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沒讓你這麽普通啊
兩個人隔著門,嬉皮笑臉的對罵了幾分鐘。
「尼瑪個老坦兒,跟我賽臉是吧?老子耍巴人的,你有種報個名兒。」
趙傳薪雖然肚子裡有水,但不著急卸貨,畢竟腎好。
可任誰蹲坑的時候,外麵守著人一直罵你,也拉的不痛快不是?
所以罵了一會兒,裡麵的人先沉不住氣,急了,開始威脅了!
趙傳薪嗬嗬一笑,他聽不太懂這種方言:「你看急了吧?
報個腕是吧?
伱聽好了,我就是殘血滿圖跑,滿血拉二胡的無名!」
裡麵傳出窸窸窣窣的提褲子聲,那人嘴裡似乎叼著什麽,說話含糊不清:「無名你彆走,老子拉完了!」
仿佛怕趙傳薪逃跑,還提前踢開了廁所的門。
趙傳薪一看,好幾夥,提褲子就提褲子,你叼著褲腰帶乾什麽?
看的他好懸沒吐出來。
於是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好像靠近了能沾身上醃臢物一樣。
這人約麽一米七高,小帽歪,衣襟敞,橫眉立目。
花鞋大辮子,發插茉莉花,一走三趔趄。
脖子上海掛著一串明晃晃的十字架。
趙傳薪退了一步,嗤的笑了出來:「造型挺彆致啊?」
正經人誰打扮成這樣?
而那人看見了趙傳薪也是一愣。
不為彆的,趙傳薪因增加壽命又多次長身體,現在已經一米八六左右,穿上小白鞋後加鞋底厚度接近一米九。
露出的手臂一看就很結實,估計銀河護衛隊的卡魔拉摸了,也要發出感歎:就像是科塔蒂金屬纖維製作的。
在這個時代,絕對稱得上是鶴立雞群了。
但那人隻是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後,就露胳膊挽袖子露出混不吝的神色:「有種你過來。」
趙傳薪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去!
你過來呀!」
本來還以為趙傳薪搞不好是個狠茬,沒想到這麽慫。
那人一看就更不怕了,左手扶著腰眼,右手提著衣襟,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這下輪到趙傳薪懵了:「你乾啥?你是不是要訛我?」
看著也不像瘸子,怎麽走路比自己當初受槍傷還誇張呢?
「我折過腿!
我躺下過!
我疊過!」
那人指著自己的腿,斬釘截鐵非常有氣勢的說。
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這其實表示他經驗老道,身經百戰。
因而腿才會瘸。
這話就好像那句「我爸是李剛」一樣,都是用來威脅的。
可趙傳薪更懵了:「那咋地,你還挺驕傲唄?
腿又不是我打斷的,你跟我說的著麽?」
「……」
不按套路出牌呢?
對方見趙傳薪退一步便不退了,似乎也不怎麽懂得「道上」的規矩。
想動手吧,怕對方狗急跳牆,掂量掂量,感覺自己不是對手。
於是,開始一瘸一拐的圍著趙傳薪轉。
趙傳薪視線隨之轉動,半晌不確定道:「你這跟我魔力轉圈圈?」
因趙傳薪出去老半天都沒回來,張占魁就藉口方便出來尋找。
等到這裡看到一瘸一拐轉圈圈,大致明白是起了衝突,上前喝道:「楊金發,你在這做什麽?」
楊金發轉頭,馬上腿也不瘸了,走路也不趔趄了,甚至還整理整理衣襟。
「原來是張總辦。」
張占魁皺眉:「楊金發,這位趙先生是我的貴客,你想做什麽?」
楊金發好像不怎麽怕張占魁,他無所謂的笑笑:「無事無事,我上完茅房剛想走。」
說著,放下衣擺,腿腳利索的離開。
摸了摸耳垂,趙傳薪樂了:「我特麽就知道,這廝裝瘸想要訛我。」
張占魁了解了前因後果,苦笑說:「想訛你是真的,但不是靠裝瘸。
這人是混鍋夥的,還是楊以德的一個親戚……」
鍋夥就是天津的混混。
兩人一邊放水一邊說話,趙傳薪知道了楊金發的來曆。
以前,天津城的鍋夥鬨的很凶,到處惹是生非。
他們鬨事分文打和武打。
文打就是放無賴,往地上一趟,你就給錢吧,不給就賴上你。武打通常也不是打架鬥毆,人家都是對彆人狠,他們是對自己狠。
什麽油鍋撈錢,打斷自己的腿,滾釘板,走鐵襠……總之就是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毅力!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問你怕不怕?
趙傳薪笑說:「我倒是不怕,但是我懵。」
完全搞不懂他在表演什麽好不好?
在他們那嘎達,都講究個直來直往。比如:你瞅啥,瞅你咋地?再瞅個試試。
然後要麽打要麽散。
張占魁笑說:「庚子年後,袁總督來了津門,下令打壓鍋夥,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很多鍋夥都散了。
估計也是聽你口音是外地來的,所以想訛你一筆。
你看他戴那個十字架,實際上是假裝自己和洋鬼子有瓜葛,這樣出去訛錢方便行事。
他仗著有楊以德做靠山有恃無恐,很多做生意的都怕他。」
張占魁隻是津門北段的副總辦,楊以德此時卻是整個天津城探訪局的總辦。
彆看名頭上隻是一正一副,實際上按管轄麵積和職權來分,差了兩個級彆也不止。
往回走的時候,趙傳薪搖搖頭:「這也是個缺心眼的,有這種關係,還用得著靠訛錢生活麽?」
張占魁深以為然,不屑道:「狗改不了吃屎罷了!」
這讓趙傳薪想起了一個人:「我也認得在關外混綠林的天津人,叫杜立子,人家也不這樣啊。」
……
卻說楊金發其實也在酒樓吃飯。
雖然他和總辦楊以德走得近,但他遊蕩成性,喜歡那種威風八麵人人畏懼的感覺,所以還以鍋夥自居,結交的都是三教九流。
再者,想做彆的,他也沒那個頭腦啊。
回去的路上,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剛剛那個大個子身上的細節。
大個子雖然穿著古怪,但脖子上和手腕上掛著好些個首飾,有的像是名貴的寶石。雖然看著魁梧,可皮膚細膩白嫩,應當是養尊處優慣了。
這種人有錢啊!
而且,楊金發雖沒有一官半職,卻並不把張占魁放在眼裡。
偷摸的打起了趙傳薪的主意。
回到包間外,楊金發叫來一個小弟,吩咐了幾句後才回自己的包廂。
包廂內,席上,坐在主位的人正是楊以德。
「兄長怎地去這麽久?我敬你一個。」
說話的是一個麵相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