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萬萬不可對紫禁城那位下手
張榕絕想不到,這裡隻有趙傳薪單槍匹馬,便震懾住在場所有人!
王璋聽了張榕的話,臉上露出苦笑。
這叫什麽事兒啊。
王璋曾參加過義和團,內心裡多少有些俠義精神。
聽聞了張榕刺殺五大臣的事後,加上張桂也打點過了,連敬佩其為人加上錢的威力,所以對張榕向來照拂有加。
可趙傳薪聞言氣的夠嗆。
搗什麽亂呢你?
他在這立人設呢,全天津衛的軍警都知道有他這麽一號狠人了,沒見獄警都得乖乖給麵子,屁都不敢放一個麽?
趙傳薪越囂張,他們就越怕。
若此時自己露怯,或者猶豫,多半這種恐懼就會打折。
人都是善於遺忘的,或許一年後再來,人家照樣不鳥你。
於是嫌棄道:「少說話,上一邊去。」
張榕:「……」
王璋苦笑說:「趙隊長,這讓我很難辦的。」
「這位獄長,你這樣難辦,讓趙某也很難辦。」
說著,手裡突兀的出現了一把麥德森機槍。
二話不說便拉開槍機,那「哢嚓」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王璋臉色猛變,這人咋說翻臉就翻臉。
這是什麽槍?那朝天撅著的彈夾,看著咋那麽瘮人呢?
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的喜怒無常。
「好說好說,不要衝動,趙隊長乃一代英傑,不要跟我等小人物一般計較……」
張榕愣了,啥意思?
伱們連槍都沒舉起來,直接投降?
你王璋當年在天津衛也是響當當一號人物,這就慫了?
張榕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真是恍然如夢。
趙傳薪鼻孔朝天:「既如此,還不快讓開?」
王璋左右看看,對屬下道:「今天大家都看見了,是趙先生脅迫我等,並非我等不儘職。若有人想試試趙先生手段的,現在可以申請。否則,回頭我們要為彼此作證。」
「對,頭,是被脅迫的,我們不敢動手。」
「北洋兵都不行,我們自當讓路。」
趙傳薪:「……」
機智如你們,當獄警牢頭未免屈才。
他帶上張榕往外走,將張榕拉在自己正背後,並讓他亦步亦趨,不得走偏。
張榕小聲問:「趙先生,這是為何?」
趙傳薪乾咳一聲,壓低嗓子道:「我要保持高手寂寞的風度,不可以回頭的。可萬一他們朝我背後放冷槍,你就能當我墊背的。」
頭可斷,血可流,好不容易立起的人設不能崩。
張榕張大了嘴,半晌不能言。
感情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就是為你擋子彈的?
似乎擔心張榕不聽話,趙傳薪又說:「反正你從無期徒刑變成刑滿釋放,這已經算賺到了。」
張榕真是受到了莫大的安慰……
好在當兩人到了模範監獄的院門,王璋等人也沒有勇氣背後開槍。
趙傳薪大鬆一口氣,樂嗬嗬的從唯唯諾諾的門崗手裡接過韁繩。
門崗彎腰:「趙先生您慢走。」
趙傳薪翻身上馬,朝張榕說:「愣著乾什麽?上馬,走人。」
「哦哦,好的。」
等出了模範監獄後,趙傳薪完全放鬆下來。
張榕百爪撓心,忍不住問:「趙先生,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趙傳薪簡單的說了這些天發生的種種。
聽到趙傳薪一個人對抗一營兵馬的經曆,張榕大受震撼。
他還以為,鹿崗鎮保險隊全員人馬出動,才有這種讓王璋等人耗子見了貓的效果,結果就隻有趙傳薪一人。
他垂頭喪氣:「哎,與趙先生相比,蔭華真的卑微像路邊草芥。」
蔭華是張榕的字。
「哎,以後啊,你要自信點。」趙傳薪安慰道。「自信點,把『像』去掉。」
「……」
哪怕習慣再習慣,可趙傳薪說話,每每還是能擊破他的防線。
角度刁鑽,無孔不入。
他苦笑:「我自小喜歡舞槍弄棒,偶像乃水滸英雄裡的九紋龍史進。我家雖良田千畝,家財萬貫,我自己卻不尚虛榮,厭惡苟且。曾資助關外忠義軍,可忠義軍卻散了。想刺殺清廷出洋考察五臣,五臣沒死,我至交好友卻命殞當場。我……」
