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琦鬆下了酒樓,侍衛仆從立刻扶他上馬,一群人追那輛馬車。
馬車很快拐入一條街道,在一戶人家前停了下來。
蕭琦鬆下了馬,直接往人家家裡闖。
“你們是……”兩個奴仆過來。
“去你的吧!”蕭琦鬆身邊的仆從惡狗一般,踹倒那兩個仆從。
蕭琦鬆很滿意,大搖大擺的進了院子,正好看見一個婀娜的身影往旁邊一個屋裡走。那屋中擺設雅致,還有一張雕花軟床,似乎是這女子的住所。
他擼了擼袖子,快步跟上,來到門前。
裡麵的女子似聽見外麵的聲音,一邊問,“怎麼回事?”一邊要出來。
蕭琦鬆也終於看清她的真容,隻見她一身白裙,膚如凝脂,明眸皓齒,真好似一朵白牡丹般,傾國傾城。
沒想到這小地方竟然有這種絕色,他反手關上房門,對女子一躬身道,“這位夫人,怎麼稱呼?”
紀三娘看他涎著臉的樣子,隻覺得五內俱焚,果然,他已經忘了他曾做過的那些事。
“你是何人,如此無禮,快快出去。”她驚慌地喝道。
她花顏失色,卻更顯嫵媚。
蕭琦鬆看得心癢難耐,也不裝了,直接撲過去抱紀三娘,嘴裡還不乾不淨道,“夫人生得如此貌美,怎麼獨守空閨,來,讓本公子疼你。”
“你做什麼,彆碰我。來人啊,救命!”紀三娘的驚呼聲。
外麵守著的侍衛仆從見怪不怪,甚至露出一臉戲謔的笑容。
人群前有個老者,他顴骨很高,精神矍鑠,太陽穴微微鼓起,證明他是個內功高手。
他四處打量,感覺這戶人家不太對勁的樣子,不過剛才趁著間隙,他往屋裡看過,也仔細聽了,裡麵隻有一個女子,隻有一個呼吸聲……或許是他想多了。
此時,縣城西麵的一戶人家,沈鳳鳴聽李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描述那天巷子裡發生的事。
他沒看見打他的人,但他能感覺出來,打斷他腿的是個男人。
但是當時旁邊應該還有個女人,因為他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
女人,這案子的主謀是女人嗎?沈鳳鳴猛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個案卷。
“走,去找蕭琦鬆。”他忽然道。
“乾嘛?”楊晟不解。
“那人來武陵縣可能就是衝著他來的。”沈鳳鳴說完這句,已經翻身上馬。
蕭琦鬆抱住紀三娘,隻覺得溫香滿懷,鼻尖更是聞到一股幽幽的冷香。
“夫人,身上什麼東西這麼香,讓我聞聞。”他調笑著湊近紀三娘,伸手去她身上亂摸。
這時,紀三娘卻冷了臉,就那麼看著他,跟剛才驚慌失措的模樣完全不同。
蕭琦鬆詫異,但很快,他就覺得手軟腳軟,想張口呼救,卻張不開嘴。
他滿臉驚恐的看著紀三娘,身體不受控製的軟倒下去。
紀三娘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看著蕭琦鬆,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四年前,也是一個冬天,那時她雲英未嫁,她爹帶她去潞州的金光寺上香,正好被這紈絝看見。
他要非禮她,他爹上去阻攔,那些惡奴竟生生打死了她爹。
然後就在那佛殿中,就在各種神佛的注視下,這紈絝強-暴了她。
那時她隻想死了,一了百了。她的未婚夫,韓少澤,卻在這時不離不棄的照顧她。他說這不是她的錯,是那個紈絝,他非要給她討個公道不可。
他從縣裡告到州裡,最後更是告到了京城。
那時她都不想討回公道了,她隻希望韓少澤能平平安安的。
可是她等到了什麼?滿身是血,被打得隻剩下一口氣的人。那個清雋英朗的人,那個有著遠大前程的人,那個會想辦法逗她開心的人,就這麼死在了她懷裡。
她抱著他的屍體,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覺眼前滿是血色。
那時她便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公道。
那她便做那個公道。
她苦等機會,把那些官官相護的贓官一個個送進了地獄。
最後,隻剩下這個罪魁禍首。
他是淮南王的兒子,那次隻是路過潞州。不過沒關係,她會去京城的。
但少澤在天之靈保佑,蕭琦鬆卻來了潞州。
今天,她就替她爹,替韓少澤,替她自己,報仇!
