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張扒皮(下)

是臥底總是會發光的。

這是張安平離開錢大姐住處後的感慨。

關鍵是……他手上發光的臥底沒有啦!

眼看著薑思安就要「回國」,做一個日本人了,可配合薑思安的對象始終沒有頭緒。

他不得不將目光重新移動到特彆組,在一幫子學生裡麵「扒拉」。

有些人適合在國民政府裡麵臥底,像餘則成丶林楠笙這樣的人,就適合在國軍裡麵臥底,讓他們去臥日本人的底,不像啊!

讓誰去臥日本人的底?

思來想去,張安平隻能將目光放在自己的開山大徒弟身上。

許忠義!

這貨……還彆說,去臥日本人的底,其實挺符合「人設」的。

就憑他在話劇中演繹狗腿子的那本色演出,就證明這貨適合。

原本張安平對許忠義的安排是經商。

在他的設想中,許忠義經營起一個商業帝國,支撐起特彆組的開銷花費——全球貿易那邊的盈利可以用來支援組織。

但現在配合薑思安的人手匱乏,思來想去,隻能讓許忠義這廝「上台」了。

嗯,在許忠義上台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先讓許忠義加入地下黨。

……

私鹽倉庫。

張安平將許忠義喊了出來。

他在前麵走,許忠義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後——看自家老師沉默不語,許忠義本能的感覺到危險降臨。

「老師,要不……你自己溜達,我先回去?我還有幾個應酬……」

許忠義小心翼翼的說著,但看到張安平越來越嚴厲的眼神,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息聲。

【完了,老師要坑我了!】

許忠義頭皮發麻,感覺大禍臨頭了。

事實證明,他的感覺非常準。

張安平柔聲問道:「忠義啊——你執掌鹽關時間不短了,有沒有往自己懷裡扒拉點?」

許忠義著急忙慌的道:

「老師,我對天發誓,我要是往懷裡扒拉一毛錢,就讓我老師……」

張安平二話不說,閃身到許忠義身後,一腳將這混小子踹倒在地。

我尼瑪,老子不信邪,但也輪不到被你這貨坑吧?

許忠義委屈吧啦:

「老師,有沒有可能我想說的是:就讓我老師開槍打死我?」

「哼!」

張安平冷哼一聲,伱小子肚子裡有什麽壞主意我能不知道?

許忠義起身,嘟囔道:「我知道你要坑我,彆找藉口了,到底要怎麽坑我你說——先說好啊,送死的事我不乾!」

看著許忠義,張安平怒極。

我尼瑪,我怎麽就帶出了你這樣的徒弟?

他瞪著許忠義。

許忠義啪的一聲,雙腿並攏,嚴肅道:「屬下願為黨國出生入死!請老師示下!」

挺嚴肅的話,但從許忠義嘴裡出來,怎麽這麽彆扭?

張安平放棄了矯正的念頭,道:「算了,你還是保持原樣吧。」

許忠義翻著白眼:「老師,說吧,到底是什麽壞消息——你找我就從沒有給過我好消息。」

「少貧——你跟薑思安關係怎麽樣?」

「不大好。」

「我怎麽記得你和他關係挺好?」

「從你問出來以後,我就跟他絕交了。」

「嗨,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給你個任務,以後你和薑思安做搭檔,如何?」

「不乾!」許忠義二話不說就拒絕。

開玩笑,鹽關這麽豐厚的利潤——和我沒關係,可作為分蛋糕的人,我每個月上繳多少孝敬?

孝敬拿不到手沒關係,混吃混喝總是實打實吧?

我腦子進水了跟著薑思安混!

這組裡麵,於姐罩著我,陳明這個二貨護著我,還有顧雨菲這個女神,我傻啊去跟薑思安——你私下教了薑思安那麽久的日語,這貨的任務能輕鬆?

張安平拋出誘餌:

「顧雨菲當你的工作夫妻。」

許忠義本能的答應:「我乾——不乾!」

但在出口以後,他馬上反悔。

女神雖好,可哪有好日子實在?

見許忠義油鹽不進,連顧雨菲都不香了,他隻好使出殺手鐧:

「接下來,薑思安將會以岡本平次的身份從美國回來,然後為虹口的日本人捐獻五千條步槍,藉此混入日區,成為一個日本商人。」

許忠義起先還無所謂的聽著,但很快就捂住了耳朵,瘋狂的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見。

但張安平卻自顧自的說起了對薑思安的安排。

許忠義快哭了。

老師,不帶這麽坑學生的啊!!!

講完,看許忠義一臉死了老婆的沮喪,張安平笑眯眯的道:

「兩個選擇,要麽你接受任務,要麽……我把你關起來,直到薑思安任務完成。」

許忠義一副躺平的樣子:「你還是把我關起來吧。」

「行,那就去南京的老虎橋監獄,那裡環境不錯,你去那裡,說不準還能混個獄霸。」

「老師,我開玩笑的!身為黨國軍人,豈能在困難麵前低頭,你一直教育我們,身為黨國軍人……」

「閉嘴!」

張安平忍不住嗬斥。

彆人說這話,明知是假的,但給人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許忠義說這話,為嘛總是彆扭?

張安平交代道:

「聽著,接下來我會安排人查鹽關的帳,會查出你貪了五千塊,我會把你收監——你想辦法自己逃出去,靜待時機和薑思安接頭,明白嗎?」

許忠義震驚的看著張安平:「老師,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五千塊?我真要是貪五千,我能讓你查出來?」

「嗯?」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許忠義忙岔開話題:「行行行,這活我接了。」

張安平似笑非笑的看著許忠義,你小子很自信啊——你信不信老子親自查你的帳?

真以為老子花了五十積分考取的係統認證的高級會計師是吃乾飯的?

「老師,安排就這些?」

「嗯。」

「沒有彆的?老師,我是你的開山大徒弟啊!你可不能坑我!」許忠義不放心自己老師。

「屁話,我會坑你?!」

「曲元木中彈的事彆以為我不知道誰做的!老師,我怕疼,千萬千萬彆給我整曲元木的待遇啊!」

許忠義是真擔心自己也會被這般。

張安平一愣。

好你個許忠義啊,整天在老子麵前賣萌,合著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啊!

賣萌?

想到這個詞,張安平瞬間反應過來:

靠,這小子特麽是不是學我「忽悠」表舅啊!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枚藥丸,遞給了許忠義:「給你,帶好了,關鍵時候用!」

許忠義驚恐的看著藥丸:「老師,這……這……這不會是傳說中的那啥吧?」

「對。」張安平點頭:「你的性子你自己清楚,美人計丶利誘你可能能扛幾秒,但要是刑訊,幾下子你就招了,為了不揮淚斬馬謖,如果出問題了,你就吃了它,避免受苦。」

許忠義愣在當場。

許久:「老師,我……能不能反悔啊?我……我……我還年輕丶我我我還沒娶老婆……」

「好好乾,我看好你。」

張安平拍了拍許忠義的肩膀,果斷閃身跑路。

再不跑,這學生說不得還得鬨其他麼蛾子。

他跑了,隻留下許忠義在原地悲傷逆流成河。

我真不想去做臥底啊!!!

……

張安平給許忠義的「毒藥」,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毒藥。

是假死藥。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起碼還能讓這混小子活著。

也算是最後一道保障吧。

從私鹽倉庫回來後,張安平就安排人查鹽關的帳了。

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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