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這條命是憑運氣傳承的
自再次見了寧靜後,乾飯經常鬼鬼祟祟的偷拿食物出去喂烏鴉。
趙傳薪在椅子上躺著,眯著眼睛假寐。
乾飯看看他,然後躡手躡腳的去了廚房,叼著個袋子直立起來,小心的將門把手撥開,出去後再小心的關上門。
然後,院子裡就響起了烏鴉難聽的嘎嘎聲,絕非一隻兩隻,而是一群。
等那點糧食被吃完,烏鴉便騰空而起飛上了山。
乾飯壓著嗓子朝離開的烏鴉背影叫兩聲,然後將袋子在院裡角落藏好。
回頭看了一眼落地窗,發現趙傳薪仍閉著眼睛,就放心的顛顛跑去了青山湖。
趙傳薪睜開眼睛,哭笑不得:「喂完了烏鴉趕大鵝,趕完了大鵝牧雞鴨,這一天你操不完的心!」
又看看窗外,也不知道直子優香那狗東西是否再次叛變,咋還沒消息傳回來呢?
……
直子優香沒叛變。
有漢奸就有日奸。
她到了延邊地區後,先用日本人的身份優勢,探查到了一個消息:雖然日本的統監府派出所還沒設立,但已經在籌措了。目前,有兩人已經確定將成為這裡的負責人。
一人叫齋藤季治郎,此人被稱為「中國通」,參加過日俄戰爭,擔任乃木希典軍的參謀。
乃木希典,就是日俄戰爭中讓日本士兵攻打高地,前赴後繼敢死的那個狠人,連自己兒子都死在了當時的戰場上。
說他罔顧人命指揮無能吧,他兒子都掛在戰場上;說他厲害吧,死的人屍體能堆成山。
目前,齋藤季治郎的職位是日本駐朝鮮軍司令部的陸軍中佐,即將赴任統監府派出所的所長。
另外一人是東京帝大法律係畢業的筱田治策。
此人曾在日俄戰中擔任日本的國際法顧問。
他在旅順與齋藤有過交情,之前在東京從事律師職業,現在已經確認他將出任統監府派出所的總務課長。
筱田治策這人很多年後撰寫了《白頭山定界碑》一書,這書在韓國和日本影響很大。
這本書上的內容,讓後世棒子時不時地跳出來,像個小醜一樣高呼長白山是他們的罪魁禍首。可見其人之能,還是有點手段的。
筱田治策和齋藤季治郎兩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在獲得這個情報後,直子優香猶豫該選哪一個下手。
最後,她把目標定在了二把手筱田治策身上。
作為文職,他知道的應該更多才是。
筱田治策今年33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且頭腦精明,處事乾練。
換以前直子優香的手段,肯定一眼被識穿,那種方式之能糊弄糊弄隻會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直子優香找了個機會,在筱田治策籌備統監府派出所的路上,用上了趙傳薪傳授她的三十六計中的「示敵以弱」。
路上假摔!
大冬天的,說出汗就出汗,也挺不容易,至少演技是有的。
豆大的汗,蒼白的臉色,嬌媚的臉龐,時尚精致的穿搭,成功的吸引了筱田治策的注意力。
其後隻用了短短幾天,直子優香便搭上了這條線。
經後世百年積累發展的「高綠」技術,可不是鬨著玩的。許多後麵爛大街的套路,這時候卻還新鮮的緊。
數天後,直子優香將獲知的情報傳遞給了鹿崗鎮派遣的先頭部隊——劉永和。
當趙傳薪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十天後的事了。
他打開信紙。
信上說了統監府派出所兩個負責人的性格和能力,以及局勢的微妙變化。
趙傳薪拿著來信,聚集了鹿崗鎮保險隊核心成員開了個小型會議。
他揚了揚信紙說:「之前,你們都不相信,這把證據確鑿了。」
說著,將信紙在眾人間傳看。
趙忠義看著信件眉頭緊皺:「沙俄外交大臣伊茲夫斯基與日本公使本也一郎,謀求日俄聯合,俄國方麵願意做出若乾讓步。日方見時機成熟,開始籌措設立統監府派出所……」
伊茲夫斯基就像齋藤季治郎有「中國通」外號一樣,他也被稱為「日本通」。
日俄和談,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趙傳薪冷笑說:「小日本鬼子向來如此,慣能蹬鼻子上臉。日本人在延邊地區的擴張分為兩個階段,日俄戰爭以前,日俄戰爭以後。以前,他們就有過擴張的舉動,隻不過清廷與他們勘測了界限,暫時按捺住了他們的野心。日俄戰爭時候,擴張活動又耽擱了。現在,沙俄決定退讓,不再掣肘,他們立刻就跳了起來。」
劉寶貴接過信件:「日俄擬來年正式和談,或簽署秘密協議,內容暫且不知。但筱田治策為人目光長遠,野心不小,將以『保護韓民』為藉口,從曆史的丶法律的角度,慢慢蠶食間島。武力方麵,齋藤季治郎明年或帶百多名日憲兵,和韓國警察若乾,秘密潛入圖們江以北,搜集情報,圈定『保護韓民』的區域範圍……」
這份情報已經相當詳細了。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趙傳薪哪裡找來的間諜,竟然有這種能耐!
