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追問半天,總算弄清楚了,謝摘星所說的‘取出來’,是類似於隔空取物的方式,也是修仙界男人產子最常用的法子。
相比蓬萊男子的傳統生產方式,優點是更安全方便,痛苦時間也大大縮減,缺點則是這樣生出的孩子,在剛開始幾天相對體弱,但在修仙界也不算什麼大問題,靈草靈藥幾日就養回來了。
“那……那還是由我師父為你接生吧,他在這方麵的經驗估計更豐富。”蕭夕禾斟酌道。
“自然是陪著你。”蕭夕禾想也不想道。
片刻之後,謝摘星伸出手:“走吧。”
“……好。”蕭夕禾牽住他的手指。
夜已深,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蕭夕禾不再擔心被人發現謝摘星穿著扶空的婚服,兩個人手牽著手往住處走,月光將相連的影子拉得極長。
回到客居,謝摘星剛想說什麼,蕭夕禾便去洗漱了,他輕抿薄唇,隻能咽下要說的話。蕭夕禾沒有發現他的欲言又止,清理一番後便去床上躺著了,待他在床邊坐下時,還不忘往裡頭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大片位置。
謝摘星看看貼在牆邊的她,再看看床上大片空位,眼神暗了下來。
“魔尊?”蕭夕禾見他遲遲不動,不由催促一聲。
房間裡瞬間一片黑暗,接著便是謝摘星上床的窸窸窣窣聲,蕭夕禾輕呼一口氣,疲憊地閉上眼睛。這一天兵荒馬亂的,從早上就一直沒閒著,這會兒總算放鬆,她連骨頭縫都透著懶意,隻想好好睡一覺。
四周靜悄悄,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即將陷入黑沉的夢境時,謝摘星突然開口:“你打算生氣到什麼時候?”
“……嗯?”蕭夕禾迷茫應了一聲。
“昨日亂發脾氣是我不對,我也撿回了星河果道歉,你還要繼續生氣?”謝摘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說不出的冷硬與不悅。
蕭夕禾逐漸清醒,靜了片刻後開口:“我沒有生氣。”
“真的沒有,”蕭夕禾無奈,“好吧,昨日是有一點,但早上看到那麼多星河果,便隻剩愧疚了……明知道你懷著孕情緒不穩,我還與你計較,是我的不是,我該向你道歉才對。”
她句句肺腑,謝摘星卻聽得沉默了。
“對不起啊魔尊,我以後會克製脾氣的。”她小聲承諾。
“你想生氣便生氣,不高興了就要說,何必克製些有的沒的,”謝摘星說罷靜了許久,又憋出一句,“若我今日沒有身孕,你還會如此小心謹慎?”
蕭夕禾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該如何就如何,你是嫁給我,不是賣給我。”謝摘星道。
蕭夕禾:“……好。”
房間裡再次靜了下來,蕭夕禾徹底沒了睡意,隻能靜靜躺在床上數呼吸。
許久,謝摘星彆扭開口:“昨日……我是醋了。”
不該醋的,可看到她看扶空的眼神,即便知道是原身留下的本能作怪,卻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蕭夕禾笑笑,“所以是我不好,我以後會給足你安全感的。”
“不必什麼都怨自己,”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靜了片刻後問,“我們這便是和好了?”
“嗯,和好了。”蕭夕禾笑著答應。
謝摘星眉宇總算舒展,剛要伸手抱她,便聽到她疲憊道:“睡吧,太晚了。”
謝摘星的指頭動了動,靜了許久後:“嗯。”
蕭夕禾揚了揚唇角,懶洋洋地伸懶腰,卻不小心打到了他:“抱歉,我不是……”
話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
她留了那麼大一片空位,為什麼還能打到他?
蕭夕禾試探地伸手去摸,卻被他攥住手腕扯進懷裡。
“趕緊睡。”他不耐煩道。
蕭夕禾眨了眨眼,沒忍住樂了。
聽著她難以自抑的笑聲,謝摘星耳朵泛紅,聲音卻冷了下來:“笑什麼?”
“沒、沒事……魔尊,你真的太彆扭了。”蕭夕禾感慨。以前在背陰穀時,似乎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看來她日後要更敏銳些才行,免得魔尊大人太費心思。
謝摘星輕嗤一聲,卻將她抱得更緊。
蕭夕禾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將手搭在他隆起的肚子上,很快便睡著了。謝摘星抱著軟乎乎的人,也總算有了睡意。
夜還漫長,海風拂過椰林,發出搖曳窸窣的響聲,蓬萊島伴隨著海浪聲入睡,天地萬物一片祥和。
而無人的海灘,合歡宗宗主麵露恐懼,不住向眼前人求饒。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我日後絕不敢再……”
話沒說完,一道劍光閃過,鮮血噴湧而出。合歡宗宗主目眥欲裂,卻還是不甘心地倒下,連死都無法瞑目。
汪烈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嘖了一聲:“原以為你是個慫蛋,沒想到還有如此血性的一麵。”
扶空抬手拭去臉上的血,繼而從懷中掏出一顆珠子:“此乃生子泉精華凝結,三百年方有一顆,服下可保你身軀百年不潰,你收下,且當謝禮。”
汪烈麵露不屑:“我辛苦替你跑一趟,你這點東西便想打發我?”
