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巧妙的一句話,既揶揄了市委辦主任孔傑,又把新任市委書記李向東拉下水來。
孔傑本來是狐假虎威,也就敢對梁衛東這樣的小秘書吆五喝六,碰到張俊這樣的硬茬子,立馬就歇菜。
李向東在機關多年,對人情世故當然也很了解,他和張俊雖然都算是新來的,但張俊畢竟先來幾個月,上任以後,在臨溪銳意改革,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但也拉攏了不少誌同道合的朋友。李向東剛來,陣腳未穩,根基不牢,在這個時候和張俊鬨僵,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不過,張俊寧可去開會,也不來迎接自己,這件事情,有如一根刺,深深的種在李向東心田,他或許永遠也不會說出來,卻永世都會記得。
一個坐了近二十年機關的老油條,好不容易有機會外放,又是當一把手,可以說是意氣風發,比中了狀元還要喜悅,比範進中舉還要瘋狂。
李向東滿懷驕傲而來,以為會得到滿城官員百姓的夾道歡迎,結果張俊卻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寧可坐在樓上開會,也不願意浪費五分鐘時間,下樓來迎接一下他。
對李向東而言,張俊就是在故意擺譜,是在殺李向東的威風。
此刻,當著滿城官員的麵,李向東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張俊同誌,你未曾前來迎接我和聶部長,這是不爭的事實,三杯水酒,不足以抵你的過,再罰三杯,我想聶部長也會同意的。”
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他明明是在給自己掙臉麵,卻又把聶榮光拉上。
如此一來,張俊既不能拒絕再喝三杯酒,也不能說李向東的不是。
這是兩人見麵的第一場交鋒,李向東當然不想落於人後,給了張俊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張俊眼裡精光一閃而沒,他知道自己小瞧了李向東,這是個有些智慧、有些謀略的人。
李向東似笑非笑的看著張俊,笑嗬嗬的道:“當然了,張俊同誌若是不勝酒力,當場認輸,我想聶部長也是不會責怪你的。”
張俊縱聲大笑道:“李書記,你遠道而來,我理應代表臨溪市政府,敬你三杯酒,大家說是不是啊?我要是不喝的話,李書記還以為我們臨溪市的乾部不會喝酒呢!”
他的回答,更加巧妙。
張俊把這三杯酒,做為代表臨溪市政府的敬酒,而不是未曾迎接李向東的罰酒。
敬酒和罰酒是有區彆的。
罰酒,是一個人喝的酒。
敬酒,被敬之人,也必須陪酒。
而且張俊把在場的臨溪市官員,全部拉到了自己陣營,言外之意很明顯,你李向東就是一個新人,我們應該儘地主之誼。
張俊代表整個臨溪市,給李向東敬酒,如果李向東不陪酒,那就是對方的不對,也會得罪整個臨溪市的乾部。
李向東愕然的看著張俊,尋思這廝好生厲害,反應機智,言談犀利,才思敏捷,小覷不得。
張俊用力一擺手,對眾人說道:“各位同誌,還愣著乾什麼?都端起酒杯,敬李書記的酒,難道你們都不歡迎李書記來臨溪上任嗎?”
大家紛紛起身舉杯,共同祝酒:“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