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創造各族後天生靈，填補洪荒空缺，繁衍無數，這等功德都還差了一線？”

“那還有什麼事情能補上？”

聽到太上聖人的話，黃裳先是一愣，腦海中開始回想有關於女媧的傳說，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臉色微變：“老師，你說的可是女媧補天？隻有阻止此等天災，才能獲得難以想象的功德吧？”

是了，還有什麼功德可以比得上補天之功嗎？

若無女媧補天，那先天生靈或許不怕那滔天洪水，但後天生靈隻怕會被徹底淹沒甚至是滅絕，阻止了這等天災，女媧獲得的功德自然也是難以計算！

“補天是補天，但天災卻不是天災。”

然而聽到黃裳的話，太上聖人卻是冷冷一笑，道：“你以為那不周山是那麼容易斷的，巫妖大戰的確是給鴻蒙天地造成了重創，甚至共工更是怒觸不周山，讓天柱不周山倒塌，導致天地劇變，天河倒灌，洪水滔天，引來恐怖災禍……”

“但你可曾想過，共工為何要怒觸不周山？”

“誠然，他撞倒不周山是為了引來天河之水，借天河之水橫掃人妖兩脈的聯軍，但這個主意卻並非他最開始所想出來的。”

“是有人在旁敲側擊，給了他靈感，才讓他做出了這等禍事。”

“而這個人……就是女媧！”

提起這件事，太上聖人的神色也是變得冰冷起來：“為了成聖，女媧慫恿共工怒觸不周山，可他隨後卻又來了一手女媧補天，賺取無數功德，成就聖人果位，這等手段和心機，實在是可怕可畏。”

“不過這件事終究不是她親手做的，而且等我們知道其中原委的時候，女媧也早已成就聖人，並且留下萬世美名，同時再加上他及時出手阻止了災難，也算是將功補過，所以我等雖然不屑，但卻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說到這，太上聖人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而且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女媧雖然借著旁門左道功德證聖，但也留下了不少隱患，他成聖的根腳是創造眾生，維護眾生，所以即便他成就了聖人，也受到了此間功德的約束，若是眾生滅絕，那他也會被打落聖人之境，甚至就算隻是他創造出來的一脈聖靈滅絕，都會對他修為造成很大的影響。”

“所以巫妖之戰時，他看到妖族勢大，要滅絕巫族，便忍不住煉出了煉妖壺來幫助人族來克製妖族，從而讓人族妖族互相牽製，給了巫族喘息之際，最後甚至還庇護了部分巫族，讓巫族傳承不至於徹底滅絕。隻不過他當時庇護的都是後天巫族，成不了氣候，所以我等也沒有計較。”

“而之後，人族勢大，道門重新崛起，建立天庭，鎮壓萬妖，他又借欠了東皇太一因果之名，煉了招妖幡，庇護萬妖。”

“這其中的因果，說到底還是他借了功德成聖。”

“當然，這等行為雖不至於讓我等撕破臉皮與他為敵，但也讓我們頗為不喜，特彆是他之前主動借助我等之力創造後天生靈，也算是蒙騙了我等一把，否則這等功德我等也能拿下。所以後來封神之戰，要以聖人麵皮為引，我們便讓那紂王給她提了個淫詩，從而讓她出麵，以招妖幡召喚妲己等軒轅墳妖物入商，引起封神之劫，也算是狠狠地落了一下他的麵皮。”

“除此之外，道們對於女媧一脈的後人也沒給什麼好臉色……甚至蜀山的鎮妖塔裡麵還鎮壓過女媧後人，不過那都隻是一些小事罷了。”

“不過女媧雖是走了旁門左道，功德證聖，但她終究是合了生命之道，法力驚人，一來可以通過生命大道和他所創造的後天生靈，借調眾生生命之力甚至是部分法則之力為己用，二來你自己也是修有生命法則的力量，對上他會受到諸多限製，再加上她有諸多寶物護身，你對上她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勝算，所以為師才阻止你去找她！”

“現在，你可明白為師的意思了？”

對於太上聖人而言，若是黃裳真能拿下女媧，那他絕對不會阻止黃裳，但根據目前的情況，黃裳去找女媧的麻煩幾乎可以說就是去送死，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要勸阻黃裳了。

“多謝老師提醒，弟子知道了。”

聽完太上聖人的這番話，黃裳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再次深深體會到了聖人都是老陰逼這個道理，誰曾想到人們心目中造出了人類，又補上了蒼天，被人人歌頌的女媧娘娘實際上居然是個為了聖人果位無所不用其極的老陰逼？

除此之外，他同時也是感到一陣後怕，如果說聖人真有這麼可怕的話，那掌握了生命之力的他麵對女媧隻怕會受到極大的克製，再加上他修為境界本就不如女媧，若是貿然懟上去的話隻怕是一個有死無生的下場！

“不過老師我還是想不明白，既然女媧的大道跟天下眾生有關，那他就更應該組織那域外邪魔滅世了啊！”

隻是下一刻，黃裳心中卻又升起一絲疑惑，問道：“既然如此，那她當日為什麼還是不肯出手？”

“滅世是滅世，眾生滅絕是眾生滅絕，有時候這兩者並不相同，知道嗎？”

太上聖人的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了一絲冰冷之色，淡淡地說道：“我問過女媧，他當時說是修行到了關鍵時刻，同時又在一次外出時被教廷的那位聖人所傷，無暇他顧，但實際上據我們了解，他的確跟教廷那位動過手，但未必受了傷，反而更像是演了一場戲，我們懷疑他或許跟燃燈一樣，與那域外邪魔達成了交易。”

“不過女媧不像燃燈那般莽撞，而且身為聖人，她也不會輕易與人為奴，所以大概她隻是與那人合作，以不出手為代價，獲得了一些好處或者允諾吧。”

“這或許也是教廷那位當日沒有出手的原因。”

說到這裡，太上聖人搖了搖頭，道：“隻可惜女媧也是聖人之境，我們難以觀測他的命運，沒有證據，否則這次為師等人就親自出手幫你對付她了。”

“但現在不行，女媧終究是聖人，而且功德在身，若是我等師出無名對他下手，那整個華夏隻怕就會人人自危，甚至是徹底崩盤，那我等就會成為千古罪人了。”

“所以我們並不阻止你對付女媧，可有兩個前提，要麼就是光靠你自身之力能夠拿下他，要麼就是找到他跟域外邪魔勾結的證據，若非如此，為師是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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