“你難道不需要?”扶空看向他已經潰爛見骨的臉頰。
汪烈眯了眯眼睛,當著他的麵扣住合歡宗宗主麵門,隨著指尖一陣白光閃過,屍體迅速乾癟消散,短短一瞬便隻剩下混著血水的皺巴巴衣衫,而他臉上見骨的地方,則長出新的血肉,膚色與周邊皮膚格格不入。
“若隻是修複軀體,我多煉化幾個修者就是,何必費這麼大功夫找你?”汪烈勾唇。
扶空拿著珠子的手指緊了緊,麵上卻不動聲色:“你能用靈力。”
“你蓬萊的護島大陣,乃是本尊親自創建,陣法約束其他人就罷了,難不成還能約束本尊?”汪烈笑了,眼底隱隱透出癲狂,“不認識本尊又如何,還不是要將本尊隨意做出的陣法當寶貝?”
聽到蓬萊的護島大陣竟然是他所創,扶空喉結動了動,沉默許久後開口:“既然你有靈力,為何還要跟我合作,謝摘星跟蕭夕禾在蓬萊與普通人無異,你想抓他們不是輕而易舉?”
“的確輕而易舉,可沒有你幫忙,抓了他們也無用。”汪烈隨意道。
扶空頓了一下:“為什麼?”
“我先前受了傷,軀體已是強弩之末,如今強行壓製大半神魂,才勉強延緩潰爛速度,若想換軀體,就得釋放所有神魂,可這樣一來,不等換軀成功,這具身體就會因承載不住我的神魂,先一步潰爛成灰,而我的神魂也會因此受損,修為至少衰退三成。”汪烈提起此事,眼神愈發晦暗。
他驕矜一世,修為衰退於他而言與死無異,他可以暫時廢物,但不能一輩子廢物。
扶空聞言沉思許久,總算明白他一直陰魂不散,是因為看上了謝摘星的身體,想要鳩占鵲巢,但……
“你應該知道,謝摘星有孕在身吧?”扶空問。
汪烈麵露厭惡:“男人生孩子,惡心。”
“蓬萊都是男子懷孕。”扶空麵無表情,並表示受到了冒犯。
汪烈掃了他一眼:“所以你們最惡心。”
扶空深吸一口氣,冷淡地看向他:“他如今月份已大,你若此時搶了他的身體,也會變成你口中惡心的人,你甚至得親自把孩子生下來。”
“那就生下來掐死,”汪烈更厭惡了,“若非在鐘晨那邊碰了壁,我才不要他的身體。”
扶空不知鐘晨是誰,但聽他的意思,應該也是他想鳩占鵲巢的人,他不關心這個,隻關心一件事——
“你說的這些,與我何乾?”他還是問了。
汪烈也不介意告訴他:“我換軀時,需要你用生子泉水引路。”
換軀隻有在對方活著時進行,才能保存好每一寸血脈,可這樣一來,雙方靈力免不了要一番爭鬥。謝摘星的軀體經脈早就習慣了自身靈力,他作為入侵者少不得要被軀體排斥,換軀成功的概率隻有兩到三成,但如果有生子泉水替自己引路就不同了。
生子泉寓意新生,泉水有洗舊納新的效果,謝摘星的經脈一旦被衝洗,力量就會大大削弱,他換軀成功的概率會高達八成以上。
扶空看著他勢在必得的表情,總算明白他為何執意要與自己合作了——
這世上,隻有蓬萊島主才有資格化用生子泉的力量。
海風烈烈,扶空沉思片刻,終於再次開口:“即便有泉水引路,你還是要釋放全部神魂,你如今的軀體照樣難以承受,你最初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有蕭夕禾在,問題自然迎刃而解。”汪烈勾唇。
扶空聽到蕭夕禾的名字,眉頭蹙了起來:“為什麼?”
“你不知道?”汪烈笑了,“如今占用蕭夕禾軀體的,可是鹿蜀的後代。”
扶空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將她煉化,融進我如今這副軀體,自然能延緩潰爛時間,”汪烈盯著他的眼睛,“但你放心,我隻要神魂,軀體還是你的。”
扶空盯著他看了許久,頷首:“多謝解惑,告辭。”
汪烈:“?”
