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限期三日,武力驅趕(1 / 1)

第801章 限期三日,武力驅趕

張壽增想說,要是能嘮,咱們好好嘮;要是不能嘮,我把趙傳薪叫來,想必你和他有共同話語,畢竟你們都喜歡喊打喊殺。

一句話,給吳薩締乾沒電了。

吳薩締被噎的難受,恨恨道:「你不能代表趙傳薪,伱來談什麽?」

張壽增在揣度吳薩締的背後有哪些人。

隻是沙俄軍部和中東鐵路局嗎?

他想了一下,趙傳薪說過一句話已經在草原上傳開:尼古拉二世也保不住你。

這句話,應當會傳到尼古拉二世的耳中吧?

張壽增真想看看,尼古拉二世會是什麽表情。

他說:「吳薩締領事,咱們不必針鋒相對,我想問你,咱們今日的主題,是戰還是和?戰,與我無關,與朝廷無關,是貴國軍隊與知府趙傳薪之間的事情,我毫不諱言的說,你們儘可以帶兵圍剿臚濱府,要是能活捉趙傳薪,我可以上奏朝廷,為你們表功。若是捉不到他,你們就要承擔趙傳薪的報複。這話我不怕傳到他的耳中,因為他也不待見我。若是議和,你我今日可有的談了。」

張壽增的話,不符合中國人語言習慣,一點都不委婉,直白的讓吳薩締這個俄人聽著都覺得刺耳。

張壽增代表的是清廷,吳薩締覺得,他和趙傳薪肯定是鬨掰了。

這樣想,莫名生出他們站同一陣線的感慨。

吳薩締語氣緩和了許多:「張總辦,我們在趙傳薪那裡吃虧,即便不興兵,總得有所補償吧?」

張壽增心裡狂跳。

他聽懂了,沙俄看來是真的不敢捅馬蜂窩。

因為趙傳薪真不怕威脅,你們隨便來殺人,反正老子會報複回去。

吳薩締現在就是想趁機撈點好處。

張壽增搖頭:「趙傳薪其人,專斷獨行。他眼裡揉不得沙子。我不但沒辦法給你們補償,反而還要提醒你,海拉爾地區的俄民,最好遷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吳薩締一聽就炸了。

向來是他們沙俄得寸進尺,現在倒好,不但沒賠償,還要趕儘殺絕是嗎?

他麵色陰鷙的說:「張總辦,趙傳薪殺我國民,難道不怕我們效仿他麽?」

我們也可以殺你們平民。

張壽增拿一個熔融石英玻璃瓶子,喝了一口清水。

吳薩締覺得這瓶子挺好看。

但他要是知道這瓶子是怎麽來的,估計就不會淡定了。

張壽增苦笑說:「我不認為,趙傳薪真的在乎五翼百姓存亡。你就是殺儘百姓,也不過是激怒他而已。他此時還是在我們國土上興風作浪,你們激怒他,你猜他會不會越額爾古納河,去俄境內?記得嗎?你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遠東屠夫。你不妨再大膽猜測,他會不會去莫斯科?你們真能攔住他麽?我不怕告訴你,當時我在呼倫兵備道,收到趙傳薪在滿-洲裡發出的電報。僅一刻鐘,趙傳薪抵達呼倫兵備道。你我大膽假設,趙傳薪去莫斯科要多久呢?一日夜?兩天?」

吳薩締聽的滿頭是汗。

這已經對尼古拉二世構成了實實在在的威脅。

至少對莫斯科軍民,有著莫大的威脅。

咆哮道:「他是全世界公敵,這麽乾,他會令全世界惶惶不可終日,他冒天下之大不韙,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怎麽聽,都有點無能狂怒的意思呢?

張壽增好笑。

卻故作嚴肅道:「當然,他能不能,會不會,此時還不好下定論。但不排除這種可能。咱們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說完,他自己想樂。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句話是某人講的。

吳薩締:「……」

吳薩締深吸氣,儘量平複情緒:「我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不要賠償。但是,我需要保證讓我們恢複鐵路秩序。」

他說話也是有講究的,先爭取,再退後一步。

但凡還要點臉的,這樣退步,肯定要妥協的。

然而,張壽增卻說:「來之前,我與趙傳薪談過。他說,海拉爾境內,隻允許有鐵路工人,不允許存在一個沙俄士兵。其餘地方他管不著,但他的地盤內決不允許,就像曾經他在鹿崗鎮,周圍不允許存在一個日本士兵。」

吳薩締瞪大眼睛:「做夢!」

「請你冷靜一些,吳薩締領事,這不是我說的,是趙傳薪原話。」

吳薩締胸膛起伏。

太欺負人了。

他就沒想想,沙俄將兵力部署到大清境內,他們有沒有欺負人?

