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人類早期馴服神靈
一箭射去,眾人皆驚。
一來沒料到,趙傳薪隨意一掃就能察覺藏於暗中之人。
二來他們不知道,原來趙傳薪的騎射功夫也如此了得。
高大的身材,可不容易立於馬背,還那麽穩。離譜的是,那種超級猛人才能拉得開的戰弓,趙傳薪隨手就滿弓。
趙傳薪把手一揮:「過河!」
過河後,有人吃力的將釘在地上的人和箭拔出,拖著遠離河水。
因為死人在河裡會滋生疫病,感染人畜。
胡二懷裡的姚冰,嘴裡咬著牛肉乾磨牙,也不怕,好奇的看那個沒死透在地上掙紮的俄人。
胡二感慨,對一旁的巡警說:「這孩子長大了,手上必沾俄人之血。」
數百騎散開,胡大指揮,五翼總管帶隊,橫拉著向前犁地,務必不放過一寸可能藏匿俄民之處。
這麽蹚過去,也沒人能藏匿的住。
不多時就被人揪出來十多個俄民。
他們沒馬,走路慢,巴當阿就留下幾人看管驅趕,剩餘人繼續向前。
趙傳薪警告說:「沙俄人強壯凶殘,不要大意。有不聽話的,直接殺了,有事我趙傳薪給擔著。」
幾個索倫漢子聽了,獰笑著點點頭。
凶殘?一旦恢複血性,他們的凶殘可絲毫不比毛子差。
有人給擔著還怕啥?
張壽增帶人勘界量地,姚佳則統計鹽池和草場。
時不時地有槍聲響過,那必然是有人不聽話,或者想要逃跑。
風水輪流轉,如今提著屠刀的是五翼人馬。
趙傳薪越是冷血無情,五翼的漢子們見了心裡就越踏實。
最怕的就是趙傳薪像其他官員,前怕狼後怕虎,做事畏首畏尾。
塞外的人,其實記吃不記打,做事不計後果。曆史上便是如此,除非打痛,否則總是反覆侵犯中原。
現在他們的性子其實也沒改,有機會報複沙俄那是一點不含糊。
趙傳薪睜隻眼閉隻眼。
對個人來說,秉性是無法消除的。對一個民族而言,同樣如此。以前中原人總是想擰巴著來,讓這些人聽話,趙傳薪則背道而馳,因為時代變了,恢複他們的野蠻,他們也掀不起太大的浪來。
勝福對趙傳薪說:「三年前,我早有統計,僅僅在海拉爾河到莫裡勒克河一帶,便搭蓋窩棚三百餘處,蒙包五架,男女一千五百餘口,開墾荒甸十二段,約耕熟地一萬餘坰,如今隻多不少。我們至少兩日時間,才能將他們趕儘。」
趙傳薪這次打算一次性將人趕完。
第一天是海拉爾到莫裡勒克河,布魯河與額爾古納河一帶。
第二天繼續向北,無論沿河還是各大小湖邊,不放過一寸土地。
有俄民跪在地上磕頭,央求趙傳薪放過他們。
趙傳薪坐在馬背上,拿著馬鞭指著他們:「想留在中國?可以,先過河,繞到滿-洲裡,從那重新來一次,去臚濱府登記,入我國籍,給你們分發土地。想要直接占據你們侵占的土地,就彆癡心妄想了,這些不屬於你們。」
凡事都要付出代價,沒有免費的午餐。
沒有這個過程,即便讓他們留下,他們也不會記趙傳薪的好。
跪拜者聞言,滿臉苦澀。
這意味著,他們現有的一切都留不住。
因為趙傳薪帶人走到哪燒到哪,但凡是俄民搭建的窩棚統統燒了,糧食集中管理,牛羊趕走。
他們當初孑然一身來,如今也最多隻能帶著個包袱離去。
再來,則又要重新來過。
趙傳薪他們分批次將人趕到河對岸。
如此一來頗費周章,折騰了兩天還沒走完全部地界。
趙傳薪看著已經不明顯的鄂博,巴當阿想要帶人重新撿石頭堆起來,趙傳薪擺擺手,戴上泥抹子手套,直接涉水去了對岸,聚沙為塔,立起高大的石碑,上麵漢文在先,蒙文在後,勾寫界碑。
張壽增等趙傳薪回來,吞了吞唾沫:「這樣不好吧?」
不是立界碑不好,是趙傳薪把界碑立在了河對岸。
趙傳薪靜靜看著他:「是我不好還是伱不好?以後這界碑還會繼續向北挪動,現在你先按這個來勘界。」
張壽增語塞,無奈的在地圖上重新改邊界。
每走一段,趙傳薪就過去豎一道石碑。
總走夜道,必然會碰見鬼。
這不,沒多遠就碰見了河對岸巡邏的沙俄士兵。
這隊人足有幾十人。