海風有一瞬喧囂,當扶空轉身的那一刻,汪烈心態崩了,一閃身出現在他麵前,陰著臉抓住他的前襟:“你敢耍本尊?”
“我從未答應要與你合作,隻是好奇問兩句,”扶空一臉平靜,“也是你自己要說的,我並未逼你。”
“信不信本尊殺了你!”汪烈氣得臉都扭曲了。
扶空沉默一瞬:“你不會。”
他若在選好繼承人之前死了,生子泉至少失效二十年。
二十年,這人骨頭都糟爛了。
汪烈自然也知道投鼠忌器,因此攥著他衣領的手愈發用力,卻始終沒下一步動作。
扶空拂開他的手,麵無表情地往前走,汪烈深吸一口氣:”我不殺你,但能殺了你所有族人。”
“你隨便。”扶空垂著眼眸,油鹽不進。
汪烈猛地回頭:“我還能殺了蕭夕禾的轉世!”
扶空瞬間停住腳步。
汪烈笑了,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我這次去合歡宗,收獲可不止一條人命。”
扶空回頭,隻見他正在把玩斷成兩截的玉碟。
“仙門拜師要留一縷氣息在玉碟內,氣息百年不消,可追生人,可尋轉世,”汪烈勾唇,“你應當聽說過吧?”
扶空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許久,他道:“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考慮一下。”
“我若不給呢?”汪烈反問。
“你又不急於一時,如何等不得?”扶空麵無表情,“更何況蓬萊之上,隻有你一人可以用靈力,謝摘星和蕭夕禾如同甕中之鱉,你還會怕他們跑了?”
汪烈笑了,眼底滿是勢在必得:“那便給你幾日機會,但願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
他眼神一冷,“我便將蕭夕禾的轉世挫骨揚灰。”
扶空定定看著他,眸色如大海靜謐深沉。
海風呼嘯,浪一陣大過一陣,沙灘上的血跡與皺衣很快被卷進海中,再無半點痕跡。
月影下移,日出東方,轉眼又是清晨。
蕭夕禾迷迷糊糊中摸到堅實的胸膛,涼涼的,柔軟與堅硬並存。手感太好,她沒忍住多摸了幾把。
“往下摸。”
蕭夕禾聞言哼唧一聲,識趣地一路往下,直到被隆起的小腹擋住去路,才猛地清醒過來:“……你能不能彆總誘導我犯錯?”
誘導失敗,謝摘星遺憾一瞬,朝她伸出手:“既然醒了,便起床吧。”
蕭夕禾一臉莫名地握住他的手:“你怎麼沒去藥浴?”
“先同你一起去姻緣石前解除身契,再藥浴。”謝摘星說完,見她還坐在床上,挽起袖子便要親自為她更衣。
蕭夕禾嚇一跳,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又是拿衣裳又是挽頭發的,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謝摘星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思索一瞬後開口:“你先洗漱整理,我去找扶空。”
“行。”蕭夕禾匆忙點頭。
謝摘星又看她一眼,出去了。
蕭夕禾假裝忙碌,直到他離開寢房才鬆一口氣,剛要放慢速度,外頭便傳來林樊的聲音:“少夫人,少主叫我提醒你儘快收拾,不準偷懶!”
蕭夕禾:“……”這是提前預判了啊。
因為外頭有個監視的,她隻能快速收拾好出門,結果剛走到門口,便看到謝摘星黑著臉回來了。
“扶空沒空?”蕭夕禾猜測。
謝摘星周身氣壓極低:“執事堂的人說他一早出門了,要天黑才回。”
“那就天黑再去唄,我先陪你去藥浴。”蕭夕禾笑道。
謝摘星眼神微冷:“來了這麼多天,他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今日出門,難不成是想反悔?”