紀三娘握著匕首,狠狠朝蕭琦鬆紮去。
蕭琦鬆嚇得肝膽俱裂,使勁往旁邊躲去。
許是他爆發了潛能,還真被他躲過了要害,匕首紮在他的胳膊上。他疼的齜牙咧嘴,卻覺得身上似乎有了一絲力氣。他看見腳邊臉盆架,上麵放著個銅盆,立刻朝臉盆架踹去。
臉盆架搖搖晃晃,卻沒倒。
不過卻跟銅盆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若是以往,紀三娘這時就該佯裝一番,免得外麵的人懷疑,可她此刻已經紅了眼,眼中隻有麵前這個仇人,隻想把他一刀殺死。
所以她拔出匕首,便去刺第二刀。
外麵的人聽見裡麵的聲音,有些納罕,怎麼隻有這種聲音,往常應該……
人群前那個老者忽然變了臉色,他一腳踹開房門,正好看見紀三娘舉刀要殺蕭琦鬆。
過去救已經來不及了,他抓起旁邊一個花瓶朝紀三娘的手砸去。
花瓶正砸在紀三娘的手腕上,那把匕首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老者兩步跳到蕭琦鬆的跟前,扶起他一邊上下打量他,一邊問,“公子,你怎麼樣?”
發現蕭琦鬆眼睛在轉,卻說不出話,他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打開,放在他的鼻子下麵。
蕭琦鬆聞到那辛辣的味道,這才覺得身上有了力氣。
這時,紀三娘卻撿起那把匕首,又朝蕭琦鬆刺來。
“賤婦,你敢!”老者抬腿朝紀三娘踹去。
卻沒踹到,一個男人從外麵跳進來,擋在了紀三娘的身前,然後抱著紀三娘快速後退,退到了一邊。
是宋力,紀三娘看著他,她不是讓他離開嗎?
知道今天這回不管成功與否,都會丟掉性命,紀三娘前兩天已經讓宋力離開了。
宋力笑笑,他不怕死,死了去那邊繼續伺候小姐跟公子。
隻可惜,他看向蕭琦鬆……
此時外麵的侍衛仆從全衝了進來,把蕭琦鬆圍在中間,宋力根本傷不到他。更何況還有那個老者,剛才老者那一腳,他已經感覺到,他不是他的對手,且相距甚遠。
“給我殺了她,不,抓住她!”蕭琦鬆捂著胳膊上的傷口喊,他要好好折磨這個女人,竟然敢傷他。
侍衛仆從立刻衝上前去。
宋力一邊要護著紀三娘,一邊要跟這些人打鬥,險象環生。
這時,那個老者忽然一抖手,朝他擲來一個東西。
是一枚銅錢,銅錢正好打在宋力的膝蓋上。
宋力站立不穩,身子往旁邊倒去。這個功夫,那些侍衛仆從一哄而上,把他按倒在地。
紀三娘也被兩個仆從抓住。
蕭琦鬆見此,來了本事,恨恨的走到紀三娘跟前,伸手去捏她的臉。
好一張花容月色的臉,待會兒,讓她……
“彆碰夫人。”宋力見此,血灌瞳仁,大吼一聲,竟生生掙脫了兩旁人的壓製,朝蕭琦鬆撲去。
旁邊的人趕緊抓他,有人抓住了他的腿。
電光火石之間,宋力撞在了蕭琦鬆身上,把他撞倒在地,但他也力儘了,又被重新製住。
蕭琦鬆倒在地上,勃然大怒,正好他手邊就是紀三娘之前掉落的那把匕首,他撿起匕首,起身就朝著宋力捅去。
一下,兩下,老者拉住了他的胳膊,“公子,臟了你的手。”老者擔憂地說。殺個人,讓下人來就好。
蕭琦鬆恨恨的扔掉匕首,朝紀三娘走去。
紀三娘不哭不鬨,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他。今天殺他不成,她已經想到會是這種結局,她要記住他的模樣,哪怕變成厲鬼,她也要索了他的性命。
蕭琦鬆心中惱怒,想上前,又怕紀三娘也如宋力那般,於是他對老者道,“李叔,卸了她的胳膊跟腿,看她還能怎麼樣!”
