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和田原一樣,都是影佐機關的特務。
時間回到三分鐘前。
當有消息傳來稱岡本平次即將抵達的時候,佐佐木和田原一樣,都秘密將手下帶到了土肥原公館的門口。
在岡本平次露頭的刹那,田原喊:
「奉機關長令,誅賊!」
而佐佐木也在同一時間喊:「機關長遺命,誅殺國賊!」
在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不管是佐佐木身後的特務還是田原身後的特務,他們在這個時候,都是沒有選擇的,他們能做的就是跟著長官開槍。
他們知道要射擊的目標是岡本平次,是日本的大人物,是他們平日裡夠都夠不著的大人物,但當「氣氛」烘托到這一步的時候,他們彆無選擇!
麵對兩幫人同一時間的發難,張安平本能的出口一句:
「我艸!」
一方是薑思安安排的殺手,但另一方呢?薑思安又不是真心作死,怎麽可能把自己弄成一個必死的局?
那另一方就真的是影佐的手筆?
不對!
張安平看了眼其他幾輛車,瞬間意識到了另一方絕對是警備司令部的手筆。
也隻有警備司令部,才和自己暫時性的一個立場!
可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將正處於下車狀態的許忠義一腳踹回了車裡,摁著薑思安蹲下,聽著子彈嗖嗖掠過的聲音,張安平強忍著大殺四方的衝動。
他不能大殺四方,甚至不能過多的射擊。
「草!」
張安平忍不住又呼喚了一聲植物,這局怎麽破?
此時作為伏擊者一方的田原也異常詫異,岡本君這是信不過自己準備了兩波殺手嗎?
可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佐佐木帶著的手下,幾乎很少朝其他車輛射擊,他們集火的目標隻有岡本平次的汽車,也幸虧汽車是防彈的,要不然岡本平次就是有十條命這會也得撂下了。
【他不是岡本君找的人!】
【難不成佐佐木就是機關長的手筆?】
田原錯愕了數秒後回過神來,不管佐佐木這夥人是不是影佐的後手,岡本平次絕對不能出事,否則他不僅得白白死掉,就連家人以後都是麻煩。
他心一橫,大喊道:「諸君,壓製他們,為佐佐木掩護!」
田原口中的「他們」,自然是警備司令部的人。
警備司令部的人隻有正主是知情的,其他人並不知情,麵對突然的襲擊,他們的責任和義務是保護自己要保護的長官,見「叛亂份子」的火力集火岡本那邊,他們還在暗中竊喜,並極有默契的沒有給「叛亂份子」太多的壓力,免得將他們列為目標。
可沒想到隨著這一嗓子,一群特務嗷嗷叫的就朝他們射擊並撲了過來。
「八嘎!」
車內的正主氣的大罵,怎麽搞的?難不成想殺我?
而他的警衛,這時候就不得不玩命了,隨著這幫警衛的玩命,進攻岡本平次汽車的佐佐木手下,也遭遇了火力的壓製。
張安平這時候像個儘職的保鏢,將薑思安護在身後。
他本有意將薑思安塞進車裡,但幾個特務的火力輸出正對著打開的車門,一旦露頭必然被秒,他隻能拉開副駕駛的門後和薑思安半蹲著躲在車門後麵。
眼見幾個特務從側麵繞了過來,張安平隻能準備乾掉對方,卻不想關鍵時候隨著田原的一嗓子,遭受了壓力的警備司令部警衛開始了激烈反擊,將繞道的幾人給攔下了。
「好險!」
張安平長舒了一口氣,但眼下情況並不樂觀,在薑思安被卡著行動無法進入車內的情況下,一直靠車門的保護不是辦法,他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
他低聲對薑思安道:「衣服給我!」
薑思安明白了張安平的意思,情況緊急,他隻能咬牙脫下自己的外套,張安平半蹲著套上以後,對薑思安低語:
「注意我的手勢!看到這個你就往那邊衝!」
張安平口中的那邊,是警備司令部警衛們營造的防線,此時佐藤的汽車正在發動,明顯是要跑的意思,張安平的目的自然是藉助佐藤的車讓薑思安跑掉。
他懷疑另一幫人就是佐藤代表的警備司令部整出來的,這也是佐藤的車隊「恰巧」偶遇薑思安的緣由——警備司令部這是想順道解決岡本平次,並將黑鍋扣在死去的影佐身上。
死人不會說話,黑鍋可以無限的疊加。
但他們絕對不會親自出手傷害薑思安。
薑思安這時候隻能叮囑:「注意安全。」
張安平沒有回答,瞅準一個空檔,用日語高喊:
「掩護我!」
下一秒他就起身撲了出去,一個狼狽至極的懶驢打滾,試圖滾到佐藤的汽車後麵。
車內的佐藤注意到「岡本平次」撲過來以後,快速的朝司機大喊:
「開車!」
司機頓了頓後一腳油門踩下去,汽車嗖的駛出,將滾到車邊的「岡本平次」露在了無數的槍口下。
故意帶節奏射擊的田原慌了,可他慌了也沒招,因為特務們已經集火「岡本平次」了。
就連佐佐木那邊的人,這時候也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向「岡本平次」射擊。
喊的是「奉機關長令」「機關長遺命」,且這幫特務們不清楚他們實際上就是棋子,這時候自然要依照命令做事。
在這生死關頭,「岡本平次」先是做出了一個古怪的手勢,謹記著順勢在地上翻滾起來,在無數子彈落地的延伸追逐下,他拚了命的翻滾,重新滾回了自己撲出來的地方——特務們錯誤的認為他會向警備司令部的警衛處滾去,卻沒想到對方反行之,愣是在他們的槍口下「秀」了一圈。
而此時,真正的岡本平次也就是薑思安,趁著他的老師被集火的時候,從另一側快速的衝了出去,正好撲到了佐藤的車前。
要知道佐藤的座駕是刻意衝出去的,就是為了將「岡本平次」暴露在槍口下,可偏偏這時候真正的岡本平次衝出來了,恰恰還衝到了座駕的旁邊——在外人的視角中,仿佛是佐藤專門跑這個地方接岡本平次一樣。
薑思安拉開車門衝進了車裡,喘著粗氣向佐藤致謝:
「佐藤閣下跟我當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這是致謝嗎?
這分明就是在敲打!
佐藤的臉色變了變,但隨即卻道:「岡本君能在這種情況下逃出升天,當真是能常人所不能啊!」
「無論如何,我都得感謝佐藤閣下的救命之恩。」
薑思安真摯的致謝,隨後透過厚厚的防彈玻璃瞥了眼外麵,這才道:「佐藤閣下,我們快走,我們一走,他們無功而返,就不會傷害我等之手下了!」
「岡本君說的是。」
佐藤暗恨,但也隻能讓司機趕緊驅車離開。
此時的張安平乘機鑽入了駕駛室,厚厚的車門一關,他終於能鬆口氣了。
這時候許忠義略帶氣惱的聲音傳來:「我有點冤……」
張安平望去,才看到許忠義咬著牙捂著腹部,被他捂著的地方,殷紅的血還在滲出。
張安平觀察了,道:「應該是跳彈,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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