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到來,必不會是什麽好事。
燕王眸色一凝,告訴沈薇:“薇薇,你先回琉璃閣。”
沈薇乖巧點頭,一雙眸子含情脈脈望著燕王:“那妾身今晚再來陪王爺用膳。妾身和瑤兒做了些荷花酥,今晚送來給王爺嘗嘗。”
燕王頷首,眼裡的柔情濃得化不開:“好。”
沈薇整理衣裙,確保衣衫和頭飾沒有絲毫的淩亂後,才離開燕王的主屋。
走到主屋院口,遠遠瞧見麵如土色的恒王。恒王向來打扮得花枝招展,風流肆意。今日卻身穿素色的便服,撐著拐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像個病弱男子,就差在臉上寫“我亦受傷”四個大字。
沈薇對恒王的印象不太好。
這位尊貴的親王殿下,好幾次故意針對沈薇,想借著沈薇來打壓燕王。
燕王是沈薇的金山銀山。自己的金山被外人針對,沈薇對恒王自然沒有好感。
但該有的禮節不能忘。
沈薇屈膝,客客氣氣給恒王行了個禮:“恒王殿下安好。”
恒王挑挑眉。
沈薇頭微垂,即使是這樣,她也能感受到恒王鋒利的眼神久久落在自己的身上,試圖要把她看穿。
良久,沈薇才聽到頭上傳來恒王似笑非笑的聲音,那音調隻有兩人能聽到:“處心積慮,一輩子頂多是個庶妃,愚蠢至極。”
沈薇心思一動,不解地抬起頭,清澈單純的眸子裡寫滿茫然懵懂,似乎不知道恒王話中的意思。
恒王:...
你還在裝!裝得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如果不是恒王意外撞見沈薇的真麵目,肯定會被她的假麵孔欺騙過去。
恒王隻覺得沈薇愚蠢。在皇家,有點小聰明是不夠的,家世才是第一位。沈薇處心積慮得到燕王的寵愛,但她卑微的農女出身,最多讓她做到庶妃的位置。
庶妃,略高一等的妾罷了,生下孩子也隻會交給王妃撫養。
“走。”恒王拂袖。
身邊的管家攙扶著恒王,小心翼翼朝著燕王的主屋走去。
沈薇不著痕跡撇了撇嘴,沒把恒王放在心上,也帶著丫鬟也轉身離去。
風吹拂,兩人擦肩而過。
...
恒王一瘸一拐來到王府的主屋。
燕王沒有在書房,而是回到寢殿的床上“養傷”。恒王站在門口,還未進屋,已經開始石破天驚的高呼:“二哥,昨夜擔憂您的傷,深夜才入眠,還夢到二哥您溘然長逝,元禮真是憂心不已!”
燕王沉默了。
恒王撐著拐杖,一瘸一拐走進屋內。這架勢,不像是來探望燕王病情,反倒是像來奔喪。
燕王和恒王關係向來不睦,成年出閣自立府邸後,交往甚少。這還是恒王第一次來燕王臥榻的寢殿,本以為燕王的寢殿如他本人這般死板嚴肅,可邁入之後,引入眼簾的景象叫人驚訝。
寢殿內一點也不死板嚴肅,反而還挺...溫馨的?
淺色柔和的床幔門簾微微搖曳,案桌上新鮮綻放的荷花散開幽香,陽光透過窗欞,柔和地灑在白玉地板上。恒王走過白玉屏風,靠近床榻,瞧見燕王正靠在床上,身上深綠被褥是柔軟的,翡翠綠的枕頭也是鬆軟的。
燕王在正式接觸朝政之前,是個好戰勇猛的武夫,整日和一幫汗漬漬的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對自己的衣食住行毫不上心。不會在乎睡的枕頭軟不軟,更不會在案桌上擺放鮮花。
王妃哪會有這般細膩的心思?
顯然,是沈薇一點一點布置的。
恒王心情有點複雜,他也想要有個心思玲瓏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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