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說他人的惡意讓人惡心。你還記得我們最初認識的那一年嗎?你說你不?喜歡我們救下的那個職員,說她滿身都是你討厭的情緒垃圾……那時候的事我一直沒能?忘記。”
夏油傑好?似陷入回憶,目光不?知落在?什麼地方,“現在?接觸過咒術界後回頭再想,非術師的負麵情感聚集誕生?咒靈,或許一切都隻是人們自作自受。你那時候說不?願意保護其他人,也沒什麼可責怪的。”
真?理沒有說話。
就像她試圖說些什麼時,夏油傑隻是安靜傾聽一樣,如今她也隻是將情緒暫時沉澱,等待對方繼續訴說。
近在?咫尺的那片靈魂滿是負累,屬於友人的一切情緒都在?無儘的遮掩下模糊不?清。
她隻能?去聽他說話,去想,去理解。
“可就算是這樣,你當時也還是出手?了,不?是嗎?你說是因為對方請你吃了雪糕,但你動?手?對付咒靈時,明?明?是才剛剛和對方見麵。”
夏油傑回憶到這裡,忍不?住露出淺淡的笑容來。他就帶著這點笑意,緩慢地接著說道,“所以我也說服自己,我會接受這種現實,不?論?世人如何,都會儘到作為強者的義務。我……早就這麼告訴過自己。”
夏油傑閉上雙眼,像是要說服自己一樣,用力吐出最後的一句告解:
“……我認為我可以做到。”
真?理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她從對方掌中將手?抽開,忽然開口:
“實話呢?”
“……”
夏油傑睜開眼,朝她露出一個苦笑。
“……我不?知道。”
他回視真?理,在?女孩黝黑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如此近又如此清晰,可夏油傑知道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是真?理落進他的眼睛,而自己的眼睛因此欺騙自己。
這片影子不?曾真?的映入對方眼中。
“我以為我可以。”
夏油傑仰起頭,不?讓真?理看到他的神?情,“我想我可以忍耐吞下咒靈的滋味,我想我可以理解人們無法除儘的惡意,我想我可以接受我所做的一切隻對我自己來說有意義……真?理,我現在?也仍然這樣想。”
他停頓片刻,語氣變得更輕更緩,像一張大夢的延續,帶著幾分?不?真?實。
夏油傑說:
“但你要聽實話,我隻有這一句可以回答……我不?知道。”
不?確定?的事情太?多。
篤定?能?說的太?少。
未知的未來像一團迷霧。
看似觸手?可及,實則難以捉摸。
夏油傑曾自負於自己的天?賦。
現在?他也仍然不?會否認五條悟說他們是“最強”,但身邊尤有人讓他必須努力追趕,他尚未被捧得盲目,就已經見到現實。
咒靈的滋味難與人言。
他對自己說,他接受努力或許不?會有任何回報。
每一天?每一年,他吞下的那些咒靈從食管滑入胃袋,最終留存在?靈魂中。那些揮不?去的惡心與沉重感,由此帶來的多少委屈與不?甘,他全都忍耐下來,從未吐露怨言。
他是否真?的能?夠堅持?又能?堅持多久?
夏油傑自己也說不?清。
隻是他知道自己絕不?甘於停止。他已經付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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