李存猶豫,這……
“李叔,我今天非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難道不怕我被她傷了。”蕭琦鬆半撒嬌地跟李存說。
當然不行,公子千金之軀,李存看看紀三娘,過去在她身上扭了幾下,紀三娘的胳膊跟腿便全脫臼了,整個人全靠旁邊的人扶著,才沒跌在地上。
“還不給我放到床上去,看公子我大發神威!”蕭琦鬆喝道。
兩邊的仆從嘿嘿笑著,把紀三娘放到床上。
真個是嬌香玉軟。
蕭琦鬆湊了上去,伸手要去解紀三娘的衣服。
胳膊、腿全脫臼了,紀三娘疼得渾身都是汗珠,可她還是一聲沒吭,就那麼看著蕭琦鬆。
她那眼神,太淩厲,太刻骨,蕭琦鬆被她看得心裡發毛,便一掌朝她摑去。
紀三娘沒躲,卻稍稍偏臉,然後咬住了他一根手指。
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就這一下,竟生生把蕭琦鬆的食指給咬了下來,鮮血汩汩冒出。
“啊……嘶……”五指連心,蕭琦鬆捂著那隻受傷的手,疼得直跳腳。
“公子。”李存趕緊過來,查看他的傷勢。
“我的手指。”蕭琦鬆嘶吼道。
李存一回身,捏住了紀三娘的下巴,防止她把那根手指咬碎或者吞到肚子裡去。隨後他一用力,紀三娘的下巴也脫了臼,那根斷指落下。
李存趕緊接住,對蕭琦鬆道,“公子,趕緊去醫館,說不定能接上。”
蕭琦鬆要往外走,臨走之前,他對那些侍衛仆從狠狠道,“這個賤女人,你們給我上她,狠狠上她,弄死她。”
“是!”那些侍衛仆從看著皎月一樣的紀三娘,應聲答道。
就在這時,門口有人影晃動。
李存眼力極好,立刻看清那些人的打扮,不由得大驚失色。
麒麟衛,怎麼會是麒麟衛?
根本來不及想麒麟衛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李存攬住蕭琦鬆的腰,一躍身想跳上牆先離開這裡再說。
這時,他看見一道寒光,那寒光直衝他而來。
李存知道,那是一道刀影,一道快且淩厲的刀影。
沒辦法,他又落到了院中。
沈鳳鳴拿著刀,站在屋簷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北風吹起他的衣角,呼呼嘯嘯。
李存跟蕭琦鬆都看到了他。
李存如墜冰窖,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閻王,怎麼在這裡。
蕭琦鬆更是嚇得腿軟,沈鳳鳴跟麒麟衛就是他的噩夢,他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他。
偏巧,現在又看見了他。
那邊,楊晟帶著人從外麵進來,笑問,“這麼著急,要去哪裡?”
