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1 / 1)

“薑姑娘這是?”沈鳳鳴問。

“我買了新宅子,想搬到那裡住。”薑雲珠聲音有點低。

“那薑霖他們呢?”沈鳳鳴問。

薑雲珠被問住了,陳氏回了村裡,她若走了,薑霖他們三人怎麼辦?誰照顧他們的起居。

她的新宅子就在城北,薑霖跟薑武的啟蒙班也在城北……

“他們跟我一起住吧。”薑雲珠決定道。

沈鳳鳴看著她。

薑雲珠遲疑了一會兒,“沈公子要不要也搬到那處彆院去住?”

然後她就聽見沈鳳鳴聲音輕快地說,“好。”

薑雲珠有種想自暴自棄的衝動。

馬車已經來了,何縈指揮著人往外搬東西。

這次搬到新宅子的,就是薑雲珠、沈鳳鳴、薑霖、薑雲雪、薑武還有何縈。至於何鴻,他前兩天離開了。

沈鳳鳴覺得他挺值得培養的,便讓人把他送到京城,接受麒麟衛的訓練。

或許下次他再出現,就不叫何鴻,也不是現在這個身份了。

這時,何鴻才知道沈鳳鳴的身份,名聞天下的麒麟衛沈都督。可能彆人知道這點後,會害怕,何鴻卻覺得渾身戰栗,那種恐懼中帶著興奮的感覺。

他跟何縈告彆,猶豫過要不要告訴她沈鳳鳴的身份,但最後,他還是沒說。覺得何縈不知道,這件事,或許對她更好些。

何縈舍不得他,可男兒誌在四方,最後她也隻能送他離開。

為了她神傷了好一陣。

幸虧有薑雲珠,她跟著她,慢慢便收拾好了心情。

他們都搬走,後院便沒人住了。哦,不對,還有薑雲秀,她還住在陳氏原來的房間裡。

此時薑雲秀看著那些人搬東西,氣得想砸東西。

薑城得了銀子,自然要告訴陳氏,然後就像薑城說的,陳氏想替薑雲秀贖身。

薑城因為薑雲珠的話,對這件事抱有懷疑,便把薑雲秀叫了過來。

聽說有銀子,薑雲秀暗自高興,她正想再做兩身新衣給大公子看呢,隻是沒錢,誰想到這麼快就有錢了。

不過沒等她高興太久,薑城就說,拿銀子可以,但他必須親自去安平侯府拿她的賣身契才行。

“爹,你是不是不信任我?”薑雲秀當然不會讓他去,她根本不想離開安平侯府,便假裝委屈道。

“我也是擔心你。你放心,隻要拿到賣身契,我立刻撕掉。”薑城道。

薑雲秀卻找各種理由,就是不讓他去,然後跟陳氏哭訴,希望陳氏能幫她把錢要過來。

她這舉動十分反常。如果她真想離開安平侯府,她一個姑娘,估計巴不得薑城能幫她去討賣身契呢,她卻百般推諉。

薑城的心直往下沉,他已然明白,薑雲秀在騙他跟陳氏。他不明白她是怎麼了,自從她這次回來,就怪怪的。

陳氏去年賣了薑雲秀,始終覺得對她有愧,倒是願意給她錢。可薑城不鬆口,她也沒辦法。

薑雲秀最後也沒拿到錢,讓她怎麼不惱怒。

這時,薑雲珠竟買了新宅子?那宅子她跟陳氏去看過一眼,又是跨院又是花園的,尤其裡麵的家具擺設都十分精致華美,怕要上千兩銀子。

薑雲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而且,她有這麼多銀子,竟然不給薑城。

不對,她給了,不然薑城哪來的銀子。

她隻是沒給自己銀子,還不讓自己搬到她的新宅子裡。薑雲秀隻覺得,薑雲珠果然在處處針對她,她就見不得她好!

薑雲珠等人的東西都不多,很快,何縈就指揮人把東西都搬到了馬車上,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去了新宅。

棲山居後院空了,正好顧祁風沒地方住,譚得寶的家離棲山居也很遠,還有薛京夫妻,他們的家太小太暗了,薑雲珠便讓他們在後院挑房間住。

譚得寶等人當然願意,送走薑雲珠後,便拿著東西高高興興的搬了進來。

後院重新住了人,都是棲山居的夥計廚師,這更讓薑雲秀痛恨薑雲珠,覺得她故意輕賤她,讓她跟下人們住在一起。

譚得寶等人早見過薑雲秀了,薑雲珠的妹妹,可薑雲珠似乎對她不冷不熱,再加上她平時就一副看不起他們的樣子,他們也懶地用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對她隻當看不見罷了。

這更激怒了薑雲秀,她當即衝出了門,去找林霆安。這個破地方,她一時也待不下去了。

明悅客棧,林霆安剛聽人稟告了薑雲珠賣股份的事。

他用手指輕輕扣著桌麵。

這舍粥種樹的主意是薑雲珠出的,她該知道這生意最後能獲得的利潤有多豐厚,可她為什麼這時賣掉股份?

