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騎車前往中醫研究所上班途中,總覺得身邊少了樣東西,一摸口袋,發現手機沒帶。
像他這種在單位被邊緣化的人,其實也沒有誰會打電話找他,但手機不放在身邊,又似乎少了個東西,渾身都不自在。
他看看還有時間,便掉頭回家取手機。
張俊住在省人民醫院的家屬院。
妻子劉玉婕在省人民醫院當護士長,醫院福利待遇高,這套房子是她單位的集資房。
張俊在樓道下麵停好單車,爬樓來到門口,掏出鑰匙開門,卻發現門從裡麵反鎖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張俊心頭。
劉玉婕昨天晚上值夜班,白天在家裡休息。
張俊清楚的記得,自己離開家門時,門並沒有反鎖。
這才十幾分鐘時間,劉玉婕為什麼要起床反鎖房門?
他腦子嗡的一聲響!
張俊隱約聽到過風言風語,有人說劉玉婕和副院長周文斌的關係非同一般。劉玉婕隻有醫專學曆,卻在參加工作十年時間裡,快速的晉升為高護、護士長,都是因為得到了周文斌的欣賞和青睞。
張俊本人雖然有研究生學曆,卻一直在研究所裡坐冷板凳,進單位時是沒有實權的副主任科員,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提升。而他帶過的幾個徒弟,現在都和他一個職級了。
還有人傳言,說劉玉婕之所以不和張俊生兒育女,就是為了討好周文斌,害怕懷孕生子期間不能和情人約會,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周文斌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另一幢樓房,離張俊家隻有三到五分鐘路程。
張俊以前並不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謠言,但麵前那扇打不開的家門,卻讓他感受到了無比巨大的屈辱和痛苦。
他的手停留在鑰匙上,鑰匙還插在鎖孔裡。他想拔腿離開,當作這一切都不曾發生,找個地方好好的醉哭一場。
但男子漢的尊嚴卻又讓他失去了理智,憤怒得像一頭受傷的雄獅,隻想擇人而噬。
就在張俊進退維穀之際,裡麵傳來自己手機清脆的鈴聲。
隨即,裡麵傳來妻子說話的聲音:“是我老公的手機,他又忘記帶了!我看下是誰打來的,謝小雅?是他單位新來的同事,現在跟他當徒弟,他跟我說過。”
另外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傳來:“你那個男人,無能得很哪!這麼多年也沒混出個名堂,乾脆你從了我吧?”
張俊聽出來了,正是周文斌的聲音!
一股熱血從腳底板直衝腦門,他濃眉大眼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劉玉婕曼妙的笑聲響起來:“周院長,你彆開玩笑了!你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你女兒今年大學要畢業了吧?你彆這樣,我老公等下回來取手機呢!”
周文斌哈哈笑道:“我才不怕他!沒出息的東西!這輩子也混不出個名堂來!你和他離了婚,我養你!”
聽著奸夫淫婦的對話,張俊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他想把鑰匙從鎖孔裡扯出來,慌忙中卻怎麼也拉不出來,越是用力,越是打不開鎖,反而不斷的轉動鎖芯,發出響亮的聲音。
那聲音有如靜夜雷鳴,聽起來格外清晰!
裡麵的兩個人聽到響聲,立刻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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