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俘營裡麵的氣氛詭異了起來。
隨著幾個分區的設立以及大特務張世豪執掌戰俘營,鬥爭經驗豐富的黨員們,都知道接下來可能要麵對大特務的疾風驟雨了。
數名地下黨的同誌秘密舉行了一次會議,在會議上他們分析了張世豪的所作所為後得出結論:
1丶張世豪會想儘辦法揪出我黨的重要乾部,接下來的鬥爭中,一定要確保重要乾部的安全,不能讓張世豪得逞。
2丶根據外邊傳來的情報,我黨正在想儘一切辦法營救背負將士,且蘇北的同誌們手裡還有軍統最看重的軍火,國民黨頑固派最終肯定是會將他們釋放的——以張世豪的為人,一定會在這個時間段內,想儘一切辦法安插臥底丶策反我們的乾部。
前者,必須要做好保密工作,後者,則需要全員注意。
故會議得出結論:
「接下來同誌們一定要團結起來,一定要注意他的行為,不要讓他有機可乘!」
「一定要嚴防他在我們之中安插臥底,一定要嚴防死守!」
防火防盜防張世豪。
……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所有的防備都是多餘的。
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無巧不水字數嘛。
盧耀輝突然間帶來的一份,打亂了張安平所有的暗自謀畫,也讓張安平陷入了兩難之中。
「張長官,這是安徽銅陵站發來的電報。」
接過盧耀輝交來的電報,張安平快速的看了起來。
電報上稱,銅陵站在銅陵縣發現了數名可疑分子要渡江,遂上前檢查。
對方向軍統成員開火,雙方交火後,僅有兩人跳江後生死不知,其餘四人全部被殺,從行李中他們發現了一些文件和書籍,根據這些文件推測,跳江的兩人中可能有一名是中共的炸藥專家。
而根據其他文件顯示,對方是八路軍派至新四軍的炸藥專家,並且一共有五人。
隨後銅陵站對最近被俘人員展開審訊,有人稱他親眼看到專家組的一名成員被俘,根據對方描述的時間和地點,情報站確定該名專家已被遣送至三戰區司令部駐地。
因此向監察處發來電報,希望監察處能在俘虜中找出這名專家,並從其口中撬出其他專家的信息。
看著這份情報,張安平露出一抹微笑:「我要查的大魚還沒找出來,銅陵站倒是先送來了一份賀禮。」
「張長官出馬,定當手到擒來!」盧耀輝拍了一記馬屁,隨後扯了一通閒話後離開。
他的這話在他看來倒也不算馬屁,以張安平的能力,在俘虜中找一個中共的專家,手到擒來是理所當然之事。
但這卻也正是問題之所在。
以原時空舉例,鄭耀先為什麽會遭到戴春風的懷疑?戴春風死後,毛仁鳳對老鄭也是各種懷疑?
原因很簡單,以「鬼子六」的能力,接連出差錯,實在是太可疑了。
抓曾墨怡,72人的名單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蹤丶延安方麵又將72人全部抓獲;
抓了叛徒吳福,結果吳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縱火鉛筆活活燒死。
這對於大名鼎鼎的軍統老六來說,是不可能出現的失誤,但偏偏全都出現了。
這也是老鄭在解放戰爭後期【隱姓埋名】的原因。
此刻擺在張安平麵前的難題亦是如此。
大名鼎鼎的張世豪,揪不出一個中共的炸藥專家?說出去有人信嗎?
可是,專家組是錢大姐專門發來的保護名單中的重要成員啊!
誠然,以張安平的重要性,他可以將專家交出去,他如此做,也不會讓錢大姐生氣,因為二者取其重,張安平保護自己無疑是最正確的——但這根本不符合張安平的性子。
他不可能將自己的同誌「交」出去!
「得想個合適的法子……」
他輕聲嘀咕。
……
戰俘營的分區已經建設完畢,張安平便開始在戰俘營中「晃蕩」,經過他一天的晃蕩後,戰俘營內的人被他分成了四個部分。
一號營地關押的單純的新四軍戰士;
二號營地關押的則是家屬和不重要的文職;
三號營地關押的則是重點「照顧」人員,包括但不限於新四軍營級以上軍官和政工人員;
四號營地關押的則是張安平挑選出來的人。
自此以後,四個營地相互間斷絕了聯係。
……
這種專業的方式,讓跟隨張安平「學習」的軍統特工們暗暗欽佩——分成四個區,將各種人群分割,繼而進行滲透,絕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張安平在分人的時候,故意將需要保護的對象隱匿於二號營地。
如果沒有銅陵站的情報,張安平就可以等著國共談判後將這些被捕的同誌釋放了,可銅陵站的情報卻如一把懸在頭頂利劍,讓張安平在沒有徹底解決前,心始終不能放下。
他思來想去,決定以「臥底」的方式,將這名專家保護起來——就是揪出對方丶在表演之後,讓對方以假投降的方式過關。
這是下下策,本不在他的考慮之中,畢竟炸藥專家不是專業的情報人員,假投降這種方式,非專業人士「玩不轉」。
可他思索過的其他幾種方式都不太適合,最上策的方式是詐死。
可炸藥專家的性質決定他們不能「消失」,即便安全過關後被自己人團團保護起來,可一旦情報泄露,源頭很容易查到是自己。
這種手尾,張安平不敢留。
所以用詐死的方式非常不妥,再三考慮之後,張安平決定用「臥底」的方式來保護炸藥專家。
確定了方式以後,他思索起具體的方案,想來想去,「中間人」這個身份,好像隻有柴瑩能夠擔任了。
自己在這邊沒有交通員,要是直接和自己的同誌接觸,想要取得對方的信任簡直難如登天——張世豪這三個字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如果通過柴瑩的話,不僅能解決最關鍵的信任問題,而且還能有效的保護自己的身份。
而他和柴瑩有過一麵之緣,相互間取得信任也極為簡單。
確定了方案以後,張安平便展開了行動。
當天,他便在一號區「折磨」起自己的同誌,他準備了一間帳篷,隨機將一名名新四軍的基層軍官輪流喚進去。
進去以後要麽說點無用的廢話,要麽東扯西扯,反正每個人都得在裡麵跟張安平呆一刻鐘起步,有的甚至還要呆半個多小時。
這些同誌一個個莫名其妙,等出去後將遭遇轉達其他人,迎來的卻是戰友懷疑的目光。
兩名全程陪著張安平的特工在起初還沒反應過來,他們本以為能見識到張長官出人意料的審訊方式,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可持續了數人以後他們才恍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