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還是我來?”婦人問道。
“我來吧。”陳德順道,“我修為比你高,能承受得住。”
“好。”
陳德順麵朝槐樹,偷偷解開衣襟,爾後指尖割開胸口,露出猩紅的血液。
血流流出,卻沒有往下墜落,而是在肚皮上流動形成了一副圖案。
他目光呆滯,瞳孔失去了聚焦,隨著圖案慢慢凝聚成一顆鬼頭,眼中完全變得血紅。
在他的肚皮上,居然出現了一張扭曲的血色人臉。
婦人立刻蹲下,雙手扶住陳德順的腰,貼在陳德順肚皮上吸吮血液。
片刻後,血液完全消失不見,陳德順也恢複正常。
“咳咳……這次怎麼要這麼多。”陳德順臉色蒼白。
“我看還是先離開安平鎮。”婦人起身道,“此地不宜久留。”
“好,我去和牛家說一聲。”
“噠噠噠~”
馬車進城之後車廂中的趙興,長長的出了口氣。
在安平鎮使用夢存法時,他的命魂得到地魂感應,傳來悸動,讓他感覺心驚肉跳,仿佛有什麼東西窺伺。
但之後又消失不見,是以趙興根本不敢多說什麼,更不敢返回牛家去查探,而是火速回城。
“這種感覺,難道是玄天教的邪神分身?”趙興回想著玄天教的手段,但凡是玄天教在大周搞事,必然攜帶邪神之像,內裡藏著陰神分身。
就如同當時他去找撈河人時,撞見孟雲攜帶東湖伯分身一樣。
前世的時候,趙興加入過玄天教陣營,對這些門路很清楚。要躲過偵察監測,就必須有這玩意配合玄天教的隱匿法門。
隻不過他沒想到,通過夢存法感應地魂,竟然真讓他發現了些端倪。
“大夢春秋不愧是頂尖法門,我才剛入門,居然能通過因果魂發現異常。”
“那一對中年夫婦,肯定有問題!”
“而且不是簡單的信徒!至少也是堂主級彆!”
信徒,由於隻是被洗腦,身上並未修煉玄天教的邪法,也不可能有陰神附身。
有陰神附身,必然是執行任務的堂主。
碰到這種事怎麼辦?
當然不可能自己上。
趙興回城之後,第一時間就向老陳舉報。
陳時節見趙興行事匆匆的跑回來,頓時有些疑惑:“怎麼回事,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疑似發現了玄天教的蹤跡。”
陳時節表情嚴肅起來:“什麼情況,仔細說說。”
趙興道:“我去安平鎮勸農,去了當地的一家院落,當時並沒有什麼感覺,可出來之後,就產生了莫名的心悸。”
陳時節問道:“辟凶黃曆可有預警?”
“沒有。”趙興搖頭。“所以我才說發現了玄天教的蹤跡,而不是信徒。”
陳時節點了點頭,正常來說是不可能被發現的,如果碰到堂主級彆,那辟凶黃曆也不可能預警。
否則早就抓了,還會被官府視為麻煩?
“或許是在山上得到了太多靈秀,我和小山貓都感應到了心悸,一出來,它就告訴我,那個院子裡有兩個壞人。”趙興把發現的原因,歸到了山貓頭上。
“喵~”小山貓仰起頭,是在誇我嗎?
“我根據記憶,畫出來了那兩個人的模樣……”趙興將畫好的畫像,遞了出來。
陳時節接過畫像看了一眼,隨後將其收起來。
“此事你就不用管了,這兩個人,我會找人去查。”
頓了頓,陳時節又道:“現在隻是懷疑,你不要向他人提起,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免得你惹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我明白。”趙興點頭,他也是信得過老陳這才說,要是彆人他肯不肯找這個理由都不一定。
不然要是有人覺得山貓神異,想要借過去用怎麼辦?
所以趙興話也沒說滿,用詞都是‘疑似’、‘可能’。
老陳的態度也不錯,還知道為他著想。
功勞不功勞的先不說,他相信老陳肯定會把從這事裡他摘出去。
至於他信不信,信了怎麼用這份情報,趙興就不多想了。
他這小身板太嫩,大事還是得靠老陳衝鋒。
回城之後第二天,也是九月的最後一天,宗世昌那邊派人傳來了好消息,傳道畫作有著落了。
趙興趕到宗府,見到了宗世昌和湯管事。
“宗少,傳道畫作的事搞定了?”
宗世昌揮了揮手道:“隻要用錢能買的事,我還能搞不定?已經到了!湯叔。”
湯管事將幾個長箱子搬了過來。
宗世昌拍了拍箱子道:“總共四份傳道畫作。”
“其中一幅,是我和你說好的,你不用額外付錢。”
“另外兩幅,是陸倩替你找來,也是付過錢了的。”
“隻有這最後一副,你需要支付。”
趙興沒有廢話:“多少錢?”
宗世昌道:“這幅四階上品的地利派畫作,是我從曹家收的,原封不動,可參悟的次數還有四次。我不賺你的錢,原價是三千二百兩,你就給三千二百兩。”
“行。”趙興覺得這個價格雖然貴,但也值得,他在變賣了那些寶物之後,流動資金有近四千兩,當即就付了錢。
至於其他三副,那都是賣戰曲戰詞換來的,不用再額外花錢。
湯管事收了銀票,拱了拱手告退,留給宗世昌和趙興私人聊天。
“陸倩要我傳話,她說這兩幅畫作,不夠還你的情,之後還會替你找一副四階畫作過來,趙兄,你教教我,你是咋把那潑辣丫頭哄得這麼熨帖的?”
“她和我說話,聊起你的時候,眼神那叫一個柔情似水啊,嘿嘿嘿。”
宗世昌對趙興此時那是相當崇拜。陸倩都能搞定,簡直是神人也!
“你不要瞎猜。”趙興道,“高山流水覓知音,人家這是為藝術買單!”
“原來如此,看來我以後也得學些正兒八經的藝術了。”宗世昌若有所思。
“行了,先不提這個,借你的寶地參悟下畫作。”
“可以,聽水閣的房間你隨便選。”宗世昌指了指山貓道:“這貓崽子借我擼一下?”
“嗯,你給它點吃的就行。”
“好說,我準備了好多大黃魚,保證管夠!”
趙興卷起箱子,在宗府找了個僻靜的房間,隨後將箱子放下。
“四階傳道畫作,之前我在老師那裡看過一次,那張《萬物生長圖》的拓本,僅有一次機會,便讓我領悟了【野蠻生長】和【地脈綜元】。”
“當時我的各項法術,都還很粗淺,現在,則是大多都九轉,甚至有滿級的。”趙興眼中有些期待。
傳道畫作,看的時期不一樣,領悟也不一樣。
你積累越少,從中收獲的也就越少。
積累越多,收獲也就越大!
“希望能這次能有所突破。”
趙興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第一個箱子,將畫作從卷筒中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