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閣,那是庶妃才有資格居住的院子。

琉璃閣去年才修建好,位置靠近燕王的書房,從來沒有人住進去過,一直空置。

燕王寵溺地勾了下沈薇的鼻梁:“芳菲苑太偏,你住在琉璃閣,距離本王也近些。”

沈薇粉潤唇角輕抿,猶猶豫豫地說:“多謝王爺厚愛,可妾身地位低微...芳菲苑素雅清淨,妾身住得很快樂。”

心裡歡呼雀躍,麵上還是要裝一裝。

沈薇越是拒絕,燕王越是心疼。

燕王不給她推辭的機會,低頭在沈薇眉心落下一吻:“聽話。”

沈薇臉紅了, 默默地點頭。

金主獎勵了大房子,她自然要回報一下。

她纖瘦白皙的胳膊攬住燕王的脖子,含羞帶怯地望著眼燕王,媚眼如絲,眼裡全是信任和愛慕——她的金山銀山,她好愛!

燭光融融,美人如畫,空氣裡有淡淡的艾草熏香,燕王看得心神蕩漾,欺身而上...

攜手攬腕㣉羅幃,含羞帶笑把燈吹。

輕攏慢撚抹複挑,暈染花顏金步搖。

...

沈薇和燕王在進行衣服分離實驗,隔壁的薔薇苑裡,張月沉著臉坐在床上。

耳畔蚊子嗡嗡飛舞,刺鼻的蚊煙在空氣中彌漫,得知今晚燕王又留宿在芳菲苑,張月心情鬱悶。

燕王在,她不敢讓芳兒扮鬼戲弄沈薇。

燕王走了,她才敢動手。

張月在暗處觀察過,沈薇這幾日心神不寧,寢食難安,人也越發蒼白瘦弱。

“沒想到,我這裝神弄鬼的主意,居然無人察覺。”張月十分得意。

還以為沈薇多厲害,沒想到隻是個沒用軟骨頭。

連裝鬼的伎倆都沒看穿,好蠢。

這種沒腦子的女人,就算得到燕王的寵愛,也活不長。張月打算,接下來繼續扮鬼嚇唬沈薇,直到把沈薇給嚇死。

沈薇一死,她張月就有機會翻身了。

張月心滿意足,躺在小床上準備㣉睡。但夏天夜裡的蚊子實在是多,嗡嗡嗡地響個不停。還有不少蚊子鑽過蚊帳,把張月咬得渾身是紅包。

張月默默忍著,等她將來得寵了,內務府會把最好的蚊帳和蚊煙送來。

第二天清晨,張月被隔壁院子的吵鬨聲驚醒。

她煩躁地掀開床幔,問屋外守夜的芳兒:“隔壁芳菲苑怎麽了?大清早鬨哄哄的。”

芳兒著急忙慌地跑進來,深深看了眼張月,藏住眼底一閃而逝的怨恨,這才低下頭:“回主子,今早王爺傳令,讓沈氏移居琉璃閣。現在沈氏正在安排下人們搬家具,所以有些吵鬨。”

張月腦子一片空白。

什麽?

搬到琉璃閣!

琉璃閣,張月有所耳聞。那是去年燕王特意派人建造的新樓閣,距離王爺的書房很近,本來準備用作燕王夏日小憩的場所。

沒想到,這麽一個好院子,居然讓沈薇一個低賤的侍妾去住!

張月眼神茫然,她無意識地抓住床幔,事情的發展超乎她的預料。

隨即,強烈的嫉妒潮水般湧來,張月恨恨地拿起床邊的小青瓷花瓶,撲通砸在地上。

張月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吱響:“沈薇,你以為搬到琉璃閣,就沒有鬼了嗎?”

世上的鬼啊,如影隨形。

...

...

坤玉院,王妃正在檢查新購的皮革。

這些皮革是她特意托人從南方采購,她想給兩個兒子做幾雙新鞋子。

得知沈薇住進了琉璃閣,王妃握住皮革的手頓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劉嬤嬤壓低聲音,躬身提醒:“王妃,王爺讓沈氏住進琉璃閣,可見對沈氏的重視。長此以往,沈氏的風頭恐怕隻會更盛。”

王妃思索片刻,淡淡搖頭:“王爺從不是長情之人,沈薇不過是和我置氣的工具罷了。王爺想借著沈薇,警告我當好賢妻良母。”

王妃猜測,燕王是不滿王妃對待妾室們的冷漠態度,所以故意讓沈薇住進琉璃閣。

王妃嗤笑,開口說:“當初王爺把棲雪閣賞給柳如煙居住,人人都以為柳如煙會奪走我的王妃之位。可你看看,如今的棲雪閣蕭瑟寒涼,王爺一個月邁進幾回?”

連傾國傾城的柳如煙都不能得到專寵,更何況一個出身卑微丶毫無家世背景的沈薇。

王妃依然堅定地認為,薇從沒走進燕王的心裡。

沈薇得寵三個月,回回侍寢後都被燕王送避子湯,至今沒有懷孕,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妃吩咐劉嬤嬤:“既然王爺把琉璃閣賞給了沈氏,本王妃也不能沒有表示。劉嬤嬤,你從庫房裡取十匹綾羅綢緞丶百兩紋銀賞給沈氏。她被鬨鬼一事攪得心神不寧,我身為當家主母,自然該寬慰一二。”

燕王不是讓她當個儘心儘責的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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