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張安平亮出的第一張牌
戴老板的態度和張安平預想的一樣。
自古錢帛動人心,戴老板本就不是那麽大公無私的人,豬鬃掌握在他外甥丶嫡係張安平手裡跟掌握在他自己手裡,對戴老板來說結果可是萬萬不同的——哪怕掌握在張安平手裡,所獲取的利潤全都砸在軍統。
也就是現在的張安平有足夠的底氣丶足夠的價值,戴老板才沒想著巧取豪奪,否則,彆說甥舅關係了,就是親兒子,估計戴老板也會毫無顧忌的將其「拿」走!
自軍統局本部出來,張安平幽幽的歎息一聲,這人啊,終究得靠自己。
於是,他摩拳擦掌的去找徐百川了。
聽說老徐現在小日子過得賊瀟灑,還找了個富貴人家的對象——根據小道消息,老徐短短不到兩月暴瘦十來斤,這位姑娘可真的是功不可沒吖~
老徐自然不會放夜貓子進宅,自駐軍那裡低三下氣的將人保釋出來以後,他便找了家不錯的館子等著張安平。
這一等就是四個多小時,換了一壺又一壺的茶水丶跑了一趟又一趟的茅坑後,盼星星丶盼月亮終於盼來了披著張光北馬甲的張某某。
(起這個馬甲名字的時候,想到身在西南要光複北方,便以此為名——你們怎麽就全扯到義父身上去了?)
見到偽裝後的張安平,老徐激動的熱淚盈眶:
「老弟,想死老哥我了!」
老徐是真的想張安平了。
他徐百川是真沒野心跟自家的好老弟爭權奪利——且不說自己內心對張安平的忌憚,就衝他們三兄弟在上海一次次生與死的考驗中締結的情誼丶就衝他跟鄭耀先在密室中被張安平投喂蘋果的事,他徐百川也乾不出和張安平爭權奪利的事啊!
可惜,他最終卻是「我本將心向明月丶奈何明月照溝渠」——戴老板才不會在乎他的想法,愣是把他從上海拎到了重慶。
近兩個月啊!
知道他這兩個月都是怎麽過的嗎?
暴瘦了十幾斤的徐百川,每當想起這個就眼淚汪汪……
「老徐,咱哥倆之間,還是彆老哥老弟的叫,成不?」
徐百川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模樣:
「老弟,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打住,打住!」張安平趕緊掛起免戰牌,老徐這要是騷起來,還真沒女人什麽事了……
「伱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反正把我喊老弟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目前就剩你一個……」
徐百川一頭霧水,見張安平也不解釋,便岔開話題:「老丶老張——你今天莫名其妙的讓我在駐軍那邊放低姿態是什麽意思?」
他嘿嘿的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坑人了?」
「給幾隻螞蟻送個哈哈鏡眼鏡而已。」張安平說的輕描淡寫,實則這背後的意思是極其殘酷的。
徐百川秒懂,向張安平豎大拇指:「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駐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把張安平的人給帶走了!
對方很克製,並沒有用撕破臉的方式,隻是以檢查武器來源丶識彆身份為名。
這種事有人授意的情況下,盯著幾個小軍官,必然有人要保,縱然最後達成了自己的意誌,觸發了對方,也會在有心人的印象中留下飛揚跋扈的印象。
所以張安平「曲線救國」,讓徐百川低姿態去撈人。
老徐雖然不理解張安平的意思,但堅決執行張安平的意誌——那姿態叫一個低啊。
駐軍的那幫人,必然會將老徐的態度不由自主的代入整個軍統,且那些執行的人也會將次當做吹噓的資本滿世界吹噓。
軍統在三教九流可都是有耳目的,一幫隔三差五吹噓昔日怎麽怎麽打臉軍統的二傻子,被軍統立威是必然的。
至於對方會不會吹噓?嗬,不要高看了一幫誤以為舔到了靠山的小人物職場生存的竅門——跟大人物的香火情,是他們立足職場的最大資本,怎麽可能不吹噓!
幾隻螞蟻,終究是不值得張安平親自動手,但以一個低姿態為民除害嘛,這買賣不虧。
說了幾句閒話後,徐百川才正色道:「豬鬃的情況不太妙吧?局座怎麽說的?」
徐百川的耳朵自然靈光,孔家有意插足豬鬃生意,這樣的事他當然聽到了風聲,這一次保人也了解了經過,知道是中統在下黑手。
他以為張安平來重慶,就是為了向戴老板求援。
張安平輕飄飄的說道:
「老板想分一杯羹,我沒答應,所以……局裡會坐壁觀上。」
「啊?」徐百川愣了愣,再一次朝張安平豎起大拇指:「你小子夠剛!」
在軍統,唯一能跟戴老板犯二的,大概隻有鄭耀全這位爺了,但人家資曆老啊!
除了他,現在又多了一個張安平敢跟戴老板犯二——不過兩人的關係可不是鄭耀全這個外人能媲美的。
「你打算硬扛孔家?老張,你有把握嗎?」
張安平回答:「把握不大。」
「嘶——那就是有把握了?」徐百川駭然的看著張安平。
從他知道孔家有意插足張安平的豬鬃生意開始,徐百川就預想過張安平的反應——現在張安平拒絕了戴老板要硬扛孔家,這小子……到底藏了多少底牌啊!
「我說我把握不大!」
「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徐百川翻白眼,鄙視的看著張安平:「你把握不大你會拒絕局座?」
「你小子手裡一定有殺手鐧!」
「這可是你說的——你對我這麽有信心的話,這次幫幫我?」張安平不承認,反而向徐百川發出邀請。
他以為老徐不會同意。
他也沒打算將老徐牽扯進來,他這邊要是真的玩脫了,孔家也不會將他一棒子打死——張世豪這三個字還是有分量的,起碼侍從室那邊不會允許自己被打入冷宮。
這也是戰爭年代對能人最大的優待吧。
但老徐不然,自己沒帶他刷過「副本」,名字可沒有傳進過侍從室!
他想的是讓老徐覺得他虧欠自己——搞一份人情,順便把老徐丟上海去給徐天撐腰。
「沒問題。」
「嗯?」張安平錯愕的看著老徐,他聽錯了?
「我猜你一定想著這種渾水我不敢趟這渾水,哼哼,」此刻的徐百川睿智非常:「我偏偏就趟了!」
「你確定?」
「確定!」
徐百川回答的很肯定,這渾水他就要趟,張安平什麽時候吃過虧?
他要是吃虧了,千萬彆信,因為他一定暗地裡賺的盆滿缽滿了!
「早知道我就不親自找姓徐的了,讓你去多好——老徐啊,既然你決意幫我,那我就……拿你的名頭招搖撞騙了!」
張安平嘿笑的看著徐百川,看徐百川有何反應。
「用吧!」徐百川不以為然:「正好給我披一層惹不起的防護服!」
張安平終於確定徐百川是真的要「搭船」。
他心中感慨,自己總覺得算無遺策,但第一次吃虧就是吃虧在了算無遺策的名頭上,被塚本這家夥的烏龜殼戰術弄得措手不及。
這名聲的變量,以後得格外注意了。
「老張,跟老丶跟我說說你到底有什麽算計?」徐百川好奇道:「我推演了很多次,覺得你破局方法就兩個。」
「兩個?說說看!」
「第一個,以咱們局之力扛孔家。咱們雖然有經費,但明顯養不了越來越龐大的隊伍,以咱們軍統全局之力,其實能扛住孔家——隻要做好局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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