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鄙人伊藤博文,誰敢攔
等李秀吉和梁啟鐸一走。
金武誌差點五體投地:「趙先生,你這不去當外交官,真是可惜了。憑這三寸不爛之舌,怕是死的也能給你說活了。放古代,妥妥的造反奇才。」
趙傳薪大義凜然:「昔專諸之刺王僚,彗星襲月。
聶政之刺韓傀,白虹貫日。
要離之刺慶忌,倉鷹擊於殿上。
公子光,嚴仲子,他們說服此三人之時,同樣沒費多少口舌!
為何?
因為此乃義舉,人心所向,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是以不必多言。
依我看,李秀吉和梁啟鐸二人,正是具備這種精神的仁人誌士。
我趙傳薪,很看好他們!」
「……」金武誌這種貪生怕死的人,覺得趙傳薪在侮辱他的智商。
你這麽看好兩人,卻連真名都不願意透露?
而這倆二傻子,竟然真的就聽話的去準備了。
果然那句話是對的——時勢造英雄。
其實在趙傳薪看來,這不過天時地利人和罷了。
梁啟鐸是獨立運動家,一輩子都為此努力。
李秀吉更厲害,原本軌跡,此人就去刺殺李完用了,用的還是匕首,可見有多生性。
雖沒死,但李完用被刺成重傷。
判死刑前,李秀吉照樣昂首挺胸慷慨激昂。
這種人,隻需要煽風點火,陳明利害,就算趙傳薪沒有任何計劃,他們自己也會研究去搞點事情出來。
更何況,他還說的頭頭是道,給出了方向。
如果那幾條協約不存在不成立,他們損失的也就是一點錢財而已。
因為此時大韓境內就已經有義軍存在了,反抗日本人=立場正確。
忽然,趙傳薪想到了什麽,一拍大腿:「剛剛已經點菜,他們沒結帳就跑了,這一頓得小金子伱掏錢請客」
金武誌:「……」
剛剛鮮於斌交出了五枚銅錢。
錢雖少,意義非凡。
於是,趙傳薪又給了他五枚:「不錯不錯,剛剛的演技,我很認可。」
鮮於斌愣了愣:「先生,我沒有演,我是真的想捐錢打日本人。」
趙傳薪:「我懂我懂,這錢拿好,演出經費畢竟不能讓你出。」
「……」
和趙傳薪說話,有口難辯那是常有的事。
金武誌偷樂:這娃子早晚會習慣的。
吃過了飯,金武誌便要趕火車。
他是一刻都不想再漢城停留。
因為之前大鬨漢城飯店,趙傳薪擔心日本人在火車站嚴查,所以隻將金武誌送到附近。
臨彆前,他說:「回去之後,告訴吳祿貞,地圖隨後就到,讓他稍安勿躁。另外,再去找背水軍,告訴劉永和,如果日本人攻打他,堅持住,很快日本駐韓統監府會亂起來,他們無暇派兵增援的。」
金武誌冷汗涔涔。
果然趙傳薪要在這裡搞事情。
這樣一想,回歸心情更加迫切。
他拎著皮箱迫不及待:「趙先生,那我先走一步。」
「嗯你安心上路吧。」
「……」金武誌訕笑:「聽著怪不吉利的。」
趙傳薪哈哈一笑:「總好過我親自送你上路強。」
金武誌打了個哆嗦,麻溜的拎皮箱滾蛋了。
此時,就剩下趙傳薪和鮮於斌兩人。
趙傳薪說:「你也彆流浪街頭了,去我那,晚上睡樸升烈那屋。他今晚上應當不會回來了。」
鮮於斌一聽頓時高興起來。
這娃好久沒睡過正八經的屋子了,已經忘記了睡床的滋味。
「謝謝先生。」
這個時代,懂事和開智早的孩子,要麽是流浪和混跡街頭的,要麽就像德福那樣出身富貴家庭的。
反而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大多木訥寡言,悶頭乾農活那不算開智。
漢城是溫帶季風氣候。
四季分明,春秋少雨。
但今年例外,趙傳薪抬頭看天,天色有些陰沉,應當距離下雨不遠了。
他拉著鮮於斌快步朝家裡走去。
已經能看到大門的時候,天終於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春雨濺在乾燥的地上,會形成裹著泥的水泡,無數個水泡砸起的灰塵洋洋灑灑。
趙傳薪被灰塵嗆的鼻子發癢,說:「快跑。」
一大一小兩人朝家跑去,進了大門後,雨勢轉大。
剛想關大門,他看見樸升烈穿著蓑衣遠遠地跑來。
於是便開著大門等了他一會兒。
樸升烈跑進屋後,立刻摘掉鬥笠,急吼吼道:「趙先生,李完用的兒子李升九死了。」
趙傳薪關門,淡淡道:「哦,死了就死了唄,關我屁事。」
「不是。」樸升烈說:「李升九是因為覺得他爹賣國的行為可恥,羞憤下自殺的。」
咦?
