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第一次覺得風姿過人這個詞有了真實概念。
隻是周圍的聲音太喧囂,燈光也過於絢爛,在瘋狂的荷爾蒙躁動中,直立於唐棠麵前的齊煙更像濁世裡熠熠生輝的公子,卻也在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富貴養出來的矜貴氣。
猶如一座華美的玉雕,但是安靜放著就已經足夠炫目,他一笑,眼角就有風華。
唐棠喜歡好看的人,無論男女。
遲寧北第一眼溫潤紳士,王飛晏俊朗健氣,蔣燃倦怠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都是富貴堆裡養出來的少爺公子,但最好看的就是齊煙。
他氣質實在清絕,不像現代人,更像什麼世家裡的長公子,在笑不達眼底時帶上幾分漠然,也會在眉目舒展時,看著你悶悶的笑,眼尾都帶著明媚。
“你不像酒吧的老板。”
唐棠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支在吧台上,雙手托腮,細細的欣賞齊煙的臉。
“那我像什麼呢?”
齊煙失笑,對上唐棠直勾勾的眼睛,第一次覺得有些羞意,他睨了這小姑娘一眼,下意識伸手輕輕覆蓋住了她的眼睛。
似乎帶著涼意的雪梅香伴隨著黑暗一起壓來,唐棠懵然的眨了眨眼睛,卷翹的睫毛輕輕蹭了蹭齊煙溫熱的掌心,讓他本來含笑的眸子帶上幾分深意。
“像......”唐棠伸手輕輕搭在了齊煙的手腕,隨後慢慢將自己小一些的手覆在捂著自己眼睛的齊煙的手上,在彆處看見,更像是唐棠主動伸手纏著人捂她眼睛似的。
“像我的心上人。”
她語氣飄的像是落不下土地的雨,纏綿又飄渺,在越來越震耳欲聾的歡呼和音樂聲中,奇跡的帶起了兩個人的心跳。
“小姑娘是見誰都喚心上人嗎?”
齊煙的慢條斯理的收回手,隨著他的動作,原本已經隱隱散去的雪梅香又濃鬱起來。
“齊先生是見誰都伸手碰人眼睛嗎?”
氣氛突然凝下來,唐棠歪著頭看齊煙,半響,她看到齊煙微微彎了彎嘴角,斂眸看她,“貪心的姑娘。”
針鋒相對的話,卻又帶著曖昧的調情味道。
分不清是誰看上了誰,也分不清這一絲好感到底從何而起。
隻是兩人都是聰明的人,第一眼就喜歡上的人,沒有不去抓在手裡的道理。
齊煙原本隻是隨意的回頭,隔著群魔亂舞的人群,一眼,齊煙就在昏暗又嘈雜的紙醉金迷裡,將目光落在了唐棠身上。
他想,是個小姑娘,漂亮又朝氣,正在手舞足蹈的和白安裡說話。
有點像他以前養過的一隻白狐,也是這樣漂亮靈氣,大眼睛看著單純,其實悄悄憋著壞事,又會在犯了錯後嬌嬌的蹭上來躲饒。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回憶了,他驚訝的看著白安裡好脾氣的聽女孩兒說話,最後好奇的走過來。
齊煙想到這失笑,看著眼前的唐棠,這姑娘的喜歡來的像風一樣,親昵的姿態那麼自然,卻又可惡的不給你承諾。
貪心的姑娘,養著一池塘的魚兒,也不怕哪天翻船嗎?
齊煙其實是個很隨性的人,他難得對人感興趣起來,乾脆的放縱了心底的那點好感,任由這小姑娘作亂。
至於結果,事在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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