
如果沈青槐沒有觸碰到他的利益,他自然不介意敬著捧著沈青槐,讓沈青槐當個吉祥物。
但沈青槐要對付他,他也不是泥捏的,絕不可能束手就擒。
七長老有些擔心沈青槐的實力,沈青槐在閉關之前就是天下第一,如今閉關了幾十年,實力想必愈發深不可測了。
慕掌門篤定道:“沈青槐的實力,能保持在全盛時期就已經很不錯了,絕不可能高於全盛時期。”
“你們以為他閉死關是為了追求更高的武學境界嗎,他是不得不這麼做!”
幾十年前,沈青槐曾經受過重傷。
那次重傷導致沈青槐的根基受損,境界下滑。為了恢複實力、穩固境界,沈青槐不得不將掌門之位傳給弟子,開始閉死關。
所以,沈青槐的實力可能會非常強,但絕對不會強到令人絕望、不敢反抗的程度。
慕建業摩挲著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陰沉:“他想要我交出掌門的權力,那我就交出去。但我的人,他彆想使喚得動。”
***
一個門派,往往隻能容得下一種聲音。
當一個門派存在兩種截然相反的聲音時,命令就很難完全傳達到下麵。
就算傳達到下麵,也會出現陽奉陰違的情況。
其它門派對此可能感受不深,但絕仙閣一直在盯著旭陽派,對於旭陽派的變化可謂是一清二楚。
姚容看完手頭所有的情報,最後做了個總結:“他們的人員調度開始亂起來了。”
“那我們是繼續按兵不動,還是要再推波助瀾。”陳南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旭陽派如今的局麵是由閣主一手促成的。
姚容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架,從中抽出一遝泛黃的紙張:“旭陽派查案的能力也太差了些。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抓到慕建業的馬腳。”
“陳南,你想個辦法,悄悄將這些東西送到旭陽派三長老麵前。就當是我送給三長老的禮物了。”
***
這一個多月裡,三長老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二長老要留在沈青槐身邊,幫沈青槐打理旭陽派事務,查案的事情就交由三長老全權負責。
但是,要麼時間過去了太久,要麼慕建業的掃尾工作做得太好,三長老查來查去,還是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這天,三長老又被沈青槐叫過去痛罵了一頓。
沈青槐還給三長老下了個最後通牒:“要是十天後你還查不出來,就讓其他更有能力的人來幫你查!”
三長老退出大殿時,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秋風一吹過,他冷得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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