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什麼呢?
事實上唐棠假的始終是假的,作為真正的家主,教父也不可能真的會願意將家族交給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甚至是感情基礎的人。
那為什麼現在又願意了?
沉默在蔓延,教父緩緩抬眸,神色複雜,“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愛子已經死亡,我的妻子也早逝。”
唐棠表情沒有變,隻安靜的聽著教父的話,他似乎是在訴說,語氣中又帶有幾分飄忽。
“我親手將我的孩子送進了焚屍爐,他變成了一捧骨灰,最後被我送進了墓地裡。”
“紐克曼家族需要家主,我已經年老,卻不再有繼承人。”
說到這裡,他嘲諷似的扯了扯嘴角,“沒有任何一個古老的家族能夠鐵板一塊,長老會裡也不乏蠢貨。”
咳。
這話唐棠不好插嘴,隻摸了下鼻尖,想起遲寧北家裡那一團的亂糟,感歎做家主真是不容易。
說到這裡,教父突然換了話題,看著唐棠眼裡有幾分柔和,“很冒昧,唐小姐,但是您和我的兒子很像。”
嗯?
唐棠疑惑挑眉,也跟著換了話題問道,“我和小阿爾貝托先生?”
教父點頭,看著大廳門口緩緩探頭進來的那顆醜陋的鱷魚腦袋,指了指,“這條和你走了的鱷魚,父母就是雷安的鱷魚。”
雷安是小阿爾貝托的名字。
唐棠難得驚訝,沒想到竟然這樣巧,大漂亮緩緩爬過來,已經洗乾淨的它甚至還帶著花香味,唐棠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
“他和你一樣,長的很漂亮,待人和善又親切,但是其實偶爾也很惡劣,他是我最驕傲的孩子,最期望的繼承人。”
唔,感覺被老人家順嘴誇獎了。
其實教父早就已經接受了雷安去世的事實,他作為一個家主,一個黑手黨教父,在早年的鬥爭中不知道親手送走了多少忠心的下屬與戰友。
所以唐棠隻輕輕歎氣,低聲說了一句節哀。
教父點頭,又繼續話題,“長老會希望將自己的子女推到繼承人序列,作為家主,我沒有理由拒絕。”
一個家主,一定需要繼承人,而紐克曼家族又很特殊,必須是直係血緣的紫眸擁有者,這就導致僅有的幾個年輕人,全都是長老會的孩子。
在阿爾貝托看來,都是一群酒囊飯袋,被慣壞了的廢物。
“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唐棠好奇道視線投過去,聽到了教父淡淡的一句話。
“我在將雷安的屍體投入焚化爐前,讓醫療團隊帶走了一半的屍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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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懷疑自己幻聽了,她下意識的瞪大眼睛回問了一句,“您說什麼?”
“我讓醫療團隊帶走了我的孩子的一半屍體。”
……
“您做了什麼?”
“我組建了一個私人實驗室,但我清楚的明白,人不可能複活。”
“所以我讓他們去嘗試基因克隆技術。”
“在七年前,成功了。”
唐棠試圖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但她與教父清醒的目光對視,認命了。
“我以為您最開始說的,是將雷安先生整個送往長眠。”
教父點頭,臉上帶著複雜的笑,“唐小姐,我們都清楚,在雷安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他就陷入了永恒的長眠。”
“我當時確實瘋了,所以試圖挑戰生物規則,讓雷安以另一種意義存在。”
“但很可惜,我失敗了,唯一存活下來的這個孩子,先天性心臟功能損壞,也和雷安完全不同,甚至沒有紫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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