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可以稱我為燒炭工
門開了,進來的卻是店夥計。
店夥計還納悶,之前這裡沸反盈天,聲震瓦礫。
這會兒咋沒動靜了呢?
太安靜了點。
所以,開門也小心翼翼的。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夥計端著咖啡的手抖動一下。
不是誰都能承受住如此多的注目禮的。
他哭喪著臉:「要不,我等會再來?」
趙傳薪卻朝他招招手,語氣溫和:「來,把咖啡給我吧。」
店夥計這才鬆口氣。
當店夥計看到了地上大眼勝的屍體後,又是一驚。驚懼下,就控製不住手了。
趙傳薪眼疾手快,將即將跌落的咖啡杯接住。
他臉色一變,故作冷肅:「夥計,你知道的太多了。」
店夥計隻覺得小腹發脹,差點嚇尿了!
這是要滅口了麽?
哪料,趙傳薪臉色一變,樂嗬嗬的說:「你知道的太多了,下次少知道一點。
這是給你的賞錢,當什麽都沒看見,這是我們內部的事,伱懂得。
滾吧。」
店小二拿過了銀元,屁滾尿流的離開了。
這裡太危險了,端茶送水竟然要冒著生命危險。
又掂量掂量手裡的銀元:我是憑本事端茶送水的,這錢拿的安穩!
他還真不敢去報警。
畢竟屋裡的這些人,沒一個好人那。
尤其是那個笑嘻嘻的家夥,太嚇人了。
屋裡,李梓鈺哭笑不得。
雖然隻見過兩次麵,但他研究趙傳薪很長時間了,加上這兩次見麵,算是搞清楚了趙傳薪的脾性。
隻要不惹他,那他便人畜無害,反而還挺幽默的。
見夥計出去了,趙傳薪轉頭:「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你們繼續開會?我旁聽?」
他在這,還開個屁會?
大眼勝的屍體就在地上擺著呢,圍屍夜話麽?
金牙成開口了:「這位朋友,你做的未免有些過了吧?」
雖然他和大眼勝平時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勢。
剛剛甚至差點要動手了。
可是,大眼勝死了,他兔死狐悲啊。
怎麽說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說弄死就弄死?
趙傳薪聳聳肩:「不然呢,難道你要給他披麻戴孝嗎?」
金牙成:「你……」
太噎人了。
這人嘴裡冒出來的話,就沒一句是不牙磣的。
「好了好了,你看看你這人,氣性可真大,氣的都翻白眼了。」趙傳薪一副很大度的樣子:「來,來,先都坐,我還有點事要問呢。」
沒人動彈。
雖然大家有點擔心,但他們人多,不覺得趙傳薪一個人可以對抗這裡所有人。
趙傳薪一看,手在後麵一抄,多了一把麥德森機槍。
因為鹿崗鎮流行吃辣椒,燒烤火鍋都離不開辣椒。麥德森機槍的彈夾朝上彎曲,所以保險隊給它起了個外號叫「朝天椒」。
當麥德森機槍放在桌子上後,所有人都麵色大變。
趙傳薪:「坐,還是不坐?」
「坐!」
大口昌是認得趙傳薪的。
當日,他就是在這裡,被趙傳薪拿麥德森指著威脅。
今天,他識時務者為俊傑,第一個響應號召。
說著,扶起椅子便坐下。
至少,他知道了趙傳薪並不是隻會嚇唬人和打嘴炮,他是真的殺人不眨眼!
大家一看大口昌坐的這麽痛快,紛紛暗罵慫貨。
一邊再心裡罵著,一邊扶起椅子落座。
這大概就叫雙標狗。
坐下後,趙傳薪喝了一口咖啡。
他砸吧砸吧嘴:「彆說,味道真挺香醇的,比速溶咖啡強多了。
你們要嘗嘗麽?