因為他?除此以外,似乎沒有彆的理由。

她就這麼討厭他嗎?林霆安停下動作,將手按在桌麵上,眼中滿是冷光。

這時林青進來,說薑雲秀求見。

“讓她進來。”林霆安道,他正好有事問她。

很快,薑雲秀被帶了進來。

今天林霆安穿了一身鳶尾藍色錦衣,更顯得他眉如冷峰,俊美清華。

薑雲秀麵紅耳熱,她是真的喜歡他。

“何事?”林霆安的聲音卻淡淡的,如一瓢涼水澆在薑雲秀的心上。

薑雲秀垂著頭,“大公子,我想回來侍奉你。”

林霆安眼底閃過不耐,問起她昨天薑雲珠回棲山居以後發生的事。

薑雲珠,大公子竟然知道薑雲珠,還問有關她的事!

上次林霆安隻是問薑雲秀家裡的事,薑雲秀沒察覺出什麼,可這次林霆安直接提到了薑雲珠,薑雲秀隻覺五雷轟頂一般。

難道,大公子……想到夢裡,林霆安隻會在薑雲珠麵前露出的那些柔色,薑雲秀惶然無措,怎麼會這樣,這次不是她搶到了那根短的樹枝嗎?

“嗯?”林霆安冷聲道。

薑雲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看著林霆安的衣角,哀求道,“大公子,求你憐惜。”說著,她想去抓林霆安的衣服。

“林青。”林霆安的聲音低沉,似壓抑著怒氣。

林青立刻走過來,抽出腰間的刀,刀光映照在薑雲秀的臉上,寒光閃閃。

薑雲秀嚇得縮回手,軟在那裡。

最後,薑雲秀說了昨天薑雲珠回去後發生的所有事。

從客棧出來,薑雲秀狠狠地踢了一腳牆麵,隻覺怨恨委屈至極。不過她還要回棲山居去,這是林霆安吩咐的。

這邊林霆安坐在那裡麵色艴然。昨天薑雲珠跟沈鳳鳴共乘一騎的畫麵還曆曆在目,今天,兩人又搬到了一座宅子裡?

很快,他拿出紙筆,寫了一封信遞給林青,“派人快馬送到京城去。”

“是。”林青接過信,答應著出門。

薑雲珠搬到新宅子裡,這宅子環境清幽,推開窗可見花木,側耳聽能聞鳥鳴,她隻覺心神舒爽。

第二天下午,秦瑤跟林煜白回來,發現薑雲珠竟然搬到了隔壁街,自是歡喜異常。

兩人立刻登門。

“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秦瑤一進門就嬌聲道。

“什麼?”薑雲珠笑著迎出來,看到了她手裡抱著的東西。那是一隻渾身白毛的獅子貓。

獅子貓是波斯貓與本土貓雜交後的變種。唐朝時,波斯人將波斯貓帶到中土,這種貓就一直很受貴族小姐夫人的喜歡。而獅子貓一身長毛,站姿好像獅子,比波斯貓要威武,也有人偏愛這種貓。

尤其像秦瑤懷裡抱的這隻,一雙鴛鴦眼,白毛拖地,更是珍貴異常。

“給你的。本來還想,你放在店裡養怕不好,現在你搬了新家,正合適。”秦瑤說著,將懷裡的貓遞給薑雲珠。

“這貓……”很貴的,薑雲珠想說。

“怎麼,你不喜歡?”秦瑤誤會道。

薑雲珠一想算了,秦瑤的心意。或者在她心裡,她從沒想過這貓貴不貴,她隻在乎她喜不喜歡而已。

“喜歡。”薑雲珠伸手去接,她喜歡貓的,何況,這貓還這麼漂亮。

那獅子貓渾身潔白如雪,薑雲珠抱它,它也不掙紮,隻懶懶的樣子。

入手,毛發軟滑,薑雲珠愛不釋手,“這貓叫什麼名字?”

“還沒起,你給起一個就好了。以後,它就是你的了。”秦瑤笑道。

薑雲珠看那貓脖子處毛發很長,慵懶地趴著,還真像一隻小獅子似的,忽然笑道,“那不如叫辛巴好了。”小獅子嘛,自然該叫辛巴。

“辛巴?”秦瑤不解,好奇怪的名字。

薑雲珠也沒解釋,這算獨屬於她的一點回憶吧。

“我倒覺得這名字挺有意思的。”林煜白卻道。

“你又知道了?”秦瑤跟他平時就是吵吵鬨鬨的。

林煜白哼了聲,拎起手中的兩壇酒,“新得了兩壇碧靈香,一起嘗嘗啊。”

