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戲,那就要做全套,嘉靖自從得知皇後有孕之後,日日都遣人去問候,卻得知皇後這兩日鬱鬱寡歡。
“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太醫可是說了,你的心情關乎腹中的胎兒。”
嘉靖來到皇後所在的寢宮,陳氏早有準備,一副淒淒慘慘的模樣。
“陛下,臣妾罪該萬死,可臣妾聽聞父親在朝中受人折辱,日日擔憂,越想心中越是難過,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陳氏一副清冷的模樣道。
如果不摻雜其他事務,單單陳氏這等攜寵邀功,試圖染指前朝事物的舉止,就足以讓嘉靖對其置之不理了,不過此時嘉靖既然準備廢後了,陳氏越是驕縱,對嘉靖而言越是好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陳愛卿是中軍都督府同知,統管的是武將,他非要舉薦文官,其他官員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朕即便是想同意,但這麽多人反對,朕倘若一意孤行的話,豈不是寒了百官的心?”
嘉靖一臉為難道。
陳氏聽到這話,一滴滴豆大的眼淚如同不受控製一般流了下來。
嘉靖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片慌亂。
“梓潼,你這是為何?”
梓潼是皇帝對皇後的稱呼,如同後世男人稱呼自己的女人為老婆一般。
“陛下,臣妾就這一個父親,父親對臣妾自小就極好,如今臣妾成了皇後,我爹卻還要受這等折辱,他的心氣極高,臣妾隻怕。。。”
陳氏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不過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十分明顯,暗示嘉靖將陳萬言的事辦了。
這種話,也就是陳氏這等小門小戶,一點見識都沒有的女人才說得出口,但凡有一點見識,都應該清楚,大明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後宮乾政。
不過這陳氏屬實沒什麽見識,原本的曆史上,這位就是因為過於驕縱,意圖染指前朝事物,甚至因為懷孕期間嘉靖和其他妃子多說了幾句話,就大鬨了一場。
嘉靖也不慣著她,即便她懷著龍種,也直接開始冷處理,甚至對陳家開始清算。
但此時嘉靖還要用陳氏和陳萬言來當靶子,陳萬言鬨的越大,鬨的越嚴重,屆時百官就越懷念周衡器。
嘉靖就是要讓楊一清等人意識到,陳萬言這種人對他們的危害更大。
“梓潼不必太傷心,這樣吧,回頭讓陳愛卿私下遞上來幾個名額,朕替他辦了。”
嘉靖一咬牙,彷佛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說道。
陳氏聽到這話,瞬間破涕為笑。
“臣妾知道,陛下疼惜臣妾。”
宮中傳出一條消息,皇後陳氏在後宮大鬨了一場,皇帝無奈,隻能將陳萬言舉薦的數位官員直接擢拔了。
這消息一出,文武百官們反應不一,楊一清這等大佬頓時意識到了這件事的不一般,如此下去,以陳萬言為中心的文官集團就會逐漸成型。
即便陳萬言再草包,但他手下的官員可不都是吃乾飯的,而且這些人想要攫取更大的利益,勢必要擠占他們的人的生存空間。
無論是楊一清這邊的文官亦或是以夏言為首的江南集團的文官,紛紛開始寫奏疏,準備彈劾陳萬言。
楊慎和韓玠則是幸災樂禍,準備看好戲,剩下的那些立場搖擺不定的官員,則一個個怦然心動,紛紛向陳府遞上了拜帖,準備抱緊陳萬言這棵大樹。
他們以為皇帝對皇後恩寵有加,無限縱容,如此一來,以陳萬言為中心的文官集團的崛起將是勢不可擋的 ,很多人以為自己看準了機會,所以想要儘早上船。
陳萬言舉薦的官員被嘉靖安排之後,愈發膨脹,覺得就沒有自己辦不成的事。
“那楊慎又如何?楊一清又如何?還不是阻止不了本官?”
陳家正廳,看著對自己諂媚的官員,陳萬言一臉得意道。
“那是,陛下和皇後娘娘琴瑟和鳴,對陳大人而言是好事,陳家的崛起勢不可擋啊。”
一個五品官恭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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