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時候,劉浮生在秀山飯店的茶座,見到了老書記李宏良。

對於李宏良親自來秀山縣這件事,劉浮生並不意外,畢竟王佛爺這尊大菩薩,都出現在了這裡,老書記如果再不來,這心就有點大了。

“沒想到你能搬動他,以我對他的了解,你能請他出手,恐怕隻能從信仰下手了。”李宏良開門見山的對劉浮生說。

劉浮生給李宏良倒了一盞茶,笑道:“還是李伯看得透徹,人隻要有所好,就會有弱點。”

李宏良深深的看了劉浮生一眼:“就比如,你給我的棋譜和紅蘑?”

劉浮生一汗:“您老怎麼還提這件事兒啊!難道您老覺得,和我下棋不過癮?”

李宏良哈哈一笑:“當然過癮!可惜你小子是個官迷,要不然我天天和你下棋!”

笑罷之後,他忽然話鋒一轉說:“這次金澤榮去省組部,是高淩嶽接待的。”

劉浮生點頭:“我想到了,王佛爺很有手段,即便李伯你與這件事無關,他也得把你推到第一線,給他做一個擋箭牌!高部長怎麼接待金代書記的?”

“簡單聊聊。”

“隻是聊聊?”

李宏良點頭:“不然還能如何?沒有老王的首肯,沒人能把金澤榮怎樣!畢竟他是代理書記,身後靠著唐家!最多隻能先讓他暫時停職反省,等檢討書交上來之後,也就繼續代理他的市委書記了。老王也算出力,是他定下了,給金澤榮記過的調子,這回給金澤榮打成了內傷,暫時把他按在板凳上,金澤榮很難過啊。”

“挺好!”劉浮生笑嗬嗬的喝了一口茶,說道。

李宏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小子的目的達到了,經過這件事,唐家給金澤榮金身已經碎了!金澤榮雖然還是代理市委書記,卻脆弱的如同瓷器,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唐家很清楚,金澤榮的名字在省組部掛了號,應該不會繼續給他傾斜資源了!”

劉浮生掀了掀嘴角:“我在想的是,金澤榮會不會,正對唐家感激涕零?他可能會以為,這次又是唐家救了他。”

“你這猴崽子啊!”李宏良聞言,忍不住搖頭笑了。

劉浮生坑金澤榮的這一手太妙了!

他讓唐家和金澤榮都以為,這次是李宏良和王佛爺聯合出手,一定是來勢洶洶!

可實際上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金澤榮奇跡般的保全了下來,而唐家並沒有付出什麼代價。

金澤榮肯定以為,是唐家全力把他保了下來,誤以為唐家對他情深義重,所以接下來依舊意氣風發,根本察覺不到真正的危險已經臨近!

至於唐家,當然會順水推舟,白撿這個人情,誤以為王佛爺他們是忌憚了自己!

“我來秀山,有三件事。”李宏良繼續說道:“第一件事,是把省組部的情況告訴你,給你吃一顆定心丸。第二件事,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可以掀桌!”

說到這裡,李宏良輕輕歎了口氣:“你知道你們李局,雖然我經常數落他,但他畢竟年紀比你大,現在的職位也比你更高。如果每次都是你出手幫他,他卻每每措手不及,那會讓他生出強烈的挫敗感。”

這番話,劉浮生完全能聽出,一位老父親的愛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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