“應該隻是巧合吧,他若想反悔,昨日也不會讓你代替他成親了。”林樊安慰一句。
蕭夕禾附和:“沒錯,應該不至於反悔,我們先去藥浴,晚上再去解除也不遲,又不差這一日。”
謝摘星抿了抿唇,還想說什麼,蕭夕禾立刻挽上他的胳膊:“走啦走啦,我們去禍禍他的生子泉。”
“對,我們今天多泡點草藥,給他醃入味!”林樊也跟著配合。
兩人一唱一和,把謝摘星當小孩一樣哄著,總算把人哄去了生子泉。
因為惦記著解除身契的事,謝摘星隻覺這一日過得極為漫長,好在時間總有儘頭,隨著一天的藥浴結束,太陽也落山了。
從生子泉回來,他直接去了執事堂等著,蕭夕禾和林樊勸不住,也隻好一起陪他等,可惜三人一直等到半夜,都沒見到扶空。
“……少主,不行就明天再來吧。”林樊打著哈欠問。
謝摘星麵無表情:“不行。”
“回去吧,好困。”蕭夕禾趴在他肩頭哼唧。
謝摘星看她一眼,語氣緩和了些:“你回去,我在這兒等著。”
“不行,沒有你我睡不著。”蕭夕禾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眼睛。
謝摘星一向招架不住她撒嬌,這次也不例外,沉默片刻後到底還是妥協了。蕭夕禾見他不說話,當即向林樊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把人帶走了。
翌日一早,謝摘星又去了,可惜還是撲了個空,蕭夕禾趕緊安慰:“許是臨時出了什麼事,否則不會突然離開。”
“他就是反悔了,”謝摘星麵色陰沉,“明知你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卻像個可憐蟲一樣不舍得放手,以為這麼躲著,便不必解除身契。”
“不至於,他很清楚我是我,原身是原身,”蕭夕禾無奈,“你先彆著急,反正我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不如慢慢等,他總會回來的。”
謝摘星沉著臉不肯動。
蕭夕禾隻好一邊好聲好語地勸,一邊強行把人推走:“快去吧,林樊還在外麵等著呢,我做了早飯再去找你們。”
謝摘星不情願地離開,蕭夕禾猛地鬆一口氣,卻沒有立刻回去做飯,而折身往執事堂後院走,隻是還沒等進去,便被人攔住了。
“夫人抱歉,島主吩咐了,他離開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能進去。”那人歉意道。
蕭夕禾揚眉:“島主夫人也不行?”
那人乾笑一聲,答案不言而喻。
蕭夕禾扯了扯唇角,再次看向幽靜的後院:“那你告訴他,魔尊發起火來可是很凶的,叫他有什麼事好就出來說清楚,彆躲了。”
“……島主出遠門了啊。”那人發愁,“我怎麼告訴他?”
蕭夕禾掃了他一眼:“隨你。”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結果下一瞬餘光便掃到一道黑影。她皺起眉頭看去,卻隻看到空空蕩蕩一片。
又看錯了?她抿了抿唇,離開了。
當天晚上,謝摘星沒有來,而是翌日一早才出現在執事堂。
扶空依然不在。
蕭夕禾心都懸了起來,正思考該怎麼安慰他時,他卻十分淡定:“走吧。”
“去、去哪?”蕭夕禾緊張地問。
謝摘星看她一眼,似乎奇怪她為何這麼問:“自然是去泡藥浴。”
蕭夕禾:“……”這麼乖嗎?
事實證明,謝摘星就是這麼乖,而且不止這一天乖,接下來幾日都這麼乖,以至於蕭夕禾都覺得他生病了。
“給我摸摸。”蕭夕禾又一次探了探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謝摘星將她的手扯下來:“好好的,我為什麼要發燒?”
“那你這幾天怎麼這般聽話,見不到扶空也不鬨脾氣,每天都乖乖泡足四個時辰藥浴?”蕭夕禾好奇。
謝摘星:“自然是為了儘快好起來。”
“真的?”蕭夕禾持懷疑態度。
謝摘星看她一眼:“真的。”
蕭夕禾盯著他看了半天,結果也沒看出什麼,隻能就這麼算了。
又三日,林樊為他診脈,終於長舒一口氣:“少主,今日起便不必泡藥浴了。”
“……都安穩了?”雖然結果是必然的,可真到了這一天,蕭夕禾還是克製不住心底的喜悅與忐忑。
林樊激動地點點頭:“都安穩了,小少主也長大不少,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四個月便能瓜熟蒂落了!”
“你的意思是……”蕭夕禾看向謝摘星隆起的小腹,眼底滿是新奇,“四個月之後,我就當娘親了?”
“對,我也要當叔叔了。”林樊傻樂。
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眼圈有些泛紅:“魔尊你聽到了嗎?我們要當父母了。”
謝摘星眼底一片暖色,抬手摸摸她的腦袋:“自然聽到了。”
“真、真是太不容易了……”蕭夕禾哽咽。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朝她伸出雙手。蕭夕禾嚶了一聲撲進他懷裡,兩人抱緊的瞬間,擋在中間的肚子若有所覺,也跟著動了一下。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的樣子和諧友愛,林樊都快跟著紅眼眶了,可惜沒等他醞釀出來,謝摘星便已經放開了蕭夕禾。
“林樊,召集十萬精兵,把蓬萊給我沉了!”他麵無表情道。
還在感動的蕭夕禾:“……”
就快哭出來的林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