忽然,他聞見一股血腥味,立刻對旁邊的人說,“進屋去瞧瞧。”
麒麟衛迅速衝進屋中,隻見屋中的地板上躺著一個人,那人胸腹上全是血,那邊,一群侍衛仆從樣的人正要撕扯一個婦人的衣服……
麒麟衛眾人隻看得血往上湧,一個一個拎小雞一樣把那些人都丟到了院子裡,然後跑回來跟楊晟稟告。
楊晟聽完,臉上的笑意斂起。
這時,沈鳳鳴也從屋簷上落下,看到了屋中的場景,他眼中寒光儘現。
“去把吳老爺子請來。”他也聽見了侍衛的稟告,那躺著的男人還有一口氣,還有那女人,似乎也受了傷。
“是。”有人領命出去。
隨後,沈鳳鳴看向李存跟蕭琦鬆,蕭琦鬆身上有很多血,明顯,他就是凶手。
他抬手,在空中以掌握拳。這是麒麟衛的命令手勢,這個代表抓人。
那些麒麟衛離開圍住李存跟蕭琦鬆,要抓人。
李存攬著蕭琦鬆,對沈鳳鳴道,“沈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屋裡那個女人,她要害我家公子。”
“紀三娘,潞州玉明縣人,四年前於金光寺勾引淮南王公子蕭琦鬆,後因勾引不成,便指使父親毆打淮南王公子,淮南王公子仆從失手,致其死命。
判蕭琦鬆賠償紀家銀一百兩。
半月後,其未婚夫韓少澤擊鼓鳴冤,鄭知縣維持原判,並杖其二十,以儆效尤。
又一個月,韓少澤於潞州鳴冤,杖其四十。
半年後,韓少澤到京中敲登聞鼓,民告官,要先杖四十。四十杖後,韓少澤撤訟,被遣送回原籍。”沈鳳鳴一條條,說的是紀三娘案子始末。
李存跟蕭琦鬆怔住,原來屋中那個女人叫紀三娘,原來,蕭琦鬆四年前就侵犯過她。
這時,蕭琦鬆也終於想起,似乎是有那麼一件事。那年他路過潞州,聽說金光寺風景不錯,便去遊玩,然後看見一個姑娘十分俏麗,便動了心思。
他早忘了紀三娘的樣子,即便此時想來,也覺得模糊得很。
屋中,紀三娘本來躺在床上已經如死人一般,可沈鳳鳴一聲聲說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那對彆人來說,隻是幾句話,對她來說,卻是一輩子的噩夢。
楊晟聽完,看著蕭琦鬆的目光也越冷。他最討厭這種欺負女人的人。
上次蕭琦鬆被抓進麒麟衛,就因為他強搶民女,看來,他是慣犯了。
“那個賤女人,是他勾引的我。”蕭琦鬆恨聲道。隻是說了一半,對上沈鳳鳴的目光,他趕緊躲到李存身後去了。
李存護住他,對沈鳳鳴說,“沈大人,陳年舊案了,這個女人現在還來害我家公子,可見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沈大人莫要被她騙了。”
隨後他話鋒一轉道,“沈大人也知道,我們王爺四十二歲才有了我家公子,且隻有我家公子一個,若今日沈大人肯高抬貴手,我代表我們王爺跟沈大人保證,以後沈大人若有用上我們王爺的時候,我們王爺定當鼎力相助。”
他這個承諾,分量不可謂不重。
淮南王,當今皇上的皇叔,在宗室貴親裡,說話極有分量。
“何況,論起來,沈大人還要叫我們王爺一聲叔外祖,跟我們公子也不是外人。”李存道。
他一連說了這麼多,就是想打動沈鳳鳴。他朝沈鳳鳴看去。
“我隻辦案。”沈鳳鳴隻道。
辦案,不講親情,不講利益。
李存明白他的意思,一口氣哽在喉嚨裡,這個沈鳳鳴,果然如傳說中的冷麵無情。
這時,那些麒麟衛已經湧了上來,伸手去抓蕭琦鬆。
李存一邊揮開眾人,一邊厲聲喝道,“沈大人,當真要難為我們?”
