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幸好貧僧在天橋下學過把式(1 / 1)

第613章 幸好貧僧在天橋下學過把式

彆說,自從走廊的玻璃,被伏虎戒吸碎以後,2級的東北風嗚嗚的刮,風順著門縫透了進來,就算強壯如趙傳薪,都會覺得肌膚起栗。

開始還調戲小寡婦,片刻趙傳薪也受不住了,跑到陽台去練起了平衡術讓身體暖和起來。

阿寶見他下了床,趕緊上床裹上厚厚的棉被占地盤。然後她就打了個嗝,滿嘴都是海參和韭菜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橫豎睡不著,總覺漏掉了什麽事,仔細的想,才在記憶不起眼的犄角旮旯中,發現滿滿的都是「遺忘」兩個字——老頭子不但屍骨未寒,好像因為她走的急,還沒有給他收屍。

阿寶豁然坐起,變得心神不寧。

趙傳薪練完了一套,見她如此,好奇問:「嘎哈呀?一驚一乍的。」

阿寶掀開被子穿鞋:「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胡賡堂打探消息。此間事了,我還要趕回太湖。」

趙傳薪撓了撓鎖骨:「著啥急?」

阿寶咬著嘴唇:「我還未去給亡夫收拾遺體。」

趙傳薪又點上一根煙:「每個人都會死亡,但不是每個人都活過。死前沒偉大,一副臭皮囊,死後收不收又能如何?」

阿寶心神震了震,覺得這淫僧有時候說話充滿了禪機。

可她如何也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不可。我現在就去。」

見她堅持,趙傳薪就問:「你知道那胡賡堂是個什麽性子的人麽?和他打過交道麽?」

「這……」阿寶猶豫:「我的部下和他打過交道,我隻是略有耳聞。」

「說說看,胡賡堂是什麽人?」

「他……十三歲到漢口,靠鹽票起家。據聞此人不修邊幅,常年穿戴補丁摞著補丁的布衣布鞋,洗臉不用毛巾用布巾,家人丟掉的飯菜他要撿回來熱了繼續吃,抽菸自己卷,可謂是惜財如命……」

趙傳薪倒抽一口涼氣,連房間裡都暖和了些。

「我焯,如此狠人,真讓人無懈可擊……」

阿寶柳眉皺起:「還有一件,此人雖愛財如命,卻生性好色,時常流連風月場樂而忘返,在裡麵一擲千金也是常有的,卻毫不在意。」

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隻舍得嫖是吧?

趙傳薪豎起大拇指:「真是性情中人,世人的楷模。」

「呸!」阿寶不屑一顧:「不是什麽好東西,和你一樣。」

「罵誰呢?」趙傳薪鼻孔朝天:「去風月場,通常是那些姐兒一擲千金買貧僧笑。」

事實上,在這個世紀,趙傳薪從來沒去過風月場所。

「你……」阿寶真是哭笑不得。

她已經穿戴整齊,打了個哆嗦後,有些躊躇。

瞥了趙傳薪一眼,見趙傳薪倚著窗框抽菸,沒有任何表示。

她又看看外麵黑黢黢的天色,小聲道:「你,你去不去?」

趙傳薪抄著手,朝上噴薄煙霧,淡淡道:「你求我?」

阿寶平生最要強,哪裡肯求?

「哼,癡心妄想。」

「嗬嗬,那你自己去吧。」

阿寶一跺腳,推門而出。

走廊裡雖然有電燈,但悄無聲息,不見人影,隻有滿地的碎玻璃和打碎的花盆飛濺的泥土,以及斑斑點點的淋漓鮮血。

寒風從窗戶呼呼的刮進了走廊。

孤身一人,她莫名的有些膽怯。

她快步來到樓梯口,下了階梯。

剛來到大堂,就見門外一群戴著柳條帽,穿著藍色製服的巡捕,扛著快槍衝了進來。

阿寶見勢不妙,就要反身回去。

此時,一個侍應生指著阿寶說:「這女子和那僧人一起來的,他們是一夥兒的。」

法國裔巡捕立刻將槍口調轉,指向了阿寶:「站住,再跑就開槍了。」

阿寶的太湖盜隊伍中也有快槍,當然數量少。

至少,她明白槍意味著什麽,於是頓住了腳步,心裡不由得淒苦。

難不成今日要葬身洋鬼子手中?

聽說洋人都不是好東西,有些姿色的女囚落入他們手中,怕是難逃魔爪,或許比那淫僧還可惡。

果然,水晶吊燈下,阿寶凍的泛著淡粉色的臉蛋,看起來十分明豔。

她常年待在土匪窩,雖然也會打扮,卻沒有像外間那樣修額,兩條粗粗的麻花辮在兩邊甩著,臉上還有些嬰兒肥。

在此時的「非主流」風格,在趙傳薪眼裡丶和這個法國人眼裡,卻是罕見的漂亮。

尤其是大腳,加上經年練武,讓她看起來身體非常健康勻稱。

法國裔巡捕眼睛一亮,端著槍朝她走來,裝作要緝捕的樣子,卻企圖去抓阿寶的手。

阿寶將手彆在了背後躲開。

法國裔巡捕見狀,惱羞成怒,眼睛一瞪:「你敢拒捕?你,給她點顏色看看。」

他指著一個越南裔巡捕說。

在場巡捕約麽三十餘人,有白人,有越南人,也有華人。

在租界,白人巡捕的待遇自然最好,不但拿工資最高,還有專門為他們準備的圖書館,供娛樂的彈子房,出去花天酒地也是有的。

其次是越南巡捕,最後才是華人巡捕。

等級就是這樣分出來的。

越南巡捕好像一個凶惡的猴子一樣,瞪著牛眼,一邊嗬斥一邊揚手,想要給阿寶一巴掌。

阿寶在太湖一帶,縱橫捭闔所向披靡,連緝私營都不放在眼裡。

她如何肯吃這種虧?

於是,動用柔術,腰肢款擺,便躲了過去,順便下意識的抬腿,用鞋尖踢越南巡捕的脛骨。

通常起了衝突,隻需這麽一踢,觸之立撲。

隻是她忘記了,現在穿的這雙鞋,是趙傳薪給她買的,鞋尖已經沒有鐵塊了。

原本那雙小蠻靴,已經被趙傳薪給丟了,當時還汙蔑說她腳臭,說那雙靴子也臭……

所以這一腳雖然重,但還在越南巡捕的承受範圍內。

被踢後,越南巡捕大怒,抄起警棍,就想要抽打阿寶。

阿寶被堵在樓梯口,避無可避,就想要舉起小臂硬抗,心裡十分無助。

但是,她寧可斷臂,也絕不肯讓洋人占了便宜。

阿寶已經舉起小臂,卻沒感覺到痛苦。

因為一隻手,將那砸下的實木警棍攥住了。

阿寶錯愕抬頭,看見一張笑嘻嘻的臉正看著自己,高大的身影,擋在越南巡捕前麵,也遮住了自己,不是那淫僧成昆還能有誰?

不但阿寶沒察覺到趙傳薪怎麽來的,這些巡捕也同樣懵逼。

就好像趙傳薪毫無徵兆,忽然就出現了。

趙傳薪攥住越南巡捕的警棍,卻轉頭朝法國裔巡捕嘿嘿笑:「貧僧的小寡婦,自己還沒摸,你就想要動手動腳?說罷,剛剛那隻手想要碰的?」

換做以往,趙傳薪這樣口花花,阿寶肯定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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