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這時。

許久沒有動作的獄醫緩緩抬起腳,一步踏在了身前那道青石板階梯上。

這突然的變故,讓圍觀的博士三人頓時止住了呼吸。

三人死死地盯著獄醫的方向。

然而獄醫在踏出一步後,遲遲沒有踏出第二步。

博士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獄醫的大腦中不斷閃現著記憶的碎片。

在他踏上這階梯的同時,失去的記憶就回到了他的大腦之中。

在他的視線裡,階梯的前半段變得破敗起來。

到處是乾涸的漆黑血跡。

刺鼻的腐爛味道鑽入了他的鼻尖。

在他的正前方,第二道階梯上。

一個裹著亞麻被單的人正用絕望的目光看向他。

那人緩緩揭開那臟兮兮的被單,露出了裡麵骨瘦如柴,但依舊腐爛的軀體。

一隻老鼠從他肚皮的位置鑽了出來。

相比於那人骨瘦如柴的身軀。

這隻老鼠則顯得油水很足。

這一點,從老鼠身上那油光發亮的皮毛上就能看得出來。

這隻老鼠從那人的肚皮中鑽了出來之後,直接順著獄醫踩在台階上的那隻腳爬了上去。

隨著這隻老鼠出來之後,就仿佛開啟了某種開關一樣。

大量的老鼠從那人的腹腔中鑽了出來。

“先生……你真的要繼續前進嗎?”

“繼續前進,你必然會感染鼠疫。”

“它們會吃光你的內臟,你的皮膚會潰爛,血肉會腐爛,然後就像我一樣,死狗一樣的躺在路邊。”

這一刻,獄醫仿佛回到了自己還是人類的那個時候。

他提著一盞煤油燈,行走在‘鼠疫’泛濫的鎮子街道上。

路邊滿是像這個家夥一樣的病人。

他們的眼神中,或麻木,或絕望。

街道兩旁的房簷上站著一隻隻食腐的烏鴉。

空中還有大量禿鷲在盤旋。

隻等這些病人死去後,它們就能夠大快朵頤的飽餐一頓。

階梯之上滿是散發著腥臭味道的腐爛組織。

分不分是人體上的哪個部位。

獄醫看著躺在地上那骨瘦如柴的病人。

片刻之後,他緩緩蹲下身,用平靜的語氣對其說道:“我是一名醫生,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聽到獄醫的話,那人輕輕搖頭道:“你治不好我的,你趕緊離開這裡吧。”

“不然你也會感染的,最終你也會變成我這個樣子。”

“而且我隻是一個平民,沒有錢來支付你的醫療費用。”

聞言,獄醫輕輕搖頭回應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似乎是獄醫的話感動了對方。

那人掙紮著用形似柴棍的手臂支撐起上半身。

“您真的要繼續前進嗎?”

“您會死的!”

聽到這話,獄醫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我是一名醫生。”

這一刻,那個人笑了。

他的身軀如同泡影一般緩緩消失。

在他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盞老舊的煤油燈和一根手杖。

那些扒在獄醫身上的老鼠也一同消失不見。

獄醫拾起那盞煤油燈。

燈中火苗瘋狂的跳動,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光芒奮力地驅散著周圍的黑暗。

獄醫一手提著煤油燈,另一隻手借助手杖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他看著綿延向上的階梯。

沒有任何猶豫,他再次邁出一步。

隨著第二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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