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想自閉都難
聽到畫的名字,朝海光尤其滿意,而澤娜·基思卻愕然。
神特麽我心依舊!
咋聽都有種諷刺的味道在裡麵。
一下子就沒了興致。
但趙傳薪興頭正盛,握著碳棒朝兩人擺手:「風大,有點冷,你們先回去。晚上餐廳見,到時候我把畫給你們。」
人心其實最經不起推敲,推敲後就會發現很惡心。
一個舔狗鞍前馬後服務,可能人家不領人情,當你做的理所當然。
像趙傳薪這樣拔掉無情的,反而惹得澤娜·基思滿臉幽怨。
「呼!」
終於清淨了。
趙傳薪暗自感歎:我可真是個無欲無求的人那,從來不想那些有的沒的。
迎著海風,午後陽光溫暖,趙傳薪優哉遊哉的畫,時不時有乘客路過好奇駐足,然後滿嘴稱讚。
甚至還有個白人說:「先生,這幅畫裡,後麵那個日本人有些畫蛇添足了。」
趙傳薪頭也不回:「是吧,我也覺得。」
那人繼續道:「賣不賣?」
「不賣,這畫就是要送給伱說的那個日本人的」
「……」
很多時候,並非是才華不夠,也可能是不懂得像趙傳薪這樣裝逼。
這不,都不用參加畫展,竟然就有人來詢價。
他美滋滋的想:要不要把自己以前做的畫拿出來,舉辦個畫展什麽的?
想想還是算了,以自己深厚的功力要是進入這一行,還給其他藝術家發展的機會麽?
晚上,趙傳薪如約將畫交到朝海光手裡。
「畫的真好!」
朝海光豎起了大拇指。
他是真心滿意,準備回去就裝裱掛牆上,留給後人觀瞻。
隻是這段婚姻能不能捱到那天就不得而知了。
「是吧,若非懷才不遇,可能今天會多一個著名畫家,少一個家財萬貫的商人!」
「……」
正反都讓你誇自己了唄?
要是能平心靜氣的和趙傳薪這種人相處,還挺有意思的。
但敵人隻會對他咬牙切齒,仇恨日深!
好在,現在朝海光覺得趙傳薪是他朋友。
1868年,神戶開港。1899年,結束了外國人在此自治的局麵,隨著水族館,高爾夫球場,隧道等等逐漸完善,到了1905年阪神電氣鐵道開通了神戶至大阪的首條都市間鐵路,神戶的經濟徹底騰飛。
這裡成了西洋文明的窗口。
趙傳薪等人自神戶下船,在港口,朝海光和他約好再見麵的時間和地點,依依作彆。
澤娜·基思數次回頭,趙傳薪給她了一個wink,笑笑就不再理會。
邪魅狂狷,女人不就好這口麽。
他四處踅摸,
看見了有人舉著牌子上麵寫著:趙先生。
信步走過去:「嘿,兄弟。」
那人錯愕:「你是趙先生?」
「我是趙傳薪,咱們走吧。」
說著,拉了一把此人。
那人似乎寒暄話被哽在喉嚨,被拽的一個趔趄。
表情有些難受。
「趙先生你好,我叫李叔同!」
終究,他還是將話給說了出來。
趙傳薪的腳步一頓:「啥?」
「李叔同!」
這把,趙傳薪仔細打量起來。
大背頭,上頜和下巴有稀疏的胡子,濃眉小眼,左右眉毛高度還略有不同,除了眉毛外五官尚算端正。
紅塵浪裡一公子,孤峰頂上當高僧。
要說新文化運動中,敢以「才華橫溢」四字形容的人,就隻有眼前這位李叔同了。
想不到,才華橫溢的李叔同,在趙傳薪看來隻是不起眼的一個人。
他嗬嗬一笑:「兄弟,聽說你小時候喜歡披著被單裝高僧?
我也一樣,我小時候披著花被單發誓要當大俠!」
在這之前的李叔同是個紅塵裡打滾的浪蕩公子哥,家境殷實,喜歡聽戲,流連於各種女孩多的地方。接下來是他人生重大的轉折點,他母親死了。
所以性格陡然一變。
沉默寡言,性子變得內斂。
現在的李叔同就是這樣。
李叔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見笑了。趙先生儀表堂堂,沒想到也有這種童趣之事。」
「那可不?」趙傳薪拍拍他的肩膀:「聽說老兄你才華滿腹?
這一點,像我!」
「額……」
二人此時就是兩個極端。
趙傳薪奔放懶散,李叔同內斂認真。
他是真的認真:當公子哥的時候,那就是妥妥一富二代作風。開始鑽研藝術的時候,又專心致誌。遁入空門後,極力鑽研佛法。
這人一輩子活出其他人幾輩子的精彩。
趙傳薪邊走邊說:「真沒想到,英華找的人竟然是你。
聽說你家人都信佛,大家都說你從小有佛性?
要我說啊老兄,你要是跟我一起去燒香,佛爺都掉腚!」
李叔同天南地北,也算是見多識廣。
但他真沒見過這一號人。
社交牛逼症,那不是鬨著玩的。
剛想說話,就見趙傳薪一腳踢開一條長毛狗:「滾,誰家的狗跑丟了,長這個B樣。」
李叔同苦笑搖頭。
這都是什麽人那。
結果,一個白人女人發出尖叫:「啊,你為什麽踢我的寶貝?」
趙傳薪低頭看看那條醜了吧唧的長毛狗,就這?
比我們家乾飯差了哪止一籌?
「哦?我不是故意的。」
趙傳薪睜眼說瞎話。
「你就是故意的。」白人胖娘們不依不饒:「蘇西它那麽通人性,你怎麽舍得下腳?」
「嗬嗬,我看你也挺通人性的。」
胖娘們的丈夫就在旁邊,見趙傳薪的亞洲臉孔便有恃無恐,伸手想要抓趙傳薪的衣領。
趙傳薪毫不猶豫的揮拳,砰!
一記直拳過去,直接撂倒!
胖娘們扯著裙擺蹲下去查看丈夫的鼻息,抬頭喊:「我要報警,我要你付出代價。」
「我的白皮小豬朋友,我並不是有意這樣對你們的,純屬失手,哈哈。」
目睹一切的李叔同:「……」
趙傳薪拉了他一把:「愣著乾啥,風緊扯呼!」
兩人拔腿就跑。
在事情沒鬨開前,成功撤離了現場。
大口喘息後,平靜下來的李叔同臉色有些發白。
他歎息道:「獨在異鄉為異客,萬事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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