他語氣哽咽,難以自持。
趙傳薪看他胡子拉碴的樣子。
心裡歎口氣。
其實他挺佩服這些頭鐵的人,這個時代可以少了自己,但少了他們不行。
但話到了嘴邊卻是:「你看看你,顯擺自己英雄事跡是吧?趙某天天跟列強對著乾,且允文允武,知人善任,忠義無雙,勇猛無敵,可趙某驕傲了嗎?」
「……」不知為何,張榕心底那點頹敗感立即被驅散了。
這人有毒吧。
他在馬背上,朝趙傳薪拱手:「今日,多謝趙先生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來日……」
什麽來日必有厚報之類的空話,趙傳薪可不願意聽。
他打斷說:「對,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當牛做馬回報我。接下來你要準備去哪?」
張榕被噎的差點翻白眼,他直起腰背,重新煥發頭鐵的精神:「接下來,我想去日本留學,學習日本先進的軍事知識!」
這就和原本軌跡對上了。
怕是該遇到的人,依然會遇到。該做的事,依然不會消停。
趙傳薪服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既然對方充滿了「死誌」,隻好點點頭:「祝你成功。」
張榕又問:「趙先生,接下來我們去哪?」
「哈哈。」趙傳薪得意道:「趙某今日溫酒救張榕,這麽快的時間,我感覺梁校長那老頭的酒還沒涼。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咱們得加快速度了。」
說著,趙傳薪一馬當先,在路上疾馳。
梁敦彥的酒不是黃酒,用不著溫。
這間校長室,裝修風格偏哥德式,有些暗沉。
歐式辦公桌上,放著一瓶威士忌。
老頭左等右等,終於敲門聲響起。
他起身,整理衣服:「請進。」
見推門的是趙傳薪,他大鬆一口氣。
還好,這人沒跑。
沒跑就得招待,梁敦彥趕忙拿杯子,給倒上了酒。
趙傳薪指著梁敦彥對張榕說:「這是梁校長。梁校長,這就是張榕了。」
梁敦彥將酒杯挪了過來:「張先生重見天日,可喜可賀。」
反正刺殺的又不是自己,無仇無怨,愛咋地咋地吧。
趙傳薪指著酒杯說:「張榕,你替我喝了。」
梁敦彥:「……」
你讓準備酒,感情自己卻不喝。
「趙先生,你看這錢……」
趙傳薪仿佛想起了什麽,趕忙問:「梁校長,泥抹子和洋灰在哪?」
梁敦彥懵逼:「你要泥抹子和洋灰作甚?」
趙傳薪理所當然道:「我給你抹牆啊。我趙傳薪什麽人?一人做事一人當,造成了破壞,當然是親力親為為你修複好。」
「……」
老子要的是錢,誰特麽要你親力親為去抹牆?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加重:「趙先生,如果隻是抹牆,隻需找些學生即可。」
趙傳薪歎口氣,看來是躲不掉了。
索性,他來到桌子旁,手一比劃,桌子上憑空出現一口小木箱。
這一手,將梁敦彥和張榕看的一呆。
這是法術吧?
趙傳薪顧自打開箱子,裡麵白花花全是銀元。
梁敦彥眼睛一亮,呼吸粗重,快步上前:「這都是捐助北洋大學的?」
「你想的比我這人都要美。」趙傳薪嗤笑,旋即掏出一把錢來。「喏,這才是給你的。」
趙傳薪手大,這一把估計有百十塊銀元。
梁敦彥登時失望:「素聞趙先生財大氣粗,一次就給這麽點?」
內心估算著泥瓦匠的薪資水準,而工程量有多大,趙傳薪連續又掏了幾把:「差不多一千塊了,再多一分錢也沒有。哎,今天真是大出血了,讓我這種貧農身份的人內心十分不安。張榕,快再去喝一杯替我壓壓驚。」
張榕:「……」
梁敦彥眨眨三角眼,咳嗽一聲說:「趙先生,你這人是懂愛國的。愛國不光需要情懷,也是需要實際付出的。北洋大學雖然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