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廢棄過一章,之前的59章忘了改一下數字,又鬨了烏龍哈。鞠躬鞠躬再鞠躬。)
上海的報界,在第二天同時刊登了一則大意相近的新聞。
這則新聞投放之後,瞬間引起了上海各界的嘩然。
「汙蔑!這是日本人赤果果的汙蔑!」
「日本人開始胡亂潑臟水了!」
「小鬼子拿張將軍沒有辦法,就開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造謠,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上海各界人民絕不相信這則新聞,但麵對日本人的高壓統治,他們又能如何?
但租界的報界在研究了日本人的新聞後,卻察覺這則新聞的真實性非常高,再加上張世豪這個名字在上海的知名度極高,便立刻展開了調查。
通常情況下,日本人對這種調查肯定是各種阻撓,但這一次日本人卻歡迎外國記者前來調查。
記者們通過調查,立刻確定了日本人這一次發布的不是假新聞,確實是疑似張世豪用出賣的手段坑害政敵。
張世豪在過去的戰績光環加持下,英雄的人設無比的堅硬,此時出了這種事,這些外國記者可巴不得以此作為噱頭大肆報導呢,再加上這是確有其事,次日的租界新聞,便紛紛刊發了各自記者的調查報告。
稍微有點節操的報紙,起碼還會用到疑似的字眼,但一些無下限的租界報紙,直接以定論的方式將【張世豪借敵人之手消滅政敵】的新聞刊發了出去。
一時之間,輿論嘩然,上海人民對這個讓他們引以為傲了數年的英雄,充滿了失望。
其實不隻是上海人民,就連上海站本身,不少人都產生了動搖。
……
伊藤機關。
伊藤正勢查看著各種反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散過。
「機關長,新聞正在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擴散,想必用不了幾天,國統區那邊就得大肆報導了——我們要不要再從中添把火?」
添把火?
伊藤正勢心動,但隨即搖頭否決:
「不行,張世豪此人詭計多端,我們這一次從輿論動手,令他名聲掃地是盤外招,他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以他的謀略,一定會反擊,我們要添把火,極有可能撞到張世豪早就準備的口袋中,到時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換做是沒接觸過張世豪的特務,這時候自然得在心裡誹謗上峰膽小如鼠,但上海特務機關的特務們,親曆了一位又一位的機關長從雄心勃勃到黯然自剖,自然不會如此想,聽完伊藤的話後,忍不住由衷道:
「有機關長帶領我們,遲早有一天,張世豪此獠必然會成為階下囚!」
伊藤矜持的一笑,擺手道:「這種話以後就彆說了——雖然咱們不能去國統區添把火,但在帝國占領的地盤中,可以一直炒熱這個新聞。」
「隻要新聞足夠熱,我想在國統區,應該會有人替咱們解決添把火的問題。」
手下立刻將馬屁奉上:「機關長英明。」
……
還彆說,伊藤對中國的了解不是白了解的。
儘管他沒有選擇動用在國統區的力量來添把火,但隨著對這個新聞的不斷炒作,消息傳到了重慶後,還真有人主動添了這把火。
添火的自然是從軍統中抽身而走成為了計生委員會(JSWYH)軍令部第二廳副廳長的鄭耀全。
本來老戴是密令手下將這個新聞壓製的——壓製新聞之舉,還得到了中統的幫助,兩大特務機構出馬,不管在敵占區這新聞多火熱,可終究是輕易給壓製了。
軍令部第二廳也是負責情報的,雖然更傾向於情報的分析丶軍事情報(如敵軍編製丶敵軍部隊長官信息等等),但畢竟是有自己小而全的情報體係。
二廳在獲取了敵占區火熱的新聞後,鄭耀全便暗中在成都動手,由成都方麵率先刊載了這則新聞,隨著成都方麵的率先發布,在軍統和中統壓製下的新聞界頓時「炸鍋」了,紛紛轉載新聞丶並加以評論。
人們對特務的偏見雖然說不上是與生俱來,但特務的性質注定了不會受待見,當這則新聞開始在國統區以星火燎原之勢蔓延後,社會各界紛紛開始痛批張世豪,不少人甚至將張世豪和大隊長相提並論,然後評論張世豪為民國背信棄義的典型,以此來暗暗嘲諷某人。
在這民意的大勢下,有兩支部隊卻從而懷疑過張世豪。
新編八十八師和重慶的國民革命軍防空第一師——這兩支部隊從未懷疑過張世豪,更是不惜因此和彆人罵戰。
可惜在大勢之下,他們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
重慶,中統。
「局座,張世豪這一次怕是要完蛋了!」
有人在徐蒽增麵前進言道:「我們和他的合作……是不是停一下?」
「蠢貨!」徐蒽增破口大罵:「彆人發蠢,那是他們沒跟張世豪打過交道,不清楚這狗東西到底是什麽德性,咱們跟張世豪打了多少交道?你他嗎見過這狗東西吃虧嗎?」
手下被徐蒽增突然的喝罵整的雲裡霧裡,雖然沒敢還嘴,但在心裡卻說:
都這樣了,他張世豪還能死灰複燃?