這是連親兒子都看不慣他的行為。
多悲憤,才能乾出自殺這種事來?
趙傳薪來了幾分興致:「那李完用呢?沒因為悲傷過度什麽的,也來個割腕自殺或者歪脖子樹上吊?如果那樣,就算冒著瓢潑大雨,我也得去救他。」
「……」樸升烈心說怪不得趙先生的敵人那麽多。「那倒是沒有。據聞,他悲傷是有的,但不多。對了,陛下讓我給您帶話。」
趙傳薪大失所望。
看來韓奸和漢奸什麽的都差不多,都是自私自利的。
「小李子讓你帶什麽話?不是讓我趕緊刺殺伊藤博文吧?」
「額,正是如此。」樸升烈汗顏。「還有一件事,陛下說,他的內帑裡,丟失了很多珍玩和錢財,想問問趙先生知道這件事麽?」
「伊藤博文現在動不得。」趙傳薪旋即又指責李熙:「你們陛下,格局真的太小。當時他說的明明白白,買定離手,誰反悔誰就是孫賊!」
樸升烈想想當時李熙氣急敗壞的樣子,頓時無語。
當夜他昏迷了過去,不知道兩人之間進行了什麽交易。
反正,陛下好像吃了很大的虧,大到讓他暴跳的地步。
「陛下說,既然趙先生占了大便宜,就得信守承諾。現今刺殺伊藤博文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李熙大概是料到了趙傳薪的無恥嘴臉。
趙傳薪樂嗬嗬道:「好了不要在乎這些細節,我趙傳薪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看他不急不躁,樸升烈沒有一點辦法。
臨出去前,他忽然發現牆上多了一塊石頭,牢牢依附在牆麵。
詫異道:「趙先生,這是什麽?」
趙傳薪瞥了一眼,隨口胡謅:「哦,我白天看那地方有個洞,隨便找塊石頭糊了上去。」
等他們出去。
趙傳薪拿出泥抹子手套,「發功」讓那塊沙子凝聚成的石頭更加平整,熨帖的附在牆麵,果然就順眼多了。
看看泥抹子手套,他想起了失去的蟲絲絲巾,氣不打一處來,馬上將手套收回秘境。
雨大概隻下到了半夜,早上,豔陽繼續升起。
這一夜,趙傳薪睡得不是很好。
因為這屋裡有蟲子,下雨後地麵潮濕,它們紛紛鑽了出來。
趙傳薪身上被咬了好幾個大包,一時間瘙癢難耐。
可雖然沒睡好,精神頭依然很足。
因為多了三十年壽命,身體獲益匪淺。
推開門窗,換換雨後清新的空氣。
又是正能量滿滿的一天。
日上三竿,趙傳薪不過才起床而已。
可人家親日派「一進會」的領導宋秉畯丶李容九,已經帶著會眾來到統監府外麵,高舉著橫幅請願。
請願內容是——讓李熙退位,讓日本和韓國「合邦」。
就像趙傳薪說的那三條協約內容,其實敏感一些的聰明人,已經能看出些端倪來。
宋秉畯就是這種聰明人。
第一,李完用的兒子死了,他需要在家料理喪事。
都是親日派,但親疏有彆。
之前,宋秉畯都擠不進日本人的核心圈子。
這不,李完用抽不開身,所以宋秉畯等人在他們日本爹麵前露臉的機會來了。
第二,既然無論如何日本人都要這麽乾,那宋秉畯不如賣個順水人情。
果不其然。
統監府的伊藤博文聽屬下說了外麵的事,臉上不由得露出喜色。
「準備一下,我要嘉獎這個宋秉畯。」
當宋秉畯得知即將受到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