沈鳳鳴看著他,如一把出鞘的刀,鋒利而冷肅。
李存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他從腰間拿出一個東西,對眾麒麟衛喝道,“都給我退開!”然後他舉著那東西問沈鳳鳴,“沈大人,可認識此物?”
楊晟看到那東西,暗暗吃驚,金龍令,是皇上禦賜的金龍令,見令如見皇上。
那些麒麟衛也都是有見識的,不敢怠慢,趕緊跪倒。
楊晟猶豫了下,也跪了下去,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不然就是大不敬之罪。
沈鳳鳴眉眼變得越發淩厲,他舉起手中的刀,“昆吾刀,皇上賜我先斬後奏之權!”
“抓起來。”他道。
楊晟等人起身,又撲向蕭琦鬆。這次他們心裡憋了一口惡氣,都想一下把他抓住。
李存真沒想到,沈鳳鳴連金龍令都不怕。
他剛才已經見識過了沈鳳鳴的刀,自問帶著蕭琦鬆,根本沒辦法離開。無奈,他隻能先放開蕭琦鬆,然後幾個閃身,往後麵衝去。
發生了這種事,總要有一個人去報信,然後讓淮南王來處理。估計隻有淮南王去求皇上,就像上次那樣,這件事才有緩和的機會。
“彆讓他跑了。”楊晟急道。
那些侍衛拚命想攔住李存,奈何李存武功太高,他若想逃,眾人根本攔不住他。
眼看著李存就要躍過眾人去,這時一個人影從後麵躍來,一刀封住了李存的路。
李存往後退了兩步,厲聲問沈鳳鳴,“沈大人,真要把事情做絕?這件事最後如何,還不一定,你就不怕……”
沈鳳鳴一刀快過一刀。
李存隻躲了幾刀,便一個不慎,被傷了肩膀。
他抱著肩膀站在那裡不動了,他怕自己死在沈鳳鳴手裡。
李存、蕭琦鬆一應人等被拿住,當場開始審問。
蕭琦鬆早被嚇軟了手腳,楊晟稍一威脅,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四年前以及今天的事全說了。
李存在一邊聽著,幾次給他使眼色,都沒效果,乾脆他站在那裡不動了。
就算公子認罪了又能怎麼樣?事關皇室宗親,這件事最後還得皇上定奪。
等到了京城,大可以讓公子反口,說麒麟衛的人威逼他,他才會認罪。再有淮南王在皇上麵前求情,他覺得皇上肯定會饒公子一命。
楊晟看李存那樣,就猜到他心中所想。可是沒辦法,事情似乎也隻能如此。皇上很看重淮南王,應該會對蕭琦鬆網開一麵。
上次蕭琦鬆強搶民女,皇上怎麼說的?讓蕭琦鬆把那民女納了做妾室,就放了他。
好像這樣就補償那民女,就是對那民女的天大恩賜一般。
確實,一個民女,能做王府的貴妾,在外人看來,確實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楊晟就覺得氣悶,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這次還不知道皇上怎麼說。
這邊審問著,吳老爺子被人架了來。
一看到沈鳳鳴,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正要看看薑雲珠中午做什麼好吃的,他乾嘛?
然後他就看到了滿身鮮血的宋力,以及軟在床上的紀三娘。
說實話,紀三娘這樣,吳老爺子看著也心生惻隱。
這次他沒難為沈鳳鳴,先替宋力醫治,好歹保住了他的命,然後給紀三娘接上下巴,胳膊、腿。
中間,紀三娘一聲沒吭,吳老爺子都懷疑她是不是個木頭人。這接骨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紀三娘隻盯著沈鳳鳴以及那邊的蕭琦鬆,她想鳴冤,可是她卻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公道可言。最後,蕭琦鬆可能還會被無罪釋放。
反而她,落得個勾引人的罪名。
真真可笑!
吳老爺子順著她的視線看見沈鳳鳴,哼了一句,“朝廷的鷹犬”。
這時一個侍衛讀沈鳳鳴的結案判詞,當聽到“斬立決”三個字,所有人都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