趙傳薪敲敲桌子:「之前說,你們都不信,現在信了吧?百來個憲兵,和廢物點心韓國警察都不算啥。可隻要動手了,必然會挑起區域範圍戰端。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而我們若是倉促行事,兩相比較便落入下乘。」
這次大家都服了。
事實勝於雄辯。
劉寶貴低下頭說:「看來,傳薪和光宗看的還是比咱們遠。」
見他們無話可說,趙傳薪收起了信。
說:「我和光宗畢竟不能麵麵俱到,推敲出所有事。經這情報一提醒,我想起了另外一個情況。」
劉佳慧問:「啥情況?」
「蒙古!」趙傳薪折好信,重新裝進信封。「明年如果日俄簽訂密約,伱們猜他們會談些什麽?」
劉佳慧想了想說:「就停戰唄,井水不犯河水。」
這次劉寶貴腦袋裡閃過個念頭:「不對,隻是停戰的話,沒必要簽訂密約。大戰圖什麽?自然是利益。他們在咱們土地上打仗,為的就是瓜分關外土地上的利益。我猜,他們會明確地盤,然後才井水不犯河水。」
「我擦?」趙傳薪滿臉驚訝:「寶貴可以啊!」
劉寶貴得意的抖抖翹著的二郎腿:「個人一點淺見,不算啥。」
瞧你這比裝的!
趙傳薪指著黑板上的地圖說:「瓜分土地,界定地盤。沙俄不但在關外北麵,還有這裡的草原,這裡,這裡,目前都有沙俄指手畫腳。外蒙的王公貴族,又向來人心不穩。」
趙傳薪手指從綏芬河丶牡丹江丶哈爾濱一直劃經QQHE丶紮蘭屯丶滿洲裡,然後繼續朝西移動。
他說:「看看,我們的地圖,大略上像不像一隻雄雞?沙俄不但想折翅,還賤嗖嗖的要揪下尾巴。」
蒙古草原,西疆地界,都有沙俄虎視眈眈。
大家一看,彆說這形容還挺生動的。
趙忠義搖搖頭:「鞭長莫及啊。」
忽然,平時默不作聲的張大全開口:「咱們要建一個背水軍,那為何不再搞一個雞翅軍鳳尾軍呢?」
咦?
大家都看向了偏於憨厚木訥的張大全。
張大全不好意思了,清清嗓子說:「那啥,俺就隨便一說,你們繼續。」
「大全是懂雞翅和鳳尾的。但是如果多線作戰,我取錢的速度趕不上花的速度。而且通訊不暢,難保會出意外,為他人做嫁衣。」
那麽遠的距離,自己重金打造的隊伍,回頭一看被彆人給收編了。
這可不是說說而已,下一個時代就經常發生這種事。
被彆人收編他也不怕,隻要能守住那一畝三分地,不落於外敵之手也行。
肉爛在鍋裡,無所謂。
可最糟糕的是,等到下個紀元來臨後,很多地方的武裝勢力都不甘寂寞,想要入主中原。
那趙傳薪就純粹是給「後來者」添亂了。
劉寶貴問:「那怎麽辦?」
「好辦。」趙傳薪一臉壞笑說:「咱們自己人不去,但可以找代理啊。」
趙忠義琢磨了一下:「那不是跟劉永和沒什麽區彆嗎?」
「有區彆,劉永和名義上是背水軍,其實就是咱們鹿崗鎮保險隊分支。可草原上跟我們沒有任何瓜葛。我們挑選一個想要反抗沙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