雙方見麵都有些紅眼。
對麵嘰裡咕嚕的吼了一通。
張壽增給趙傳薪翻譯:「他們問我們在乾什麽?為何在此集結軍隊?」
「告訴他們,我們在勘界,順便驅趕俄民。」
「額……」張壽增撓撓頭:「當真這樣說?」
「那肯定,大家都管我叫誠實可靠小郎君,鐵齒金不換真君子,我又豈會說謊騙人,那不是我性格。」
焯……
姚佳和張壽增都很無語。
隻好按照原話翻譯。
對麵一聽,頓時火大。
車和劄丶勝福丶巴當阿等總管,反而有些緊張,隊伍騷動,有人還偷偷拉栓,擔心一言不合拔槍相向。
趙傳薪披甲了,但沒戴頭盔。
他揚起披風翻身下馬,踩著縹緲旅者大赤赤的滑向對岸。
這下,車和劄他們更緊張了。
比他們還緊張的是河對岸的沙俄士兵。
他們高呼「停下」。
趙傳薪不為所動,一直到了對岸,對方也沒敢開火。
趙傳薪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石碑豎起。
沙俄士兵顧不上驚奇,各個勃然色變,有人忍不住舉槍對著趙傳薪。
見有人舉槍,這邊也不含糊,胡大一聲令下,數百騎同時舉槍。
趙傳薪閃現,舉肘將指著他的槍口搪歪,右手一個電炮過去。
咚。
強壯的沙俄士兵腦袋猛地後仰,非常乾脆的昏闕。
趙傳薪扭扭脖子,盯著剩下的人:「誰再敢舉槍對著我,老子要大開殺戒!」
車和劄丶巴當阿丶勝福丶布隆阿丶波迪格日勒丶姚佳丶張壽增……所有人,隻覺得熱血衝頂,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刻開槍和沙俄大戰一場。
張壽增忽然明白了,明白為何五翼總管短短時間內就對趙傳薪死心塌地。
這作風特麽也太對草原漢子的胃口了。
這些沙俄士兵知道眼前的人是趙傳薪。
他們知道趙傳薪一人屠了他們數百人。
知道他們這點人,怕是不夠填的。
他們或許沒聽懂趙傳薪說啥,但卻不敢妄動,一個個身體僵的好像石頭杵在原地。
趙傳薪點了點界碑,又點了點數十俄兵:「碑在這裡,誰敢動?」
無人敢動,幾十人被他一個人指著腦門威脅,屁都不敢放一個。
趙傳薪說完,大搖大擺轉身過河,背對著眾俄兵,自信回頭無比豪邁,似乎篤定的知道俄兵不敢在背後放冷槍。
縱橫睥睨,不可一世。
當然,誰也不知道他是有恃無恐,做好了隨時掏出頭盔戴上的準備,隻要智能陀螺儀提醒。
到了右岸,趙傳薪揮揮手:「繼續走。」
痛快,太他媽痛快了!
五翼總管神采飛揚,緊緊跟在趙傳薪背後。
現在誰還在乎趙傳薪是蒙人或是漢人。
此時他就是臚濱府知府,他就是趙傳薪,他是獨立出來的一個符號,他站在那就代表力量與勇氣丶榮耀和熱血!
即便下一刻大家都被沙俄的炮火轟的支零破碎,但隻要還有一人活著,將今天的事情傳出去,都值得吹一輩子牛逼。
姚佳終於明白了。
明白為何鹿崗鎮保險隊那麽牛逼。
明明清廷的新軍,也有裝備精良的,錢給的也挺足,甚至比洋人軍隊給的還多,精英待遇堪比保險隊。但戰鬥力就是起不來。可偏偏鹿崗鎮保險隊就可以。
人人不畏死,人人敢戰,訓練時玩命。
因為那不光是裝備和錢的原因,還有有一種戰無不勝的信仰,有一群悍不畏死的領頭人,有著即便死也要戰鬥到底的驕傲,他們把熱血在藍天紅日下澆上烈油燃燒。
轟,一團火焰在心頭燃燒。
雄赳赳氣昂昂,眾人在沙俄兵眼皮子底下揚長而去。
……
共耗時三天,驅逐加勘界的任務完成。
在這片區域的那些耕地,如果從高空看,就能驚奇的發現呈四方形形狀。
所以回程時,趙傳薪他們徑直南下,路過CBEHQ,甚至快抵達海拉爾。
城頭上,宋小濂和黃仕福看著群騎繞道。
宋小濂眉頭緊皺:「你有沒有發覺,這支軍隊,氣度上有些不同了?」
黃仕福點點頭:「是的,大人,你看他們挺胸抬頭,似乎還朝城頭的俄軍挑釁,麵色無畏,有著從容赴死的勇氣。」
宋小濂長歎一口氣:「趙炭工啊趙炭工,全天-->>