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認為自己在重慶的活計算是都乾完了,現在就等著被老戴打發走。

呆在重慶,勾心鬥角的狗屁倒灶事太多了,且今年還是二戰中最重要的一年,德國閃擊蘇聯丶日本偷襲珍珠港——自己必須要想辦法謀取到最大利益,呆在重慶做什麽都不方便。

按照他的推算,老戴明明下定決心要將自己打發走了,但談判之事都結束七八天了,怎麽老戴還沒動靜?

老婆孩子熱炕頭雖然幸福,但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穿越者要是一直享受這種幸福是要遭天譴的,張安平實在憋不住,便天天跑局本部打卡上班——一天也不乾啥正事,抱著茶杯在局本部到處蹓躂,仿佛是76號的張主任重生似的。

他就等老戴看自己礙眼,不耐煩的將自己打發。

可居然一直沒動靜!

就在張安平快要憋不住的時候,老戴的秘書在局本部找了一大圈才將張安平給找到——這貨抱著個茶杯,在後院裡逗螞蟻呢。

秘書瞪大眼睛,都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張世豪會無聊到拿水逗螞蟻,走到跟前便道:「張長官,老板找您。」

「局座大人終於想起我這個閒人了啊!」

張安平自嘲一句,然後屁顛屁顛的跟著秘書直入老戴辦公室。

路上他還特意向秘書打聽,但秘書這一次嘴巴很嚴,讓張安平有種我是不是要倒黴的錯覺。

還彆說,他的直覺特準。

進了老戴辦公室,他就看到老戴陰沉著臉,地上還有一堆的碎片,看樣子是摔了一個花瓶外加一個茶杯。

【這是……又出事了?!】

張安平目不斜視的出聲:「局座,張世豪報到。」

等秘書悄然退下,老戴才哼道:

「這幾天……難受的很是不是?」

「報告局座,難受的要命。」

「你的活來了——」老戴陰沉著臉:「去城外接一個人,悄悄的不要讓人發現了。」

「不要帶到局本部,我知道你手裡還有秘密據點,找個地方把他安頓下來!」

說完後,老戴含怒道:「這個天殺的混蛋,淨給我找麻煩事!」

張安平心中一突:「局座,是什麽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這件事,八成得讓你從中說和,無論如何……」老戴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後,道:「無論如何,得保他啊!」

「保?!」

這個字眼讓張安平一頭的霧水。

「你去了就知道了——注意一定要躲開中統的眼線,呼……估計那邊還不知道吧。」

老戴歎息不止,讓張安平更疑惑了,見老戴非要賣關子,張安平隻好詢問地點的時間,獲知以後便立刻告辭離開。

老戴的態度讓張安平很疑惑,怎麽回事?還要躲開中統的眼線?

……

下午三點半,秘密出城的張安平等到了要接應的目標——這是兩輛車組成的車隊,乘客都是老戴的警衛組的成員,而這些人是以押送的姿勢出現的。

張安平攔下車,出示了老戴的手令後,獲得了隊伍的指揮權,這才知道「押」的是誰。

趙立軍!

軍統早先最當紅的殺手,之前流傳的九大金剛的榜眼。

他和張安平一北一南,曾被稱為雙雄。

但此時的趙立軍,卻戴著明晃晃的手銬,被老戴的警衛押送。

張安平皺眉,將帶隊的警衛喊到一邊,凝聲詢問:

「這到底怎麽回事?」

軍統目前的少將屈指可數,金剛榜的九人中,老鄭和沈醉都沒能掛上少將軍銜,但趙立軍卻以比張安平早半年的優勢掛上了少將軍銜,其本身更是華北督導團副團長,和張安平之前京滬區區長的身份相當。

他怎麽會被銬起來?

警衛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

「趙長官殺了人。」

張安平靜待警衛繼續說——以軍統少將的身份,殺人是罪名嗎?

警衛繼續道:「他殺了韋孝孺——活埋的。」(42年的事,提前發生下哈。)

張安平懵了。

韋孝孺是中統大將,和他在軍統的身份差不多,當然,韋孝孺沒有個當表舅的實權局長。

這樣一位對中統非常重要的大將,神秘失蹤了——這件事張安平自然早有耳聞,但講真,在戰爭年代,土匪丶潰兵丶亂兵太多太多了,韋孝孺運氣不好遇到不講理的土匪或者潰兵被殺了埋荒郊野外,失蹤也是正常的。

可張安平怎麽也想不到,中統的這位同行,竟然是被趙立軍給活埋的!

難怪失蹤了這麽久都沒有人發現!

張安平牙疼,這事給鬨得。

如果是在抗戰結束發生這種事,張安平很樂意在暗中搗鬼,讓軍統和中統鬥起來,但現在不行——現在是抗戰之際,兩家有爭執很正常,但儘量不要相互背刺。

趙立軍這件事,要是操作不好,很容易成為中統和軍統大規模爭鬥的導火索,張安平略一思索後便道:

「先彆進城,我找人來接應,分批進城。」

他安排沈飛派人開車出城,秘密將警衛組的成員和趙立軍分批拉到了他準備的一個秘密據點,將趙立軍臨時的囚禁了起來。

老戴的態度很明確,是要想辦法保一保趙立軍,張安平自然得順著老戴的思路來。

但中統的朱家華雖然跟徐蒽增鬥的很激烈,但兩人畢竟都是中統的話事人,麵對這種嚴重損壞了中統利益的事,必然是會站同一條戰線的。

這問題想解決,怕是……不容易啊!

張安平暗自發愁,將人安排就位後,也沒顧上和趙立軍交流,便帶著警衛組的負責人重新回了局本部——他必須跟老戴好好溝通下,商量一個解決的方式。

在去局本部的途中,他向負責人了解了事情詳細的經過後,隻有一個想法:

這混蛋該殺!

韋孝孺是發現了趙立軍走私的證據,這個走私不是給軍統走私,而是自個而撈錢的那種走私。

韋孝孺本打算抓賊抓臟的,但他低估了趙立軍的警覺,中統盯梢的探子被趙立軍發現後密捕,在對方交代了身份後,趙立軍豬油蒙了心,竟然以一不做二不休的態度,直接伏擊了韋孝孺。

連同韋孝孺的隨從在內的八人,都被他活埋進了一口枯井中。

要說趙立軍做事也是謹慎,參與的人員全都是他的絕對心腹,並且在事後都進行了封口。

可惜他低估了老戴——他的一個心腹其實是老戴的暗子,這件事很快就被暗子彙報給了老戴。

氣急敗壞的老戴遂派出了警衛組,命鄭耀先密捕了趙立軍後由警衛組押送回渝。

以上便是這件事的詳細經過。

這也是張安平從頭到尾沒有聽到風聲的緣由——他和老鄭現在在刻意的相互疏離,這種事鄭耀先沒必要特意告訴他。

「喪心病狂啊!」

張安平了解了來龍去脈後歎息不止,趙立軍終究是利欲薰心了,如果沒有殺韋孝孺這一茬,以老戴的性子,頂多就是家法伺候(關押)丶冷板凳,一通流程後重新重用,畢竟趙立軍是老戴的心腹,能力也是有的,老戴不會輕易放棄——即便趙立軍殺了韋孝孺,老戴想的都是保一保。

可趙立軍卻不給自己留後路啊!

張安平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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