算了,挺貴的,還是我自己喝吧。」
眾人:「……」
忽然趙傳薪一拍大腿:「糟糕,忘記問問大眼珠子一件事了。
唐某為人向來低調。
是誰泄露了我的行蹤?」
沒人說話。
趙傳薪皺皺眉,單手輕鬆的舉起了麥德森機槍,指向自己身旁的人的腦袋:「這麽近的距離下開槍,你的腦袋會像被大錘砸的西瓜一樣四分五裂。
說吧,是誰泄露給彌墩那老小子的?
不說,我就一個個的開槍,早晚會有人開口的。」
那人身體抖的厲害,囁嚅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時候,有人開口了。
隻聽李梓鈺語氣鎮定的說:「不必問了,我知道。」
雖然語氣鎮定,可臉色很蒼白。
不過,開口是他百般衡量後的結果。
他還是有幾分把握,在說明實情後,保全自己的性命的。
趙傳薪眉頭一挑:「哦?
那行,咱倆到一旁嘮嘮。
至於你們,繼續開會好了,當我不存在就行。」
說著,就將椅子拽了出去,到一旁的牆角去了。
李梓鈺看看,無奈的也隻好跟著挪椅子。
這裡就屬趙傳薪的「拳頭」最大,他的話必須聽。
趙傳薪剛想說話,卻發現所有人都望著自己,也不說話。
他頓時不高興了。
對鄭國華說:「您老倒是繼續主持會議啊?你們這麽安靜,我怎麽說悄悄話?不給麵子是嗎?」
而鄭國華,從一開始的發懵,道到後來見識了趙傳薪殺伐果斷的震撼,現在隻剩下了苦笑。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早知如此,當初在跑馬場,就不會和你爭論哪匹馬跑的快了。
那是冒著生命危險在爭辯。
彆看他年紀大,可還沒活夠。
他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我們繼續,繼續。說到哪來著?對,立字頭,以和為貴!」
這次,所有人非常默契的客套起來。
「哎,金牙成你的勢力範圍最廣,要不就你來當吧。」
金牙成:「不敢當不敢當,還是大口昌坐館吧。」
大口昌:「我哪有那本事,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知道麽?我看不如讓鄭伯來坐館吧。」
鄭國華:「我一把老骨頭,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讓我多享幾年福吧……」
趙傳薪指著他們說:「看見了沒,真友好啊。我就喜歡這種氣氛,看來這些人是懂素質的,雖然不多。」
「……」李梓鈺也咳嗽一聲:「趙先生……」
趙傳薪麵露詫異:「你認得我?」
虧得他還一口一個「在下唐雎」呢。
於是,李梓鈺將自己通過種種蛛絲馬跡,是如何推理出趙傳薪就是盜了各國銀行等事,一一和盤道出。
這可比對彌墩說的詳細多了。
而趙傳薪,內心驚歎李梓鈺的厲害。
啥時候國人也出了福爾摩斯式天才了?
嘴上卻說:「這麽說,是你把我的行蹤給泄露的?那還說啥了,現在我通知你,午時已到!」
說著,舉起了槍。
李梓鈺嚇了一跳,臉色慘白慘白的:「等等,等等,等等,趙先生,我還有話要說。」
他是真怕啊。
趙傳薪放下槍:「但講無妨!」
李梓鈺繼續說:「按照你的習慣,在一個地方不會待太久,最終還是會回到關外鹿崗鎮。所以,我就告訴彌墩,隻要在港口守著就行,尤其是去北方的船。
我隻負責斷案,但負責抓捕不是我的工作啊。」
趙傳薪摸著下巴,有些剌手。
他說:「既如此,你隻有一半的責任?
那也沒問題,我隻開槍打你半邊腦袋好了。」
半邊腦袋?
李梓鈺傻眼了。
莫不是在逗我?
他趕忙繼續說:「是這樣,趙先生。我覺得,事情要分兩麵性。
我聽說,你們鹿崗鎮有意在港島從事商業活動?
是想要做船運和建電廠吧?
趙先生,電廠目前可是掌握在英國人的手裡,他們不會輕易讓你參與的。
船運也是如此。
既然鹿崗鎮想要分一杯羹,少不得要接觸總督彌墩。
冤家宜解不宜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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