碧靈香是用雲霧山特產的碧靈果所釀的一種酒,酒味微香帶甜,最適合女子喝,產量極少,平時世麵上很難見到,林煜白這禮物也用心了。

彆人待以誠心,薑雲珠自然也回之以熱情,“晚上一起吃烤全羊。”她道。

“太好了。”秦瑤跟林煜白道。他們倆這幾天一直在外麵忙,最想念的就是薑雲珠的手藝了。

買了一隻羊,早早醃製起來,又弄了一些水果,晚上夜幕低垂的時候,就在薑雲珠院子的水塘邊,燃起一堆篝火,那早已醃得入味的羊被放到烤架上,不一時便飄出誘人的香味。

今天是四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照得大地滿是光輝。

“來,嘗嘗這碧靈香。”篝火邊上有薑雲珠、沈鳳鳴、林煜白、秦瑤還有薑霖三人,林煜白給眾人倒酒。

那酒倒在白瓷杯中,翠綠欲滴,散發著陣陣果香。

“小孩子隻能喝一杯。”林煜白對薑武道。

薑武扁扁嘴,他真想快點長大,然後就不用讀那勞什子書,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雲雪跟薑霖也不能多喝,這酒聞著香甜,後勁還是挺足的。”薑雲珠叮囑。

兩人答應。

眾人品嘗那碧靈香,果然跟普通的酒不同,有淡淡的香甜味。

“好喝。”秦瑤讚歎道。

“肉烤好了沒有?”林煜白則問。

“差不多了。”薑雲珠笑回。

旁邊有小刀,這烤全羊,就是自己切自己吃,才有意思。

眾人早就垂涎那羊肉了,立刻拿刀去切羊肉。

薑雲珠則先幫薑武切了一塊,等再想幫自己切時,卻發現碗裡已經有了一塊。她看向旁邊的沈鳳鳴,正對上他黑淩淩的眼,她收回目光,將那肉蘸了調料,放進嘴裡。

肉好吃,酒好喝,膩了,還能吃一兩個果子。

“你們說那月亮上真有嫦娥嗎?”大家邊吃喝,邊聊天。

火光跟月光混在一起,照在水麵上,光影浮動。

在這樣的夜晚,跟幾個好友,喝酒暢談,真是一大人生樂事。

所有人都很高興,興致濃時,秦瑤甚至站起身,給大家跳了一支舞,博得眾人的喝彩聲。

為了方便大家賞月,水塘邊,薑雲珠還準備了兩把搖椅。

此時她躺在搖椅上,看著天上的明月,聽著眾人的談笑聲,眼中滿是笑意。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吧。

不知過了多久,篝火的火苗越來越小。

薑武三人已經回去休息了。

秦瑤喝了不少酒,此時酒後勁上來,她迷糊地站起身,準備回去。

“我送她,我們先走了。”林煜白對沈鳳鳴道。

為什麼不跟薑雲珠說呢,薑雲珠也喝了不少酒,此刻歪在搖椅上,似已經睡著的樣子。

“路上小心。”沈鳳鳴站起身,送他們。

林煜白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臉色酡紅的薑雲珠,扶著秦瑤走了。

沈鳳鳴一直把他們送到門口,好似他是這家裡的男主人一般。

等他回來,水塘邊便隻剩下兩把搖椅,以及搖椅上的薑雲珠。

她的手臂垂在椅子外麵,露出一截皓腕,被月光照得瑩白。

沈鳳鳴走到搖椅旁,伸手拿起她的手,想給她放到椅子上,免得一會兒她氣血不暢。

隻是握住她的手後,他忽然有些不舍得放下。

他握著她的手,慢慢與她十指相纏。

薑雲珠醒了,感受到與她交纏的那隻手。那手上有一點薄繭,與她的手纏在一起,她能清晰感覺到那手的紋理,那手的熱度以及力道。

按理說,她該甩開它的。

可能今天是她喝酒有點多,也可能是身上沒力氣,她竟放任那手將她的手越纏越緊。

其實她一醒,沈鳳鳴就感覺到了。

可她竟然沒拒絕他。

意識到這點,沈鳳鳴心中似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瘋漲,他看向薑雲珠。

薑雲珠靠在那裡,並沒睜眼,隻是她的長睫有時會微微扇動,說明她確實是醒著的。

晚上她吃了不少辣椒,然後又喝了不少酒,此刻她的唇比最嬌豔的牡丹還糜豔。

沈鳳鳴低頭,在她的唇上輕碰了一下。

涼涼的,帶著一點酒的甜香,讓人意亂神迷。

跟沈鳳鳴的感受不同,薑雲珠感覺到唇上的熱度,酒意瞬間去了大半。

他,他竟然親了她。

她是不是該睜眼?可是睜眼以後怎麼說。

她腦子裡亂成一團,沈鳳鳴卻好似食髓知味,又壓上了她的唇。

他以前從沒親過女子,可是好像本能的,他想要更多,於是他不斷索取著,探尋著。

薑雲珠終於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了。

隻是她想出聲,那聲音全被沈鳳鳴吞進嘴裡。

她想推他,她的手還被他纏著。

等沈鳳鳴終於放開薑雲珠,她已經軟成了一團。

她閉著眼,乾脆不想睜了,反正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睜眼乾什麼,倒尷尬。

沈鳳鳴笑了,她平時倒很少露出這樣的一麵,十分有趣。

春風沉醉,他彎腰抱起她,往臥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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