他冰冷冷的說:「看來,事情無法體麵的收場,那唯有一戰!」

張壽增心猛地沉入穀底。

其實,他來之前,和趙傳薪有過溝通,而且是開誠布公的溝通。

兩人關係,也並非他表現出來那樣決裂。

剛剛他說的許多話,都是趙傳薪教的。

趙傳薪很篤定的告訴他:「你就這樣說,我保證沒關係。我光腳的難道怕穿鞋的?他們不敢真的全麵開戰,否則你以為日本人會坐視不理?日本人恨我,但日本人更不願意看到沙俄坐大,日本人巴不得我和沙俄打的兩敗俱傷。退一萬步講,沙俄大軍壓境燒殺搶掠,那便與五翼百姓結為死敵,我也不當知府了,帶著草原漢子和沙俄打遊擊,相信我,我會將他們拖死在這一畝三分地,今後他們什麽都乾不成。」

現在聽了吳薩締的話,張壽增覺得趙傳薪太自信了,玩脫了。

彆看吳薩締表現的火冒三丈,但老狐狸卻偷偷觀察張壽增反應。

當見他神思不屬,心裡冷笑,佯裝起身:「沒什麽可說的了,那就準備開戰吧。」

這次輪到張壽增急了:「等等……」

吳薩締裝作不耐煩:「還有何事?」

張壽增又喝了一口清水穩定心神:「吳薩締領事,我雖然無法代表趙傳薪,但我有建議權。我有個提議,你我雙方各退一步。鐵路沿線,貴國不可派兵巡邏。隻有滿-洲裡與海拉爾站,你們僅可在兩站駐兵。」

「紮賚-諾爾礦區呢?」吳薩締死死盯著張壽增。

張壽增急了:「那裡趙傳薪是必須收回的,沒有商量餘地。若是吳薩締領事強行占礦,那真的唯有開戰了!」

吳薩締看著他臉色擺擺手:「你先回去,我們需要商議。」

……

黃仕福沒走,還在和趙傳薪周旋墨跡。

他一心要帶走六分之五的稅款。

趙傳薪正在搗鼓一些小玩意兒。

他做了個比巴掌大不多少的鐵板,鐵板周圍有框。

一張裁切好的海紙,恰好能放進框裡。

斧頭劈砍會冒火星子的鐵樺樹,被趙傳薪拿精靈刻刀輕鬆雕出框的形狀,做了個幾種印。

用印蘸了墨囊內的墨水,按在海紙上,就能印出字樣和圖案。

這就是個原始的列印器材。

黃仕福也不打招呼,進門後見趙傳薪如此,就譏諷道:「奇技淫巧,知府大人所謂公務,原來如此。」

趙傳薪齜牙樂:「奇技淫巧算啥,將來說不定我還要酒池肉林呢。我娶三千小妾,夜夜做新郎,天天和她們捉迷藏。哎呀,刺撓啊,快活啊。」

在趙傳薪看來,人生有四重境界。第一,自己傻,彆人也傻。第二,自己不傻了,彆人傻,卻非得吃力不討好提醒彆人。第三,不再提醒彆人。第四,自己不傻裝傻。

全世界都是自得其樂的傻子才好呢,悶聲發大財。否則提醒傻子,傻子還得譏諷一句——全世界都傻就你一個聰明人是吧?

「你……」黃仕福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趙傳薪將東西收起,打包給麗貝卡·萊維。

這時候,楊桑達喜過來說:「知府,有吉噶爾牛錄佐領前來,揚言說是前來討要他的人。」

趙傳薪點點桌子:「說明白,要什麽人?算了,讓他進來。」

每天都有無數細碎瑣事要處理。

有些事,本來不需要趙傳薪出麵。

但府衙新設,他需要引領風氣,於是許多事親力親為。

「知府大人,我們牛錄的西丹珠爾米特,被你們抓了,還請將人歸還。」這個佐領,說的還挺不客氣。

「你說的是誰?何時抓的?」

佐領梗著脖子:「就是你們抓的。」

楊桑達喜挺有眼力見,馬上出去問了幾句,回來說:「知府,是廟會上抓捕的賊人,帶頭的就叫西丹珠爾米特,為吉噶爾牛錄人。」

趙傳薪靜靜看著佐領:「為何放人?他偷盜被捕,正關押著,等刑滿自會釋放。」

「我聽說了,他隻是偷盜俄人,這能有什麽錯?」

趙傳薪聽的笑了:「他去俄人地盤偷俄人就沒錯,他來我地盤偷俄人就不行,你能明白嗎?」

「到底放不放人?」

趙傳薪收斂了笑意:「你要是再跟我梗著脖子說話,我就把你腦袋扭下來。」

佐領氣呼呼的轉頭就走:「咱們走著瞧。」

還沒離開的黃仕福說:「看見了吧,這就是蒙人,不知尊卑。」

趙傳薪起身,對楊桑達喜說:「我出門一趟,有事文事找姚總辦,武事找紮那。」

不理會黃仕福,踱步出門。

黃仕福還想跟出去,可趙傳薪看著走的不快,等他出門,就已經沒影了。

趙傳薪一路往東走,沿鐵路檢查,果真見除了鐵路工人外,沒有一個護路隊出現。

一直走到了紮賚-諾爾,無數駱駝板車,空車進礦,滿載而出,朝滿-洲裡方向而去。

趙傳薪看的牙癢癢。

張壽增央求他等等,趙傳薪已經答應,就按捺住。

但卻負手進了礦區探查。

也沒人攔他。

他往裡一直走,見有倉庫,就隨手開門進去看。

發現倉庫裡堆積著一捆捆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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