徐蒽增沒好氣道:「要真是有錘死張世豪這狗東西的機會,我第一個先掄著大錘轟他幾萬下出出氣——這一次這狗東西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絕對沒安好心!」
說到這,他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他交代手下:「你下去給咱們所有人都吹吹風,一定要讓他們對外宣稱張世豪這狗東西是無辜的,他是不可能出賣自己人的!」
「啊?」
手下一愣,全世界都在討伐張世豪為了權力出賣戰友的行為,這時候咱們身為競爭對手,不落井下石本就說不過去了,居然還力挺他?
腦子秀逗了吧?
「啊什麽啊?我剛說的話沒聽懂嗎?」
「聽懂了,我這就交代下去,中統上下,一致宣稱張世豪這狗東西是無……」
「狗你大爺——這是你能叫的嗎?」
徐蒽增大怒,罵了一句後在手下急匆匆走出去前又喊道:
「等等——」
手下哭喪著臉轉過頭。
徐蒽增又交代:「想辦法在軍統那邊吹吹風,一定要讓軍統的人要臭罵張世豪,明白嗎?」
手下腦門上升起了一堆問號,但害怕徐蒽增又罵,應是後趕緊離開。
手下一走,徐蒽增扶著下巴嘀咕道:
「張世豪啊張世豪,這一次,你該好好感謝我了吧?」
……
軍統局本部。
秘書正在向戴春風彙報當前的輿論:
「老板,各界對張長官的風評在一夕之間差到了極點,已經有人開始在報紙上要求嚴懲張長官了。」
「另外,局內很多人因此對張長官也有頗多的怨言。」
戴春風擺擺手:「局內的問題不大,等水落石出了,他們自然會明白曾經是何等愚蠢了。」
張安平並沒有給戴春風解釋過什麽,但消息傳來後,戴春風隻有一個想法:
嘿,這混蛋小子又挖大坑了吧?
他絲毫不擔心自家外甥倒黴,因為他太了解外甥了,也太了解王天風了,雖然外甥把上海站看的很重,整天將「我的一畝三分地」掛在嘴邊,可他明白,事實上外甥更看重的是能對付小鬼子。
王天風此人,也不是好權之人,這也是他放心讓王天風代管京滬區的原因——張安平重回上海後,他擔心王天風會製掣到外甥,本來要把王天風調走,是外甥表示絕對不行的。
這種情況下,兩人會因為爭權奪利而出現張安平坑王天風事?
開玩笑!
絕對是挖了個天大的坑,所以他不慌不忙,甚至巴不得有的人乘機給張安平上眼藥,即便在侍從室給外甥上眼藥他都不怕。
如果不是擔心自己妄動會影響到張安平的布局,老戴甚至還想放出風聲說要嚴懲張世豪呢!
秘書見戴春風如此,便心下有底了,遂道:「老板,根據調查,這股妖風應該是從二廳刮出來的。」
「二廳?鄭耀全吧!」
老戴嗬笑一聲,也不在意,從毛仁鳳成功的代理了軍統主任秘書的職務後,用外甥的話說,鄭耀全就跟自己再也不是一個段位的選手了,現在玩點小動作,有個屁用!
「讓他蹦躂吧,越蹦噠越惹人笑話——沒其他事了吧?」
秘書猶豫了下,輕聲說:「老板,有個情況非常反常,中統那邊一致對外宣稱張長官是清白的。」
「嗬,好你個徐可均,倒是打的好算盤——你給局裡的幾個頭頭腦腦吹點風,讓他們把手下的嘴巴管緊些,中統擱那力挺安平,咱們的人卻在非議,徒惹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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